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號城市的城牆上,守軍也知道,再不反擊,就沒有任何機會了。他們頂着樹妖投石機和大型投石機的壓制,開始動用遠程武器對拼起來。
蘇鏡的鐵索橋,當然是重點照顧的目標。
他們的深淵成了笑話,蘇鏡能在上面輕鬆架設橋樑。不將其摧毀的話,這橋樑會越來越寬,運送士兵的速度會越來越快。
天空之中,至少一半的雷鳥艦出動了,用激光符文炮攻擊,在城頭的重型武器上留下小孔。雷鳥艦也不將其摧毀,提升功率的話,消耗的玉石是以幾何倍數提升的。
這種最小規模的攻擊,攻擊頻率再高,蘇鏡也消耗得起。
每三個激光符文炮射出來的小孔,就形成了一個座標,這個座標,在被摧毀之前,在樹妖投石機的感知中,都是相當鮮明的。
而且每個座標,都有獨立的編號,營一級的指揮車裡,都能看到座標的詳細數據,然後反饋給後面的部隊,讓樹妖投石機重點打擊反擊最猛烈的敵人。
蘇鏡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回到了老路上,將自己的軍隊數字化,一體化。
現在六道神兵軍的效率,讓原天衣瞠目。他看到城頭的反擊,任何一個點,絕對不會超過三次,就被樹妖投石機摧毀。能反擊的大型武器,在十幾分鍾後就被清理乾淨了。
這個速度快的讓他都無法接受,樹妖投石機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威力,全是因爲蘇鏡進攻的軍隊太不可思議了。
四萬多人各司其職,沒有一個慌張失誤的,所有的要求,所有的命令。都被精確執行下去。
城頭的反擊,總是被第一時間消滅,結果就是蘇鏡的四萬人在城下結陣的時候,城頭已經無法用大型裝備進行打擊了。
只有靠近城牆的法術塔,還在進行攻擊,不過那些冒死反擊的法術塔。也很快被天空中的雷鳥艦壓制住了。
後方的深淵上,已經出現了寬度超過百丈的大橋,這大橋下,有數百根鐵鏈,每根鐵鏈,都是煉製過的裝備。在這條大橋之上,立刻鋪上了預設的網,這些網也是裝備,更加難以摧毀。網上隨即被工程營鋪設了縱向的木板,這些木板沒那麼堅固,可是鋪設方式是陣法式的疊加,聯合起來,更加不怕法術類的打擊。
前後三層網,木板鋪設的方向不同,然後就看到一輛輛大型的戰車順着橋面輕鬆的碾壓過去,橋板甚至沒發出呻吟聲。
城牆和深淵之間。也不過是兩百丈的距離,這點距離。如果不是有足夠的寬度,擺放四萬蘇鏡的軍隊都有問題。而蘇鏡完全是靠樹妖投石機的進攻,壓制城頭的重武器,至於城頭的弓箭反擊,樹妖投石機是照顧不到的,也沒必要。
弓箭的殺傷力。遠不如那些弩炮,石炮。蘇鏡就只能靠煉氣士和士兵的盾牌來防禦。
蘇鏡的士兵,尤其是這四萬人的先頭部隊,武裝到了牙齒,這可不是形容詞。每個士兵的面具。嘴脣部分是活動的,能噴射出傷人的刀片,在罡風中飛舞,近距離足以射殺重甲步兵。哪怕是一次性的裝備,也算是武裝到了牙齒。
這四萬士兵之中,有大量修煉了兵家秘法的士兵,都用了飛鳶盾,當然是道術改良過的,沒那麼惹眼。
飛鳶盾防禦弓箭的能力,比大型盾牌還要好,具有自我修正的法術。
蘇鏡頂住弓箭的攻擊,將大型的魔像推到第一重城牆邊上,所有魔像,都舉起了巨大的純金屬戰斧,向城牆劈砍下去。
這些戰斧的斧刃上,有類似振動棒的陣法,砍下去的同時,陣法啓動,戰斧之中的玉石隨之消耗。寬度超過兩丈的斧刃,切下去之後,就能將城牆劈出巨大的裂縫來。
這也是因爲,對方的最外層城牆,是臨時加上去的,在魔像的戰斧下,比木板堅硬不了多少。
上百的魔像,瘋狂的攻擊城牆,第一道城牆迅速崩塌,然後這些魔像一彎腰,就化爲四足魔像,伏在地上,背後出現了傀儡,來操縱魔像的前肢。
這些魔像將城牆坍塌後的土石,向第二道城牆揚了過去,進行攻擊,城內的法術塔,瘋狂的釋放狂風術,試圖將這些土石吹回來。
姬無雙乾脆的施展了禁術,讓這些狂風術失效,在人皮戰鼓的加持下,他一個人對抗十幾座法術塔,輕鬆得很。
狂風術本身不是什麼高階的法術,他一個金丹七重的強者要是不能抵抗,還不如死了算了。
正在他得意的時候,一座法術塔上,巨大的黑色符文飛起,在空中化爲一道長度超過十丈的次元刃,飛向蘇鏡所在的位置,這裡除了蘇鏡,還有大型戰車,指揮車。
“尼瑪的!”姬無雙罵了一句,腳下紫金雷輪飛起,射出兩道環形的閃電,一左一右,衝入次元刃之中。這一下,他相當於釋放了一道威力強大的道術,去中和次元刃的攻擊。
蘇鏡根本沒躲,他信得過姬無雙,他只是用手指指了一下那座法術塔,道:“摧毀它。”
天空之中,立刻有一艘孔雀戰艦,釋放了六道強烈的光輝,先後射入那法術塔的窗口,這可是二級攻擊,僅次於毀滅性的打擊。
那法術塔頓時被六道激光符文炮打去了半截,法術塔因爲攻擊蘇鏡,放棄了全面防禦,結果就是沒辦法防禦激光符文炮的反擊。
這就是法術塔最倒黴的地方,他們只要攻擊,那激光符文炮就能反擊。要是法術塔一直開着防禦的陣法,那攻擊力就下降,很多攻擊的法術,都不能快速使用,甚至乾脆就無法使用。
比如這個巨型的次元刃,要是那法術塔開啓了防禦激光符文炮的陣法,就無法凝結出次元刃來。
這不算是多大的缺陷,只是蘇鏡的激光符文炮攻擊太快,讓自動防禦的陣法,都無法擋住第一波的攻擊。沒辦法真正的立刻啓動。
蘇鏡的飛行戰艦,也有這個問題,只不過飛行戰艦的武器,飛龍箭本身是外掛性質的,發射的時候,不受戰艦防護陣法的影響。而激光符文炮雖然是內置的,每次發射的時間可是非常短暫,短暫到金丹強者都反映不過來,防禦陣法的缺陷就消失了。
蘇鏡手指一點,那法術塔就被摧毀,其餘的法師,心中恐懼,可不能不反擊。大家自動的避開蘇鏡,也沒有再動用次元刃那種大型的法術,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們是法師,不是神術師,在地獄之主的眼中,都是不可信任的人。地獄之主爲了利用他們的力量,才讓他們在地獄三島上保留下來,他們要是不肯成爲淺信者的話,就會像當年的德魯伊一樣,被滅殺乾淨。
法師們屈服了,可是在真正的生死搏殺之中,他們對蘇鏡也畏懼了。
原本就是軟骨頭,怎麼能指望他們守護神的榮光呢?
四號城市的神廟之中,身穿紅色長袍的神術師冷然的看着戰場畫面,他的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光球,光球裡面,是整個四號城市的地圖。
相比軍陣殺伐,這些都是小道。雖然說沒有的話,會嚴重影響指揮系統的調遣能力。可你手頭沒有足夠的精銳士兵,有了這些法術,也是枉然。
戰爭,最終是靠力量來解決的。
而蘇鏡的盟軍,四面攻擊,其餘三面雖然猛烈,都只是遠程壓制,打擊城內的有生力量。而這位於東面的進攻,則呈現出了一種強悍的推進姿態,將大軍送到城下,要一層層的摧毀城牆了!
可怕的力量!
神術師痛苦的閉上眼睛,投靠地獄之主前,他是一個法師,放棄了對元素的追求,投入到了神靈的懷抱,他不是淺信徒,而是一個真正的信仰者。
本來以爲,地獄之主會統一整個位面,現在看來,卻是難了。
東秦帝國,不知道爲什麼,從海上而來,進攻地獄三島。而在這之前,地獄三島對東秦帝國毫無印象。
現在情報多了起來,他們也知道,眼前的這支大軍,只是東秦帝國的一支先鋒部隊,後面還有規模更加龐大的艦隊,帶着數以千萬的戰士,要一路平推過去,直接去摧毀諸神的國度。
可是地獄之主呢?卻沒有多少的反應。
是啊,對於神靈來說,這幾年之中的變化,在他們眼中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神靈的戰爭,征討位面,摧毀神國,都是上萬年的時間來計算的。
而東秦帝國,分明是一個強大無比的存在。他們的士兵,渾身上下的裝備,簡直和自己這邊的將軍一樣了。他們似乎沒有信仰,可是戰鬥起來,又那麼的英勇無畏。
如果東秦帝國早些來到這裡,自己何必投靠神靈呢?
這個神術師的心中,信仰產生了動搖。這種微妙的變化,他自己也清楚,而讓他絕望的是,他的動搖,並沒有引起神靈的任何注意。
是啊,自己終究只是個小小的神術師,主持一個城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