第2915章 成長的代價
LM-XJ號戰艦，臨時調整航線，繞道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點，穆劍靈做出這個決定時，其實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一旦季柚無法將其解決，那麼……
整艘戰艦上的人，就要與戰艦一起，永遠留在這裡了。
穆劍靈沒有跟季柚明說，但聰慧如季柚，在察覺到戰艦突然轉移航線，且是往越發偏僻的地方航行後，她也早就已經猜測到了。
季柚望着穆劍靈，沉默了下，忽然問：“老師，在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你沒有掙扎、猶豫過嗎？”
從季柚將那片未知基因碎片取出來，到穆劍靈要求所有人進行消殺工作，以及讓季柚進行立刻處理那基因碎片，再到穆劍靈做主更改了航線，全程，都沒有花費3分鐘的時間。
這麼短暫的時間，穆劍靈就已經做好了要讓所有人與戰艦一起埋葬在這裡的準備。
戰艦上，是一羣她喜愛的學生，是她傾盡全力栽培的學生，還有一羣無辜的路人，以及——
她自己。
……
到底要有怎樣殘酷的經歷，才能練就出這樣一副冷硬的心腸？
季柚很想知道，可是她不敢問。
她害怕……
害怕有一天自己也會變得如穆老師這般，在遇到重大取捨之時，會輕描淡寫間，就做出瞭如此冷酷的決定。
她恐懼着，害怕着……
所以——
還是因爲自己實力不濟啊。
季柚重重握拳。
啪~
一個爆慄，敲在了季柚的腦袋瓜上，季柚抱住腦袋，怒視着穆劍靈：“老師，你好端端的，幹嘛要打人啊？”
穆劍靈勾起脣角：“與其讓伱有限的小腦瓜子想些亂七八糟的沒營養價值的東西，不如讓它承受我的爆栗子，我覺得爆栗子更適合你。”
季柚：“……”
穆劍靈倏地又沉下臉，道：“你不會有走到我這一步的一天。”
季柚沉默。
穆劍靈道：“我更改航線，也是對你有信心，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它。”
“事實不就證明了嗎？”穆劍靈輕輕一笑。
季柚也跟着笑了，說：“老師，我就知道我是你最厲害，最信任的寶貝學生吧？所以，你能給我兩瓶糖豆嗎？”
穆劍靈斜她。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季柚僵持了幾秒，弱弱改口了：“1……1一瓶也不是不可以的，當然兩瓶最好，三瓶最佳，四瓶五瓶……”
話沒說完，就被穆劍靈扔過來的一瓶糖豆，給打斷了。
“再說兩句，一瓶都沒有了。”
季柚忙不迭接住，第一時間就放進了自己空間鈕裡面，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我是老師最疼愛的學生。”
穆劍靈：“哼。”
下一秒，季柚正色問：“老師，這玩意兒，到底是幹嘛的？它怎麼是活着的？”
兩人之後的談話，是在穆劍靈的休息室內，穆劍靈沉着眼，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我爺……穆農城說過，這種未知基因碎片裡面攜帶的基因，有很大的概率具有極大的致病傳染性。”
“所以，一旦出現，就要立刻處理了。”
季柚一聽，當即皺起眉頭：“可是，這玩意兒在我拿到之前，就已經在那個廢棄礦星上不知道多長時間了，那些人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如果真的具有極大的傳染性，那肯定已經傳播開了，想要控制住，根本就不可能了吧？
穆劍靈糾正道：“是有有很大概率具有傳染性。”
季柚：“那些星際海盜，我看活蹦亂跳的，不能證明沒有傳染性嗎？”
穆劍靈沉着眼，道：“你知道嗎？可怕的不是致病傳染性，是這玩意兒能不能傳播疾病，什麼時候傳播，傳播給誰，都是要看它自己的意思，它擁有一定的自我意識。”
季柚：“！！！”
吃驚之餘，季柚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了，因爲她在將其製作成魂器的過程中，就感受到了一些。
穆劍靈道：“所以，無論它現在是否具有傳染性，都必須要第一時間處理了。”
季柚明白，道：“老師，你需要看一下嗎？”
穆劍靈道：“拿出來我看看。”
季柚將扔到空間鈕裡面吃灰的基因碎片魂器，又取了出來，遞到了穆劍靈的面前，當然了，保險起見，季柚並沒有交到老師手中，她還在這個魂器的四周，開啓了一個精神屏蔽場，把這枚魂器上的氣息與磁場等，完全屏蔽住了。
穆劍靈瞟了一眼，便道：“收起來吧。”
季柚重新收起，問：“老師，要怎麼處理它？”
穆劍靈笑道：“扔着吃灰吧。”
季柚：“咦？！”
她倆竟然想一塊兒去了。
季柚心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就是因爲跟穆老師接觸的時間太長了，才染成了一些不好的惡習。
穆劍靈瞥一眼季柚，道：“也就是一個低級魂器，沒啥用，賣了也不值錢，不留着吃灰，要來幹啥？”
說完，穆劍靈一掃調侃，正色道：“你的這個處理手法，與當初施雅拿給我看的那個芯片，十分相似，但你的更加精湛。所以，當初施雅就是用了你給她的一個魂器，將魂器嵌入了這種未知基因碎片裡面，她真的很有天分，竟然能將其結合在一起，製作成了一枚特殊的控制芯片。”
提到施雅，季柚神色一黯。
穆劍靈見到了，卻並沒有轉移話題，反而繼續道：“我讓你處理，也是因爲曾經見過施雅的處理方法，覺得你肯定會依葫蘆畫瓢的。”
季柚沉默。
穆劍靈在心裡嘆息一聲。
有些痛，經歷過，就會一直沉在心底，無論你是拒絕，還是排斥，都無法降低它對你的影響力。
所以，倒不如一直拿出來，時時拿出來，就放在面前，無時無刻的去面對它，承受它……
時間一長，痛感就會減輕了。
穆劍靈就是這樣做的，所以儘管不忍心，她還是執意在季柚的面前提及那個名字。
這是成長的代價。
季柚沉默了幾秒後，輕聲道：“老師，我明白了。”
明白的不僅是穆老師讓她處理未知基因碎片的原因，還有穆老師一而再的提及施雅學姐的名字。
穆劍靈嘆息一聲，道：“你再給戰艦做一個仔細的搜查，確定沒有問題後，我們就要啓程了。”
季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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