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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去找你的丫鬟去逗悶子了嗎?怎麼,卻是一個人上屋頂來了?”
在一處青瓦的屋頂之上,趙冬兒悄然而至的出現在葉若的身旁,看到葉若坐在那裡,呆呆的看着日落,竟然也不由的坐在了葉若的身邊,然後竟然也是端着下巴看着葉若的模糊臉龐,柔柔的問出了上面那句話。
葉若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努嘴示意了一下,讓趙冬兒去看那漸漸要消失在地平線下的紅日。
夕陽無限美好啊!
趙冬兒奇怪的看了看葉若。然後皺着眉頭問着葉若道:“你,爲什麼要搭理我?爲什麼不讓我一邊涼快去呢?你知道的,我那麼對你,你卻是這樣對我!你不覺得你很……怎麼說呢。就像你們爺們常說的,像個娘.們,像個軟.蛋!”
娘.們?
軟.蛋?
葉若又是笑了。
然後,深吸了一口黃昏傍晚的空氣,似乎,這平凡的空氣,也帶着金黃色陽光的味道,然後不屑回答的葉若從坐着改爲躺了下來。枕着青色小瓦的屋脊。閒適的樣子。
真正的強者,是不需要告訴別人他如何行事的!
我行,即我心。
無可亂我心。
劍心澄澈,還記得嗎?這是天秀山門鎮山聖獸青羽冰鸞對葉若的斷言,甚至是可以說是評價了。
這算是什麼回答?
趙冬兒看着這樣的葉若,卻是更加難以理解了。
葉若跟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
他就像是迷霧一樣。
讓她以爲看清了。但是走近了,卻是發現那剛剛看到的景象只是錯覺。
真正的葉若。仍舊像是迷霧一樣讓她捉摸不透。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葉若。謝謝你給我的靈藥。讓我從練氣期菜鳥一躍成爲黃級高階的高手,真正躋身入真正的高手一流了。不再是不入門的小蝦米,小角色了!”
葉若仍舊像是迷霧之中的神秘角色,竟然靜謐的睡着了。
這讓趙冬兒很是無語。
有她這個大美人兒在側紅袖添香,卻還能夠這麼大煞風景睡着的男人,這個世上只怕也唯獨就只有他葉若一個人了吧。
“你們的少主睡着了。屋頂風涼。你們去拿個毯子來。”趙冬兒冷清的對院子裡一直在一旁等待侍候葉若的朱朱和香香道。
於是,趙冬兒得到了一張毯子,然後輕輕給葉若蓋上了。
就在趙冬兒給葉若蓋好毯子要走的時候,突然一隻手伸出來,抓住了趙冬兒的手。
“不要走。”
趙冬兒心中就是一動。
“不要走,不要走。”葉若輕聲的呢喃,趙冬兒的心不由隨着完全柔軟下來。
他在說夢話。
可是。說着夢話的他,好不一樣啊。
那樣的他,安靜,卻又柔軟着,不像他醒來時那麼讓她討厭的色胚了。
現在的他,很是乾淨。猶如最天真無邪的嬰兒。
“老婆,盈雪!”
咔嚓!
可是,就在就在趙冬兒內心最爲柔軟的時候,葉若接下來的這一句呢喃卻是讓趙冬兒的心徹底的痛了一下。
原來,這麼浪.蕩的他。竟然也是癡情的!
這個色胚,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是,竟然也是癡情?
這是算是諷刺嗎?
但,趙冬兒並不知道的是,在夢中的葉若,所經歷的遠比趙冬兒以爲的都要多!
葉若竟然又是領悟了。
在夢中領悟了,一種新的真氣技。
這種真氣技叫:暗香浮動!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是趙冬兒身上的清新如梅花的香味,才讓葉若在夢中毫無徵兆的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可是,因爲一句呢喃,讓趙冬兒傷痛了心的葉若,卻並沒有惹得趙冬兒拔劍相向。
而是,從青瓦屋頂之上,一株白色晶瑩的淚花在風中滑落,而後綻放。
華海的民用機場。
的士司機拉了他今天當值的最後一位客人。
“先生,去哪裡?”的士司機問道。
“青石街。”乘車的男人只是冷冷吐出這三個字,就足夠震懾讓有着話嘮的職業病的的士司機識趣的閉嘴了。
因爲,每天要接觸各種三教九流的的士司機天生有種職業的優勢,那就是能隔着三米的距離也能嗅到這個人身上的危險味道。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雖然他的身體藏在深深兜帽的陰影之下,但是,依舊能夠讓人感覺到他的身體魁梧程度。
他坐在後排,隱隱的,就感覺這車太小了。因爲,車頂都有些快要碰到他的腦袋了。
一路上,深知這個人惹不起的的士司機一句話都沒有敢說,只是默默的開着,憋屈的把這位神秘的客人拉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下了車的男人,適時的拿出手機,手機上剛剛更新了一條信息。
“目標正在巢中。”
看完這一條信息的男人,寬大的風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黑色風衣之下,竟然突然閃爍出經精白色金屬的光澤,肅殺。
龍武衛大統領。
他曾經有過名字,但是,如今,他已經忘記了那個名字。
因爲他有了新的名字。
每個龍武衛大統領都會叫的同一個名字。
那就是龍一。
我叫龍一。我是地級巔峰的高手。今晚,我來取一個小人物的頭顱。任務,應該很是簡單吧!因爲那個人,雖然情報上顯示很厲害。可是若是那份情報真的沒有錯,那個人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剛剛洗刷廢物之名,步入古武者境界不過兩個月的江湖新手,他即使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才兩個月的時間啊!難不成,他還能從練氣層一躍而上到黃級,甚至玄級高手不成嗎?
那樣,也太扯淡了吧!
這就是我的內心獨白。我,爲我自己代言!
“龍一又在裝逼了。”華海的陰影中。一個同樣神秘的男人輕聲道。
“你說,那個目標,和龍一,他們誰會贏?”
陰暗中另一個更加邪魅的聲音道:“雖然我也不喜歡龍隊的人,可是,就情報分析而言,神鷹。我覺得龍一必勝了。”
“是嗎?鷹九。”神鷹,神鷹衛隊的大統領卻是冷冷笑了起來,那笑聲很是玩味。
“怎麼,神鷹,小九說錯了嗎?”這時,才能讓人聽出了。這個說話的人,鷹九,竟然是一個女人。
“小九,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呢?”神鷹衛隊的大統領問出這個問題,卻是不需要鷹九回答。而是自問自答道:“是根據數據分析吧?”
這個問題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自然是根據情報數據分析了。
“我知道小九的座右銘,那就是數字不撒謊。”神鷹繼續冷漠地道:“可是。今晚,大概那個人會給小九上一課吧。那就是,數字也會撒謊的。看來,小九要換一個座右銘了。”
鷹九雖然不說話,但是,她的眼神,出賣了她的內心。
她對神鷹的話,並不服氣。
即使,他是神鷹,是沈家神鷹衛隊的大統領,雖然按照慣例,他應該被叫做鷹一,可是,那是家主才能叫的名字。
別人,自然不能叫他鷹一,而是要恭敬的叫他一聲神鷹。
“今晚,小九就好好看着吧。好好用心學着點吧。我去喝酒了。”神鷹這個時候,竟然出奇的第一次顯露溫柔,然後道:“用心學。因爲,將來我的位置,是一定屬於小九的。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小九纔要更加用心學。不然,我的這個位置,大概小九也坐不穩吧。”
“因爲,我的位置,真的並不是那麼容易坐得住的啊!只是,太多人只是羨慕這個位置,卻是不知道這最至關重要的一點罷了。”
“對了。”臨消失之前,神鷹丟下最後一句話道:“我賭龍一敗。輸的人,要過來替我買單哦。”
買單?
鷹九不由無語的低頭笑了笑。
買單,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給神鷹買單的。
只是,真有讓她能去買單的必要嗎?
畢竟,那個男人,雖然性格上分析,真的很讓她吃驚。可是,性格總不能等於實力吧。
鷹九重新拿出一臺便攜式平板,在夜色中重新瀏覽着那一個個曲線和數據分析,最後得出的結論依舊是,大概龍一會在第一個回合就完成任務,帶着那個人的頭顱回北方沈家向家主交差了吧!
在青石街的老街之上,一個蒼涼但是貌似平凡有着酒鬼氣質的落魄男人正坐在酒樓的屋頂之上,喝着屁股下面酒樓裡買來的廉價燒酒,包了十斤熟牛肉,留下句:等下會有人來付錢。然後就是縱身一躍上了這家酒樓的屋頂。
一罈燒酒。
一包牛肉。
誰能相信這個落魄酒鬼模樣的人,竟然會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鷹。
但是,其實,這並不奇怪。如果連一個酒鬼都演繹不像,又如何能坐穩那個神鷹之王的那個位置。
正如他所言,其實,那個位置真的很難坐。
狂飲一口燒酒。
手撕下半斤熟牛肉,大快朵頤,人生一大樂事哉!
這個時候的神鷹,簡直是在侮辱那個“鷹”字啊!
更別提那另外一個“神”字了。
他跟神也太不沾邊了。
“給你。”
又是有人上了樓頂。同時,又是抱來了一罈燒酒推到了神鷹的旁邊。
“賭局還不是沒開始嗎?你怎麼就來了?難不成是急着給我買單來了?”神鷹笑着奇怪的問道。
處在月光之下的神鷹,眸子和臉龐的棱角都不再神秘,渾身上下那微微一絲讓你能嗅到他是一個天級高手的氣息,你都再也找不到哪怕一絲那樣的氣息。
現在的他,就猶如隔壁離了婚,兒子叛逆,整日借酒澆愁的酒鬼大叔。
討厭,但卻是帶着致命的誘人滄桑。
“你不覺得這裡,很適合觀賞整個戰局嗎?”來人,自然只能是鷹九。鷹九也是淡淡的笑靨如花的回答道。
處在月光之下的她,竟然也退盡浮華,返璞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