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不卑不亢,說道:“賢妃娘娘誤會了,下官並未說賢妃娘娘是主謀。只是查到一些線索,與娘娘宮中的宮女有些牽連,所以想要詢問清楚罷了。
下官這麼做,也是爲了賢妃娘娘。春蘭畢竟是賢妃娘娘宮中的人,她有嫌疑,別人自然會懷疑娘娘,還以爲這件事真的是賢妃娘娘做的呢。
您揹着這麼一個嫌疑的罪名,皇上那裡您也不好面對。下官審問一番,若是查明此時與娘娘無關,也能洗脫娘娘的嫌棄。”
賢妃哼了一聲,說道:“這麼說,你倒還是爲了本宮了,那本宮可得好好感謝一下嚴大人。”
嚴青一本正經的說道:“下官職責所在,娘娘不必如此。”
賢妃優雅的翻了個白眼,沒有再說別的,只是讓人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了院中,說道:“嚴大人如此好心爲了本宮,本宮若再拒絕,倒顯得本宮不識好人心。
既然我宮中的侍女有嫌疑,那嚴大人便開始審問吧。若事情不是她做的,本宮不會讓任何人冤枉了我的婢女。
若事情真是她做的,那本宮也不用嚴大人動手,本宮親自杖斃了她,處理了她便是。”
嚴青皺皺眉,沒再說什麼。而白一弦也暗暗的撇撇嘴,這些宮中的嬪妃,一個個的可真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這個賢妃,夠囂張。
此時在賢妃宮中的,只有他和嚴青,還有司鏡門的人,慕容楚並不在,因爲他要避嫌。
畢竟他是皇后的兒子,又跟賢妃所出的三皇子競爭激烈。
若他出現在這裡,就算嚴青審到最後,證明確實是賢妃做的此事,但別人也會懷疑,是不是他爲了打壓三皇子的勢力,在其中動了什麼手腳。
而白一弦在這裡是因爲之前,他爲了不看皇上和蘇昭儀調情,自請協助嚴青,皇帝已經準了。
所以這個案件結束之前,他都是協審,自然要在場。
司鏡門的人也給嚴青和白一弦搬來一把椅子,雖然賢妃就在旁邊,但兩人身爲主審和協審,理應坐下。
嚴青讓人先將那日跟隨春蘭前去的四個小宮女之中的其中一個帶了上來。
“你叫什麼名字?”
小宮女既緊張,又有些不知所措,瑟瑟發抖的跪地回道:“回稟大人,奴婢名叫杏雨。”
“本官問你話,你要如實作答。”
“是。”
“賢妃娘娘是什麼時候派你們去的蘇昭儀處?”
“是,今日的下午申時。”
“派你們送了什麼東西?”
“送了一些點心,還有一些對胎兒有好處的溫補的藥材。”
“你們在那裡呆了多久?”
“大約兩刻鐘。”
“你們可曾見到了蘇昭儀?”
“我們幾個二三等宮女並未見到蘇昭儀,只是將東西遞給了玉瓊宮的宮女之後,便在外間吃茶等候。”
嚴青沒說話,只是看着她,那小宮女心中一跳,急忙補充道:“春蘭姐姐進去了蘇昭儀的寢宮。”
“她在裡面帶了多久?”
“不到兩刻鐘。”
“去的時候,除了點心和藥材,你們還曾拿過別的什麼東西嗎?或者是,春蘭可曾拿了別的什麼東西嗎?”
“沒有。”
“當真沒有?皇上對此事十分重視,若你膽敢做假口供的話,當以同謀論處。
弒君可是要誅九族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小宮女嚇得哆嗦了一下,跪在地上,下意識的想要擡頭看一邊的賢妃,嚴青喝道:“不要看別人,回答本官的問話。”
小宮女嚇的又是一哆嗦,渾身都顫抖了起來,開口說道:“是……”
話沒說完,便被賢妃打斷道:“嚴大人就是這麼問案的?威脅恐嚇本宮宮裡的婢女?沒有的事情,你讓她怎麼回答?莫非恐嚇就能恐嚇出來了不成?”
嚴青說道:“賢妃娘娘,本官問案的時候,還請賢妃娘娘不要出聲干擾。”
賢妃冷哼了一聲,那小宮女說道:“除了點心和補藥,其它的,什麼都沒有拿。”
嚴青皺皺眉,問道:“你可想清楚了?”
宮女回道:“是,奴婢記得很清楚,除了這些,確實什麼都沒有拿。”
隨後無論嚴青再問什麼,小宮女都是一口咬定沒拿別的,再問其它的,就什麼都不知道。
而嚴青只要口氣稍微嚴厲一些,賢妃便會出來,質問嚴青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莫非還要刑審她宮中的婢女不成?
嚴青無奈,只好讓人將這個小宮女帶了下去。
接下來,又帶了兩個小宮女一一審問,回答的都跟第一個審問的杏雨回答的差不多。
白一弦在一旁認真的聽着,並未開口插話,不過卻在仔細觀察每個人的表情,以及分析其中有沒有什麼疑點和前後矛盾的地方。
賢妃在這,沒有刑審的可能。可光靠問話,似乎問不出什麼來。
他不由皺皺眉,這些宮女都是由司鏡門的人分開看着的,按理應該也沒有串供的可能。如今卻都什麼都審問不出來。
到了最後一個小宮女的時候,嚴青剛要提人,白一弦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嚴青略一思索,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先阻止了屬下提人,而是衝着賢妃說道:“賢妃娘娘,一會兒本官問案的時候,還望賢妃娘娘不要開口說話干擾。
否則的話,本官一定會如實秉明皇上,說賢妃娘娘阻撓本官問案。”
“你。”賢妃勃然大怒,指着嚴青,隨後憤憤的放下手,哼道:“本宮什麼話都不說,我今天就看你能問出個什麼來。”
嚴青也不理會賢妃的憤怒,讓人將最後一個小宮女提了上來。
他面色威嚴,直接喝道:“杏雨等人已經招了,本官問你些話,希望你從實招來。若是所說和杏雨她們不同,本官便定你個同謀之罪。須知,同謀,當誅九族。”
小丫鬟頓時嚇得一顫,而賢妃聞言,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嚴青卻掃視了過去,賢妃響起剛纔嚴青的話,不由憤恨的哼了一聲,當真什麼話都沒說。
嚴青問了這小宮女一些問題,而沒想到的是,這小宮女回答的,和之前三人的話都差不多。
在他說了杏雨已經招了情況下,她所說依舊和杏雨等人相差無二,那想必這小宮女,要麼心理素質強大,要麼確實不知情。
賢妃坐在那裡,不由冷哼了一聲,說道:“嚴大人,這回看到了吧,本宮不過是派人去慰問了一下蘇昭儀。
這莫非,連慰問一下,都是本宮的錯了?若是連慰問都是錯,那這以後要是後宮之中再出點什麼事,嬪妃只見,豈不是都不敢互相往來了麼。”
言談間,便將一頂破壞後宮嬪妃只見和諧的大帽子給嚴青扣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