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誰敢動手

出事了?白一弦遠遠看到蘇止溪被人圍着的一幕,心中不由一緊,急忙快走了幾步。

走到跟前,他並未急着進去,而是先在外圍聽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最終得知,原來這些人,都是那些身上起了紅點的病人的親人,聽到了蘇府小姐回府的消息之後,便聚集了起來,來找她所要解藥。

此刻這些人,一個個的凶神惡煞,羣情激奮的模樣,彷彿若是蘇府再不將解藥交出來,他們便要動手了。

蘇止溪一個勁的解釋蘇府是無辜的,一定是遭人陷害,可這些人根本就不聽。

白一弦心中有數,這些人,或許真的是受害者家屬,但這些人一定是被人鼓動來的。

否則不可能他和蘇止溪纔剛剛回來,他們就全部聚集過來了,一定是有人通知並鼓動他們。

想到這裡,白一弦往人羣中看了一眼,果然發現這人羣裡有幾個人鬧的最歡。

也是他們,在蘇止溪試圖和衆人解釋的時候,每每都會站出來,三言兩語的反駁蘇止溪,然後一個勁的鼓動大家的情緒。

其中一人又衝着衆人努力鼓動道:“大家想想看,蘇府的布料出了問題,不思解決之道,也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卻口口聲聲只會說他們無辜。

試問,好端端的,誰會那麼喪心病狂的去給蘇家的布料投毒來陷害他們?

明明就是他們的布料出現了問題,他們爲了逃避責任,就把事情裝無辜的推到了有人給他們投毒陷害他們的頭上。

現在我們的親人,因爲中毒,在痛苦之中苦苦掙扎,命懸一線。

那可是我們的至親啊,裡面可能有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我們的孩兒……

可這個蘇府,到現在不肯交出解藥不說,連交代都不給一個,實在是可恨至極。

蘇府賣出毒布料,真的是無辜的嗎?難道,我們就不應該找他們,爲我們自己的親人討一個公道嗎?”

衆人聽了這話,想起來自己那還處在痛苦之中的親人,頓時眼眶又紅了起來,吼道:“應該。”

“沒錯,蘇府賣出毒布料,就應該給我們交代。”

那當先鼓動之人見狀,立即趁熱打鐵的喊道:“既然他們不肯給我們交代,不肯還我們公道,那我們就自己去討還這個公道。

蘇家人賣毒布料,害人性命,我們砸了它!”

“對,砸了它。”

“砸了蘇府,我們自己爲自己的親人討還公道。”

羣情激奮之下,真的有可能什麼都能做的出來。到時候就算官府來了,說不定也因爲事出有因,法不責衆而就此作罷。

蘇止溪頓時急了,拼命的喊着蘇府是無辜的,請給她時間,她一定會找到證據,找出兇手。

可在這種情況下,衆人的兇性都被調動起來了,她一個女孩子的喊聲,直接淹沒在了人潮聲浪裡。

眼看那羣人就要對蘇府動手,突然聽到一聲大喝:“誰敢動手!”

突如其來的大喝,讓衆人不由自主的回頭看去,卻發現是一個年輕的公子站在後面。

白一弦深深的看了那鼓動衆人的人一眼,分開人羣,走了進去。

蘇止溪心中十分委屈,但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會有人幫她,她是蘇府的大小姐,她只能依靠自己,所以她的臉上十分倔強,堅決不會在這些人面前露怯。

而是據理力爭,企圖告訴這些人,蘇府是無辜的,奈何他們不聽。此刻驟然看到白一弦出現,不知道爲何,心中的委屈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點。

她看着白一弦,眼睛裡就蒙上了一層水霧,彷彿自己有了依靠一般。蘇止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若是換成以前,這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她是絕對不可能對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產生這種依靠的感覺的。

白一弦笑着對她說道:“我回來了,委屈你了,別怕,剩下的,交給我。”說完之後,他一步擋在了蘇止溪的前面,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蘇止溪在他的背後,愣愣的看着這個並不十分強壯的背影,但在這一刻,卻給了她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在這個蘇府成爲衆矢之的,所有人都躲起來看熱鬧,她只能獨自一個人面對的時候,這個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告訴她,別怕,有我!

蘇止溪的眼淚一下就出了,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幕了。

白一弦看着衆人,鏗鏘有力,一字一頓的說道:“誰敢動手?”

人羣中便有幾人搶先冷笑着說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白一弦。

大家請看,眼前這個人,就是前任縣令的公子,那個吃喝嫖賭樣樣在行,卻偏偏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能會的白一弦,白大少爺。”

“原來是那個混蛋紈絝,我聽說他現在準備入贅到蘇家,怎麼,這是準備替蘇家出頭?”

“哼,他現在冒出來有什麼用?別說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就算他現在還是那個縣令公子也沒用。”

“對,我們今天,必須要蘇家給我們一個交代。”

“白一弦,你算什麼東西?管得着我們?”

“滾一邊去,今天,我們一定要砸了蘇府,給他們這種害人性命的奸商一個教訓,替我們的親人討一個公道。”

“砸了蘇府!”

白一弦喝道:“我看誰敢!砸了蘇府?哼?怎麼,這是打算無視大燕律法了?莫不是將這天下,當成了你家的天下?

大庭廣衆之下,聚衆鬧事,打砸搶奪民宅,你們如此無視律法,這是要造反?”

說別的鎮不住衆人,這麼一大頂造反的帽子扣下去,這回好了,衆人一聽造反,頓時都慫了。造反啊,那可是殺頭的死罪啊。

衆人有些不安,不過就是來要個解藥,砸個蘇府,怎麼和造反扯上關係了?

那鼓動之人也有點慫,不自在的左右看看,生怕真的冒出來幾個官差,真將他當成造反者帶走。

他的聲音都不自覺的弱了下來:“胡說,我們是爲親人討還公道,怎麼就成造反了?白一弦,你,你不要胡說八道,危言聳聽,你這是污衊。”

白一弦淡淡的說道:“不算造反?那好,來來來,你來砸一個,我讓開,讓你砸,我絕不阻攔。

砸完了之後,我們去縣衙,跟知縣大人討論一下,你無視大燕律法,到底是個什麼罪。

又到底算不算造反,該不該誅滅九族。”白一弦說完之後,還當真往一邊退開了一步,似乎在等着他們去打砸。

那鼓動之人往後退了退,哪裡還敢打砸。

就算他心中明白,白一弦不過是危言聳聽,可壞就壞在,白一弦這麼說之後,他若是還要堅持打砸,那要是傳出去,可就真算是他無視律法要造反了。

可惡,白一弦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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