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公主想要幹什麼，犬十郎一點都不想知道。反正他是這樣騙自己的。公主趕人了他還不走的話，那是作死的節奏。
蘇鏡吃了一口果子，就全身發麻，而且味蕾受到的衝擊，比他第一次吃臭豆腐或者榴蓮要恐怖的多。這完全是一種混合體驗，彷彿是他掉進了一個大缸裡，這大缸裡還有數之不盡的調料，酸甜苦辣鹹，一樣不少。
然後他的身體每個細胞，似乎都被醃製了，可感覺還在。
無憂公主看到兩個小妖退出去，這才笑嘻嘻的捏了捏蘇鏡的耳朵，問：“感覺怎麼樣？”
“好糟糕。”蘇鏡含糊着回答，舌頭實在是難以控制，能說出話來，他已經是抵抗力驚人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哼哼，蘇鏡。”無憂公主又摸了摸蘇鏡的臉，道：“我要不是公主，現在就痛揍你一頓了。說的好聽，很多事情在忙，再忙也該來看我，你知道我在這裡是什麼感覺麼，父親閉關，要躲着叔叔，自己的未婚夫回了京城，可是不肯來見我。”
無憂公主顯然已經不太生氣了，所以能把這些話都說出來，還挺連貫的。
看到蘇鏡來了，她的心情就好了許多，至於這點小懲罰，正如她所說，纔剛剛開始。
無憂公主說到這裡，乾脆的把蘇鏡往肩膀上一抗，帶回了她的寢宮內。空曠的宮殿中，並沒有人伺候無憂公主，她也不喜歡有什麼人圍繞左右。
無憂公主把蘇鏡丟在牀上，心想不能便宜了這個傢伙。
蘇鏡身上的感知被放大了數百倍，所以這一扔，已經讓他流出了眼淚鼻涕。無憂公主倒是沒覺得什麼。自從和蘇鏡親密接觸過之後，這樣弄髒了她的牀，她也不會心中感覺噁心了。
“蘇鏡，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咳咳！嘔……”蘇鏡已經說不出話來，無憂公主頓時心軟。取了個瓶子，給蘇鏡灌了一口水。這一口清水下去，蘇鏡感覺舒服多了。水裡面有類似麻醉劑的成分。
“實話和你說了吧，這果子呢，吃了以後，會難受一整天的時間。壞處就是沒法壓制這種感覺，好處呢，就是感知全面提升，對自身真炁的控制效率提高几十倍。這算是皇室的待遇。我才弄到手的，昨天自己吃了一顆，這一顆，是給你留着的。”
蘇鏡彷彿感覺身上所有的痛苦，都變成了喜悅。
皇室待遇，也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至少那些分支譜系裡的人沒辦法擁有。這效果逆天的東西，估計也就是皇帝的直系子孫能擁有。
提高感知和對真炁的控制能力。這是直接提高戰鬥力的辦法。間接來講，也能提高修煉效率。
蘇鏡也是十分愧疚。早點過來，就可以和無憂公主一起吃下這種果子了。而無憂公主是一個人承受痛苦，自己至少還有她在這裡陪着。
“這東西叫聖人果實，道門滅掉百家後培育出來的東西。另外還有七種，分別可以提高真炁容量，提高道術威力。延長壽命，還有什麼來着？嗯，還有一個，孕育果實，能讓人生出非常優秀的後代。再有三種。都是保密的，等咱們大婚了，再和你說。”
蘇鏡相當震驚，滅掉百家才研究出來的聖人果實？這是生物科技了啊。將道法融合在一顆果子裡，造成的效果如此驚人。
還有延長壽命的東西？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沒聽說過。
所有人都知道，想要延長自己的壽命，那就提高自己的修行境界。這幾乎是唯一的途徑了。
吃掉一顆聖人果實，能多活幾年？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傢伙。”看到蘇鏡臉上露出喜色，無憂公主嘆了口氣道。
“無憂。”蘇鏡勉強開口，現在他有些習慣身上的感覺了，他對無憂公主道：“蘇慕介紹你的時候，我……反正，當我看到你的那次，我就決定，哪怕是你看不上我，我也會努力想辦法，讓你改變主意的。”
蘇鏡說的非常連貫，然後就是滿頭汗水狂流不止。
無憂公主用袖子給蘇鏡擦了擦汗，問：“爲什麼？”
“一見鍾情。”蘇鏡回答。
“真失望。”
“不會失望，我說的是真的。”蘇鏡咬牙切齒地道。他現在沒說一句話，甚至每說一個字，喉嚨裡都難受的厲害。
“一見鍾情，能持續多久？”
“直到我死。”
“你要是不死呢？”
“那就沒個頭兒。”
“你上輩子，一定哄騙了不少女人啊。”無憂公主跳上牀，託着下巴，看着蘇鏡。
“上輩子……我孤身一人，所以這輩子不肯再那樣了。”蘇鏡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我應該說什麼呢？”無憂公主問。
“你說你不信，然後讓我證明給你看。”
無憂公主笑了，拍着蘇鏡的臉，道：“我沒那麼無聊啊。趁着你現在有時間，我就和你說說我的打算。”
蘇鏡沉默，等待，無憂公主道：“攝政王讓你過來，是提大婚的事情，我覺得呢，這個事情拖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父親三年內未必能出關，我是等得起，可有什麼意思。三年之後，你肯定耐不住寂寞，西征去了。”
“嗯，得去。”
“你的暗夜雙龍軍，是掛在蘇慕名下的，所以呢，你成了真正的駙馬以後，我們夫妻，還能組建兩個軍團，三個人加在一起，你想一下，是多少軍隊。”
“不夠精銳太多無益。”
“帝國西征，這是牽扯國運的事情，六十億人口，那是沒算上屬於各個家族不交稅的人，帝國人口，實際上可能是百億之數。所以西征的事情。百裡挑一，也能徵募到一億軍隊。而邪神國度的軍隊，肯定超過了這個數字。”
蘇鏡心想，你怎麼知道？
“邪神國度的情報呢，有些不準，但是有些。皇室還能確定。他們的人，就算是五十歲了也要入伍，要是邪神發佈神諭的話，只要你沒死，就得上戰場。”
“那就糟糕了。”
“幸虧，你鼓搗了一個煉器司一樣的研究所，叫研究所對吧？”
“嗯。”
“現在帝國軍械，已經在漲價了，你自己研究製造。我們就有足夠的裝備武裝士兵。我的思路是，花錢無所謂，保證士兵的生命，讓大多數西征的人活下來。越到後來，這些老兵就越珍貴。別看金丹強者一出手，就是成千上萬的傷亡，真的打起來，帝國的煉氣士。是不會讓對方如此囂張的。”
見蘇鏡皺眉，蘇慕道：“這次西征。帝國的金丹境界煉氣士，會大部分出動。他們的目標，就是邪神國度的金丹強者。普通軍隊，要靠我們的士兵解決。至於原因，普通煉氣士猜測的也沒錯，金丹強者的殺戮。對道心是有影響的。不過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蘇鏡豎起耳朵，這就是秘聞了。
“煉氣士成就金丹之後，會擁有金丹領域。領域是什麼？就算是金丹強者自己，也很難徹底的說明白。最簡單的說法，就是擁有你自身的一個小世界。在這個小世界中。規則是你自身制定的，你就是至高無上的神仙。”
這些話，蘇家的典籍中也有，蘇鏡依然聽得認真。
“不過，兩個強者的領域衝突時，這個法則就失效了。領域要相互比較，才能重新界定你在領域中的地位。大多數時候，兩者領域碰撞，是強者碾壓弱者，可也有金丹一重打死金丹三重的時候。也就是說，你自身的領域，要和整個世界的天地法則契合，契合度越高，你的領域權威性就越大。”
蘇鏡這纔有些不太明白了，無憂公主也不管他是否懂，繼續道：“如果一切都按照天地法則來的話，那大家的金丹領域，豈不是趨於相同了？煉氣士成仙，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你是要違逆天道，還是順應天道，這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蘇鏡沉思，如果順應天道，體會天道的代價可是不小，甚至有可能被世界同化，失去自我。這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要是創造出獨立的領域，自己的規則，那一旦和敵人戰鬥的時候，這有可能降低自己的戰鬥力。
“所以，父親的計劃是，天道補完。”
“天道補完！”蘇鏡震驚。
“是的，大道不全，我們要創造自己的道，然後補充到天道之中去。那樣的話，你的道，也就是天道的一部分，不會被天道排斥，也不會被敵人所碾壓。”
“在這之前，必須滅掉邪神，對麼？”
“是的，這次西征，實際上，就是有多少人可以成仙的問題。誰能獲取自身的天道，補充到這個世界中去，誰就能成仙。”
“這個事情，都有誰知道？”蘇鏡問。
“父親，我，你，還有父親的追隨者。另外，金丹六重之上的人，可能都會有所理解，只是沒辦法說出來。”
“沒辦法說出來？”
“全都知道了，那就沒辦法爲自身的家族或者門派謀求利益了。大家對這種事情的理解也是不盡相同的，每個人，都會保守屬於自己的秘密。”
蘇鏡已經明白，爲什麼那麼多的金丹強者，不願意直接參與到對普通人的戰爭中去。
殺死敵人的金丹強者，可以補充自身對金丹領域的理解，那是修行，殺死對敵人的普通士兵，那是損害道心。
“無憂，那你是怎麼準備的，我們的軍隊，最缺乏的就是金丹境界的強者了。”蘇鏡擔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