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賢妃母子若真是要派人來殺人,自然會派一個武功高強的,躲避這些不會武功的人的耳目是輕而易舉的。
而一個武功高手,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確實不需要費力,所以周圍沒有掙扎的痕跡,可以說,基本沒留下什麼線索。
而整個現場所有的痕跡都表明,這個女子,似乎真的是自己不慎失足落水。
“今兒皇上大壽,這裡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驚擾了聖上,你們一個個都跑不掉。這裡發生什麼事兒了?”
白一弦正和慕容楚說話,冷不防聽到一聲尖細的聲音,轉頭看去,卻發現是皇帝身邊的一個小太監。
皇帝在前面,距離比較遠,加上前面還有歌舞鑼鼓聲響,因此看不見也聽不到後臺發生的動靜。
這小太監是經過這裡,聽到亂糟糟的,便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同時提醒衆人要安靜些,以免驚擾了皇帝。
有人立即驚慌失措的告訴小太監:“這位公公,是有人失足落水,淹死了。”
“什麼?人沒了?”小太監的聲音陡然拔高了。
“於公公。”慕容楚出聲喚了一聲。
那小太監一驚,這纔看到慕容楚和白一弦兩人,急忙行禮道:“錦王殿下,白大人,原來您二位在這裡。”
慕容楚走過去,跟那於公公說了幾句話,那於公公點頭道:“好,好,奴才這就去,奴才告退。”說完便急匆匆離開了。
那於公公出來之後,本打算直接去告訴皇帝這件事,誰料,剛從西池上走出來,便看到了慕容煜。
於公公急忙行禮道:“奴才見過三皇子殿下。”
慕容煜淡淡的點點頭,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問道:“於公公不在父皇身邊伺候,這麼急匆匆的要去哪裡?”
於公公說道:“三殿下,奴才是奉命出來辦事,正要回去皇上身邊,聽到那戲臺子後面亂糟糟的,便去看了一下,叮囑他們不要吵鬧,以免驚擾了皇上。”
慕容煜問道:“哦?後面爲何吵鬧?”
於公公回道:“失足落水,沒了個人。奴才正要去稟報皇上。”
慕容煜說道:“沒了個什麼人?”
於公公道:“是個戲子,就是剛纔皇上賞賜的那個扮演白蛇的女子。聽說是得了皇上的厚賞,興奮之下,沒注意腳下,所以失足落水。”
慕容煜似乎有些驚訝,問道:“人沒了?”
於公公說道:“是,沒了。”
慕容煜冷哼一聲,說道:“不愧是下九流的戲子,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不過是得了些許的賞賜,便得意忘形至此,竟然在父皇的大壽之日弄出這樣的事情,真是該死。”
於公公不敢說話,只好隨聲附和幾句。
慕容煜看了看他,問道:“於公公是打算將此事告知我父皇?”
於公公說道:“正是。”
慕容煜說道:“於公公,你跟隨我父皇身邊幾年了?”
於公公說道:“回殿下,兩,兩年了。”
慕容煜哼道:“兩年時間,也不短了,怎麼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竟然還弄不明白呢?”
於公公有些疑惑:“殿下說的是?”
慕容煜冷道:“死個把區區戲子罷了,這等下九流的下賤人,死便死了,這種事情,也用得着稟告給我父皇知道?”
於公公心中一跳,急忙說道:“是……錦王殿下也在後臺,奴才是奉了錦王殿下的令,去稟告皇上的。”
慕容煜看了看後臺,冷哼了一聲,說道:“七弟竟這樣拎不清?連這樣的小事都要去叨擾父皇。
這天底下的戲子多了去了,莫非每死一個,都要告知父皇不成麼?還有於公公,你到底是我父皇身邊的人,還是我七弟身邊的人?
他讓你去,你便去麼?如今我父皇正在興頭上,心情不錯,你竟用這樣的小事去擾他興致,惹他生氣,你這貼身內侍,是怎麼當的?”
於公公急忙說道:“是,是,三皇子息怒,奴才知錯。”
慕容煜說道:“本殿有什麼怒的?不過是爲人子女,理所當然的要讓父皇高興罷了。
既然七弟下令,那本殿自然也不能不讓你去稟報。只是,你需機靈一些。
死個戲子又不是什麼大事,等壽宴結束之後,或者是過了今天這個日子,再去稟報也不遲。還省得掃了我父皇的興致。”
於公公一想也對,不就是個戲子麼?有什麼打緊的?宮裡每年死的宮女都不知道有多少,死個把戲子又算的了什麼?這等小事也要告知皇上,那豈不是自找沒趣兒?
於是他急忙向着慕容煜行禮道:“多謝三殿下提點,奴才明白了。”
慕容煜點了點頭,說道:“去吧,以後做事機靈着點兒,日後方能得到重用和提拔。”
“是,是,奴才告退。”於公公說完話,便忙不迭的離開了。
慕容煜看了看於公公的背影,面色有些陰晴不定。其實他也不想來這裡冒險說這些話。
只是這於公公地位雖然不高,但卻是皇帝身邊的人,是能在皇帝面前說上話兒的,所以心氣兒很高,換一個地位略低的人,怕是不能說服這個於公公。
慕容煜也是擔心會留下什麼線索,父皇的脾氣誰也摸不準,聽到女戲子死亡的事兒,說不定無所謂,也說不定會震怒之下命令徹查此事。
他將時間拖一拖,最好等到壽宴結束,到時候這些伶人整理東西退走,整個戲臺都會亂哄哄的,到時候就算有什麼線索,也都給破壞了。
不過前提是,現在不能讓白一弦繼續查下去,否則讓他找到什麼證據就糟了。
慕容煜收起臉上的神色,擺出一副溫和的模樣,邁步向着後臺走去。
從西池上彎彎曲曲的小橋上走到後臺,這裡仍舊亂糟糟的,一衆人見到慕容煜之後,急忙行禮。
慕容煜也不理會,徑直走到白一弦和慕容楚的身邊:“七皇弟,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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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兄。”
“見過三殿下。”白一弦如今看見這位三皇子,心中可是慪的很,竟然敢算計他,看他非得把這個場子找回來的。
慕容煜卻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有些驚訝的問道:“外面宴會開始,父皇和一衆臣子都在外面,七皇弟和白大人卻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