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問道:“快快請起,你有何事?”
那人說道:“大人,我沒事,只是,前面,前面出事了,大人快去看看吧。”
白一弦說道:“前面帶路。”
那人急忙起身帶路,一邊走,一邊解釋前面發生的事情。原來是前面發生了搶孩子事件。
白一弦不由皺皺眉,光天化日,又是天子腳下,居然也有這麼惡劣的事情發生?他對這些人柺子可是深惡痛絕。
沒走幾分鐘,便看到前面果然圍了一堆的人,都在看熱鬧。
來到近前後,那帶路的高喊了一聲:“官爺來了,快讓開。”
衆人回頭見白一弦身穿官服,急忙紛紛讓路。
白一弦走到中間,看到是兩名婦女在搶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兩人都說是外地人,進京尋親的,而且都說孩子是自己的,每人都能說出孩子的月份,姓名。
只是兩人說的內容不一樣,一個說孩子七個月,名叫劉根生。另外一個說孩子也是六七個月,名叫王太平。
兩人說的有板有眼,頭頭是道,甚至她們連小孩身上的胎記都能說的清清楚楚。看上去,兩個到都挺像孩子的媽。
孩子太小,又不會說話,只會哇哇大哭。因此衆人誰也不清楚,誰說的纔是真的。
見到白一弦,兩人竟是同時撲通就跪下了,求白一弦爲自己做主,都說孩子是自己的。
圍觀人羣中,還有一些經驗豐富的年老婦人,見到白一弦,便給他出主意。
“大人,這個簡單,這孩子才六七個月,還沒斷奶呢。大人把她們帶回衙門,找個穩婆,給這兩名夫人檢查一下奶水就能知道誰真誰假了。”
可此時,兩名婦人卻都說,自己生了孩子之後,奶水不足,所以孩子早早就斷了奶,又請不起奶媽。
所以頭幾個月的時候,是靠喝米湯,現在是吃磨爛的芋頭,米糊等等。
白一弦聞言,便命她們打開行禮檢查了一下,結果發現,兩人的包袱裡,竟然都有小孩子穿的衣服。
一些米磨的粉,還有幾樣小孩玩具。
白一弦見狀,不由有些詫異,這人柺子搶孩子,看來是有備而來啊,竟然準備的這麼齊全嗎?
問周圍的目擊者,都說是這兩人原本一塊走,突然就開始爭搶孩子了。
白一弦皺皺眉,讓兩人將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原來是一人帶着孩子上京尋親,半天前,路上遇到一名婦人,說也是到京城尋親的,很是熱心,不但主動搭訕,還幫她拿行李,抱小孩。
見都是到京城的,那母親也沒戒備,對方問的話,她都一一回答了。連自己奶水不足,孩子身上的胎記在哪兒,什麼形狀都告訴了人家。
結果到了京城要分別的時候,對方卻抱着小孩不給了,說她纔是小孩的娘,於是兩人便爭搶了起來。
兩人說的差不多,只不過都說自己是小孩的娘,對方纔是那個路上遇到的婦女,搶小孩的。
周圍的人都犯了難,就連慕容瑤堇都忍不住拽拽白一弦,問道:“這可怎麼辦啊?”
白一弦面無表情的說道:“簡單。”
他看向旁邊一個帶着佩刀的年輕人,說道:“刀借來一用。”那年輕人不明所以,見他是官,便將劍給了他。
慕容瑤堇問道:“你借刀幹什麼?”
白一弦看着兩名婦人說道:“來,你們兩個,一人抱一邊。”
待兩人按照他所說抱好之後,白一弦才說道:“既然你們都說是孩子的母親,又知道這孩子的特徵,本官也分不清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了。
所以乾脆,將這孩子劈成兩半,你們兩人,一人一半得了。”
什麼?哪有這麼斷案的?這不是個昏官,草菅人命嗎?
“大人,使不得呀。”
“昏官,你這麼做,那小孩哪裡還有命在?”
“昏官啊,草菅人命啊。”
“快攔住這個狗官,不能讓他害了這孩子性命。”
周圍有詫異的,有勸的,還有罵的,就連慕容瑤堇都忍不住要去拉住白一弦。
那兩個婦人也愣了下,似乎不敢相信白一弦會這麼做。
可白一弦不爲所動,拿着長刀就往孩子頭上劈去。
“啊,不要殺我孩子。”就在長刀即將落在孩子頭上的時候,其中一個婦人嚇的大喊一聲,急忙鬆了手,甚至將孩子推向了另一人,生怕白一弦傷着孩子。
白一弦的長刀自然停住了,他站在那裡,指着那抱着小孩的婦人喝道:“言風,將她拿下。”
言風立即上前,一隻手抱過小孩,另一隻手順手將其扭住,那婦人吃疼,大喊道:“大人,你這是幹什麼?”
白一弦接過孩子,交給了那鬆手的婦人,說道:“她纔是孩子的母親。”
“孩子,我的孩子。”那婦人接過孩子,馬上緊緊地抱在懷中,不住的親孩子的臉蛋,淚水都下來了。
那人柺子心懷僥倖,說道:“大人,你弄錯了,我纔是孩子的母親。”
白一弦說道:“天下母親都疼愛孩子,剛纔我要將孩子一劈兩半。只有真正的母親,怕我傷到孩子,纔會鬆手,還將孩子推給你。”
“對啊,大人說的對。”
“原來是個好官啊。”
“是啊,咱們錯怪這位官老爺了。”
“這麼難斷的一個案子,想不到這位官老爺這麼幹脆,輕而易舉的就斷出來了。”
“是啊,真是厲害啊。”
周圍人紛紛誇讚起來,慕容瑤堇喜道:“你真厲害,你怎麼想到的呀?萬一她們都鬆手了怎麼辦呢?”
白一弦說道:“人的本能反應欺騙不了人,再說,人柺子心腸冷硬,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們自然很理智,知道我不會真的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這孩子。
而母親則不同,就算理智告訴她們,我不會殺了孩子,但她們依舊害怕那個萬一,擔心自己的孩子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說的有理,慕容瑤堇不死心,追問道:“那萬一呢?萬一她們都鬆手了呢?”
白一弦說道:“都鬆手了那就再想別的辦法唄,我又不會真砍下去。再說言風在旁邊會接住他,不會傷到孩子。”
白一弦看着那婦人,說道:“下次出門小心謹慎,不要那麼輕易相信別人了。”
“是是,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那婦人抱着孩子,又哭又笑,連忙感謝。
“把這人柺子帶到府衙,聽候發落。”
“是。”
白一弦在圍觀人的讚揚聲中,分開人羣離去。
而此時,旁邊的一座茶樓,二樓靠窗的一個位置,坐着兩人,其中一人看着下面發生的事情,說道:“他就是你說的白一弦?確實有些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