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豐之說道:“殿下,他是在拿自己做賭注啊。他救了黃昕後,一定從黃昕口中聽到了追殺她的是五殿下您。
所以,他才故意將消息泄露了出來。”
五殿下疑惑道:“故意?不是銀十和銅三查到的嗎?”
龐豐之回道:“殿下,銀十和銅三查了那麼久,什麼都沒查到,爲何後來突然就什麼都查到了?若不是白一弦故意爲之,殿下您相信嗎?”
五殿下皺眉道:“故意的?他不怕本殿惱羞成怒,直接殺了他?”
龐豐之說道:“這就是白一弦的果敢之處,此人有勇有謀,不但智計過人,還敢拿自己本身來做賭注。
在下身爲殿下的幕僚,是誰都知道的事,恐怕白一弦,連在下都算計進去了。
他知道,在下向來不會妒賢嫉能,只要有才之士,在下都會想殿下大力舉薦。所以,只要在下知道他智計過人,就一定會阻止殿下殺他,還會建議殿下招攬他,爲殿下所用。”
五殿下驚訝的問道:“這麼說,我們做的一切,竟然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中?”
龐豐之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恐怕,正是這樣。”
五殿下問道:“可這些和你之前說的,與靖康王又有什麼關係?”
龐豐之說道:“殿下,他若主動上京,再去接近靖康王,便會讓王爺發現他的功利之心,從而對他不喜,說不定他籠絡靖康王的事情便會功虧一簣。
就算是日後他能想出其他辦法,但一定也要浪費很多時間。
但是,若他不是自願進京,而是被人設計進京的呢?靖康王還會懷疑他嗎?”
五皇子突然恍然道:“他佈局這一切,就是爲了讓本殿設計他進京?就是爲了繼續接觸靖康王?”
龐豐之說道:“是啊,殿下,恐怕他連您爲了避人耳目,不會親自去杭州招攬他,也爲了不讓其他皇子懷疑,一定會找藉口來設計他進京這一點,都算好了。”
五皇子驚歎不已,說道:“本殿一直以爲是我們設計了他,卻想不到他早就設計了我們。
此人竟然如此厲害,別人都是一步三算,但他,怕是一步十算啊。若是本殿得到此人……”
龐豐之接到:“若是殿下得到此人,大事何愁不成?”
五皇子點點頭,說道:“有他和先生在本殿身邊,大事可成。可是此人如此智計,應該知道跟寶慶王扯上關係,並非明智之舉,他又爲何如此做?”
龐豐之說道:“爲了掌握一個主動。
殿下想想看,以他的智計,他明知道殿下的想法,又如何肯讓殿下牽着鼻子走?
不管他同意或者不同意招攬,他的性命,甚至他父親的性命,都掌握在殿下的手中。他如何肯呢?”
五殿下說道:“倒是有理,此人心機太可怕了。”
龐豐之說道:“所以,他必須要爲自己找一個保障。七皇子目前並不十分信任他,所以他上京之後便直接依靠七皇子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說不定七皇子若是發現他和五殿下您有接觸,反而還會懷疑他。
而此時,寶慶王恰好出現了,他便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住進寶慶王府,就算他是個閒散王爺,但殿下您也一定不敢從寶慶王府將人強行帶走吧。
他籠絡住了寶慶王,到時候殿下您若是有一點對他不利,以他的能力,都會引動寶慶王出頭,說不定就捅到皇上那裡了,對殿下您可是十分不利。
所以,他算準了殿下您一定會投鼠忌器,讓他自己不至於性命隨時掌握在您的手中。
這樣一來,就算您要招攬他,他不管同不同意,但和您談判,也起碼有了底氣。”
龐豐之深吸一口氣,說道:“寶慶王確實是恰巧出現,所以被他抓住了機會。
但在下相信,就算寶慶王不出現,他進城之後,肯定也早就想好了其他的手段,來給自己找一個性命的保障。”
五殿下點了點頭,龐豐之接着說道:“不但如此,他如今找了寶慶王,還住進了王府,他也是在加大自己的籌碼呀。”
五殿下問道:“什麼意思?”
龐豐之說道:“殿下,對於寶慶王的性格,您應該有所瞭解。王爺雖然吃喝玩樂,喜歡奇技淫巧之物,時長有人以此來討好他。
但您可見過,有多少人能住進寶慶王府?”
五殿下皺皺眉,仔細想想,確實沒幾個。
龐豐之說道:“但白一弦可以,我們的人發現,他和寶慶王相遇,也就短短半日。短短半日時間,不但取得了寶慶王的信任,還讓寶慶王主動開口邀請他住進王府。
這種能力,殿下,當今有幾人能夠辦到?就算是在下,也難以辦到。所以,他也是在向諸位皇子證明自己的能力。
證明自己,想要籠絡誰,就能籠絡誰,他的能力越大,皇子們就越是惜才,越是想得到他,他就越是安全。”
五皇子說道:“說的不錯,此人智計無雙,必須得爲我所用。必須!”
在此刻五皇子和龐豐之等人的心中,白一弦簡直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奇人。
這要是讓白一弦知道了,肯定會目瞪口呆。這些人聰明,智計過人,就同樣把別人往復雜了思考。
白一弦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翻個白眼:他啥時候想那麼多了?
其實這也是因爲他們都誤會了白一弦是七皇子的人,七皇子聰明的很,對他們造成的威脅非常大。
他能看中的人,自然也不會弱到哪裡去。正是因爲七皇子太厲害,所以他們才把白一弦也想複雜了。
可誰知,七皇子根本不知道這麼回事兒,他就是和白一弦無意中偶遇,覺得他有趣,所以接觸了幾天罷了。
誰知道在他的這些皇兄們眼中,他的所有一切的所作所爲,都是處心積慮的,包括他和白一弦接觸,所以這誤會纔會越來越深。
白一弦已經被打上了‘七皇子的人’這幾個烙印,並且在七皇子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的這些皇兄們已經在惦記着去挖他的牆角了。
劉琦總算找到機會插上話,問道:“可如今他住進了王府,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既不能隨意的拿捏白一弦,還要同時避開其他皇子的耳目,這可有些難辦呀。
這總不能,等白一弦主動找我們吧?恐怕他也不會主動來找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