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進了大廳之中,在皇帝的特許之下,嚴青和白一弦坐了下來。嚴青這才讓人將掌管燈油的宮女帶了上來。
賢妃宮中,掌管燈油的同樣也是兩名宮女。當燈油和蠟燭不夠的時候,去內務府領取燈油的也是她們。
賢妃不喜歡黑燈瞎火的,所以就如她所說,即使是在她安寢的時候,室內也要燈火通明才行,因此她宮中的燈油和蠟燭用的便格外的多。
好在她身份高貴,位列四妃,所以用的多些,也沒人說什麼。
兩名宮女戰戰兢兢的上來,跪下行禮。
嚴青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流翠(彩珠)。”
嚴青也不廢話,直接將那記錄燈油使用和入賬的記錄扔到兩人面前,說道:“這記錄可是你們所做?”
“是。”
“爲何記錄上燈油的數量和宮中燈油的實際數量不符?你二人可有解釋?”
“這……”兩名小宮女互相看看,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賢妃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宮將如此重要的職責交給你們,可燈油的記錄和實際數量竟敢不符,是不是你們偷了去私賣了?”
嚴青不滿的看了賢妃一眼,不過皇帝沒說什麼,他也就沒有說什麼。
兩個宮女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沒有沒有,賢妃娘娘,我們絕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嚴青問道:“那你們倒是說說,這燈油到哪裡去了?”
兩人又在支支吾吾的不敢說,還一個勁的看向賢妃。
嚴青喝道:“說還是不說?本官看,不用刑,你們是不會說的。”
賢妃在一邊暗恨,不由白了嚴青一眼,可礙於皇帝在這,所以她什麼都沒說。
兩個小宮女已經顫抖的跟篩糠似的了,嚴青喝道:“如今皇上就在此處,你等二人居然還敢支支吾吾,隱瞞不報,可是要欺君?
來人,上刑具。”
“大人,奴婢說,奴婢全說了。”一句欺君,讓小宮女再也堅持不住了。欺君可是大罪,要砍頭的。
嚴青面色嚴肅的看着她們,賢妃不由皺了皺眉,而那個叫流翠的小宮女說道:“是,是春蘭姐姐拿走了。”
接着,她說了一下詳細的經過。
賢妃宮中的燈油用的快,但內務府那邊每個宮中每次領取多少都是有量的,因此她們去內務府領取燈油的次數便多了些。
以往的時候,記錄和燈油數量確實是持平的,但就在今天上午,她們去內務府領取了新的燈油之後,回來的時候卻遇到了春蘭。
春蘭便說,奉了賢妃的旨意,從她們那裡要走了一些燈油。
春蘭乃是一等宮女,貼身侍奉賢妃,又是奉了賢妃的旨意,她們自然不敢不給。
但沒想到的是,春蘭取了燈油之後,告訴她們,這些燈油,正常入賬便可以了,就當她沒有取過這些燈油。
而且,還交代她們,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她們心中也害怕,但她們是小宮女,又不敢不聽,因此回去之後,便按照春蘭的吩咐,將燈油正常入了賬。
所以,賬目是持平的,但燈油實際數量卻少了一些。
皇帝聞言,當即怒道:“賢妃,你讓春蘭取走燈油做什麼?”
賢妃看上去也很是驚訝,急忙說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我並未交代過春蘭去取走燈油啊,請皇上相信臣妾。”
皇帝怒哼一聲,說道:“來人,將春蘭帶上來。”
很快便有人將春蘭再次帶上來,嚴青喝道:“春蘭,這兩名宮女說,是你取走了燈油,你有什麼話說。”
衆人以爲春蘭會辯解,可沒想到的是,春蘭只是看了看那兩名宮女,便低下了頭,什麼都沒說,只是問道:“你們招了?”
兩個小宮女害怕的點點頭,說道:“春蘭姐姐,我們不敢欺君。你快告訴皇上和娘娘,是你取走了燈油。”
春蘭卻只是淡然的說道:“招便招了吧。我一開始便知道,躲不過去的。”
見此情形,賢妃當即急了,怒斥道:“春蘭,本宮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你取走的燈油?”
春蘭低着頭,說道:“是不是春蘭取走的燈油,賢妃娘娘,不是很清楚麼。”
她聲音不大,但卻異常的清晰,傳入了衆人的耳朵之中。
賢妃一皺眉,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本宮怎麼可能清楚?”
春蘭說道:“不是賢妃娘娘,讓春蘭去取走燈油的麼。”
這就招了?白一弦不由皺了皺眉,心中着實有些不解。這春蘭之前的時候,還處處維護賢妃,怎麼突然就招了?
莫非是因爲這兩個宮女招了,她見跑不掉,不想受到刑罰,所以才招了不成?
可也不太對啊,這兩名宮女,畢竟口說無憑,沒有任何證據,她爲何連辯解都沒有就招了?
白一弦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春蘭招供的,似乎有些太容易了。
而賢妃心中一突,皺眉看着春蘭,怒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說道:“春蘭,本宮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
你好大的膽子,莫非還想誣陷本宮不成?”
春蘭說道:“娘娘恕罪,皇上在這裡,春蘭……不敢欺君。”
皇帝怒道:“賢妃,你讓春蘭取走燈油做了什麼?”
賢妃急忙說道:“皇上,臣妾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臣妾是冤枉的。”
她轉頭怒視春蘭,說道:“春蘭,本宮平素待你不薄,將你提拔爲貼身婢女,可有對你不好的地方?你爲何要如此誣陷本宮?”
春蘭給賢妃磕了一個頭,說道:“娘娘平日裡,待春蘭極好,春蘭本不該背叛娘娘。
可春蘭雖是娘娘的宮女,但春蘭卻也知道忠君的道理。欺君乃是大罪,皇上在這裡,春蘭不敢欺君。”
白一弦仔細的看了看春蘭,因爲忠君,不敢欺君,所以才招供,聽上去,似乎挺合理的。
但卻總覺得不該如此,而此時嚴青看了過來,兩人忽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嚴青和他一樣,有些懷疑春蘭的這個藉口。
此時皇帝說道:“賢妃讓你取走燈油做什麼?你如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