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裡畢竟是京城,又有言風在身邊,所以,白一弦也並不怎麼擔心。
什麼話都沒有問,繼續跟在了後面。
那小廝見狀,還鬆了一口氣,他原本還擔心白一弦若是詢問這裡爲何這麼偏僻,不肯跟他走,他該怎麼將他糊弄過去呢。
誰知道白一弦根本問都不問,讓他白白擔心了那麼久,同時心道這位白大人,可真是好糊弄。
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小廝停了下來。白一弦往周圍望了望,發現這裡很是破敗,畢竟雖然是京城,但並不代表全都是富人,就沒有窮人了。
白一弦問道:“你將本官引到這裡來,是想做什麼?”
小廝說道:“是我們家小姐要見你。”話音一落,便從拐角處走出一羣人,爲首的,正是黃千宸。
白一弦見到她,並不覺得意外,問道:“黃小姐,將本官引來此處,所爲何事?”
黃千宸說道:“當然是爲了任桀的案子,現在這裡沒有不相干的人來打擾我們了。我問你,你到底放不放人。”
白一弦說道:“本官說了,黃小姐應該去找左大人。”
黃千宸哪裡敢去左慶元那裡鬧?都不用左慶元做什麼,只需要告訴她父親,她都慘了。
所以,她只能來找白一弦,她想的很簡單,只要白一弦鬆口,不與任桀計較,那左慶元自然會放人。
還省得自己去找左慶元,以免激怒自己的父親,這是最好的辦法。
黃千宸說道:“少說廢話,今天,你要麼放人,要麼,本小姐就好好修理修理你這個草菅人命的昏官。”
她臉上很是得意,說道:“這裡人跡罕至,誰也不會想到你在這裡,你若不想吃苦,就乖乖聽話。”
白一弦無語的看着她,說道:“修理本官?”
黃千宸說道:“沒錯,所以你最好答應放人,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白一弦冷道:“本官還向來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人,軟硬不吃。人,我不會放,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黃千宸一跺腳,說道:“軟硬不吃?本小姐還真不信會有這麼硬骨頭的人。來人,給我狠狠的教訓教訓他,打到他服軟爲止。”
她身後那十幾個打手,頓時一邊獰笑,一邊活動着拳腳,緩緩上前。
要不說黃千宸還是不瞭解白一弦呢,連他身邊的護衛是個高手都不知道,憑她帶來的這十幾個打手,還不夠言風一隻手揍的。
言風剛要上前,白一弦卻制止了他,讓他安靜站在身後便好。
黃千宸以爲,白一弦這種昏官,肯定都是貪生怕死,欺軟怕硬的。自己帶了這麼多人,威脅要揍他,他一害怕,自然會乖乖聽話。
她也不怕白一弦會事後反悔,到時候大不了再引出來揍一頓就是了。
她以爲會看到白一弦勃然變色,驚慌失措的恐懼表情,誰知道,可沒想到白一弦竟然無比淡然。
他冷笑了一聲,說道:“黃小姐做事,向來都是這麼毛躁,不計後果的麼?”
黃千宸問道:“你什麼意思?”
白一弦說道:“本官乃是皇上親自任命的朝廷四品命官,你脅迫毆打本官,可知是何罪?”
黃千宸從小順風順水,每個人都慣着她,所以上午在白一弦那裡被拒,十分不爽,只想教訓教訓他,順便威脅他放人,哪裡會想到這麼多?
如今聽到白一弦這麼問,不由皺皺眉,說道:“我是黃將軍的孫女,德妃娘娘的外甥女,本小姐教育區區一個四品官,打就打了,誰能把我怎麼樣?”
白一弦哼道:“黃小姐還真是無法無天呢。”
黃千宸說道:“是又怎樣?整個京城之中,我黃千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能把我怎麼樣?”
白一弦一指她周圍的那十幾個打手,說道:“黃小姐身份貴重,受到祖輩庇廕,當然沒什麼事。
不過他們這些,若是敢對朝廷命官動手,那可是死罪一條。黃小姐爲了教訓本官,爲此直接搭上這十幾人的性命。
本官是說你有魄力好呢?還是心腸狠辣好呢?”
黃千宸周圍的那十幾個打手的臉色頓時變了,原本還以爲十多人揍一兩個人,輕鬆又簡單,還能討好小姐,是個美差呢。
想不到卻要爲此搭上性命,那誰幹啊?衆人不由自主的微微往後退了退,哪裡還敢動手。
黃千宸臉色一變,白一弦繼續說道:“若是事後聖上得知,黃小姐是爲了任桀這麼一個死囚犯才這麼做的。你猜,聖上會如何發落這個任桀?”
“你……”黃千宸全然沒有了開始時候的得意與氣勢。
白一弦傲然站在原地,說道:“本官就站在這裡,絕不躲避,我看誰敢對本官動手。”
十幾個打手互相看看,不僅沒有敢動手的,甚至還不住的後退。
這一幕,讓黃千宸心中十分惱怒,不由喝道:“真是廢物。”
可在這十幾個人說實話,只是黃府的家丁,可不是什麼亡命之徒,他們心中是有畏懼的。
在他們心中,就算被罵廢物,哪怕是回去之後小姐生氣,責罰打罵,也比丟了性命強啊。
白一弦見狀,冷哼一聲,說道:“今日這事,念在黃小姐年幼無知的份上,本官便不與你計較了。
黃小姐若無事,本官便告辭了。對了,黃小姐下次想出什麼主意的時候,最好動動腦子,不要用這種方法。
還有,與其在本官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求求家裡人,找找左大人的好。”
說完之後,白一弦不再搭理黃千宸這個無法無天又無知的女人,直接帶着言風,從容離去。
“你……可惡。”威脅教訓白一弦沒成功,還再次被他罵沒腦子,黃千宸快被氣瘋了。
有個小廝上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黃千宸當即將怒火發到了他的身上:“廢物,一羣廢物。打個人都不敢,天塌下來有我給你們頂着,你們怕什麼。”
衆人心道,你身份高貴,當然不怕,到時候被砍頭的又不是你。
可這話也只敢想想,衆人低着頭,不敢說話。
黃千宸憤怒的往距離自己最近的一人身上踹了一腳,怒道:“還能怎麼辦?回家,再想辦法。”
她憤恨的看着白一弦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白一弦,如此不給本小姐面子,這樑子,我們結定了。
總有一天,本小姐要你跪下來求我。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