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賜點了點頭,夾了口菜,一邊吃,一邊說道:“嗯,還不是因爲你……額。”
話說到一半,他悠的住了口,擡頭下意識的看了蘇止溪一眼。
他記得,白一弦這次毒發是瞞着蘇止溪的,他待蘇小姐那麼好,生怕嚇着她,自己萬一要是說漏了,讓蘇止溪知道了就糟了。
白一弦見柳天賜住了口,頓時明白他要說什麼,於是說道:“無妨,我已經告訴過止溪了。”
柳天賜有些驚訝:“你告訴她了?他捨得嚇着她?”
白一弦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總不能一直瞞着止溪。”
柳天賜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我爹就是爲了你中的毒來的。”
蘇止溪一下緊張起來,看向柳天賜,問道:“柳公子,可有辦法解了一弦的毒嗎?”
就是小暖等人,也都開始緊張擔心起來,他們這些人,都是知道白一弦中毒的人,只是不知道,他體內的毒已經那麼嚴重了。
柳天賜嘆了口氣,看向白一弦,說道:“念月嬋說過,你的毒每月十號發作。雖然現在情況有些複雜,但根據你上一次的情況,下一次復發應該也是在十號左右。
上次是你走運,楚國剛好進貢了一個解毒珠,這一次,沒有了解毒珠,你就未必會有那麼幸運了。
我們綠柳山莊,醫術聞名天下,若是疾病,我到是可以幫上一二。可惜在毒道方便,便差了一些。
不過好在,醫道毒道,總有一些相通之處。我的醫術,比之我的父親可差遠了。所以我便將你的情況,寫信告訴了他。
前不久,我父親給我回信,他這幾天會趕過來。”
他說着話,伸手拍了怕白一弦的肩膀,說道:“怎麼說,你我兄弟,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毒發身亡。我們總要盡一下力的。”
有人一直將自己的事情記掛心上,併爲之努力,這讓白一弦心中感動,說道:“多謝。”
柳天賜說道:“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麼。”
白一弦看了看蘇止溪,之前剛跟蘇止溪說了,若是能熬過這次便娶她。
看來這次,是非娶她不可了。倒不是說不願意,只是,總擔心自己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留下蘇止溪一個人,白一弦覺得有些心疼。
蘇止溪問道:“敢問柳公子,一弦體內的毒,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徹底解除嗎?”
柳天賜搖搖頭,說道:“除非找到念月嬋,或者美醫仙杜雲夢。由他們出手,方有可能。”
蘇止溪臉色有些蒼白,心中無比擔憂,說道:“那這麼說來,一弦這一次,還是很危險。”
柳天賜說道:“既然我父親出手了,那無論如何,都會盡力保住他的性命,儘可能的幫他拖延時間。
不過最終,還是要儘快找到念月嬋或者杜雲夢。”
蘇止溪說道:“這……天大地大,我們要去何處尋找她們。”
白一弦說道:“不必擔心,太子殿下已經發了佈告下去尋找,再加上有柳老莊主出手,總會讓我堅持到找到她們爲止的。”
蘇止溪點點頭,說道:“希望如此,希望能儘快找到她們。”
她想了想,轉頭看着白一弦,說道:“一弦,明天的時候,我想去城外廟裡上香祈願。”
白一弦遲疑了一下,說道:“過幾天吧,等我休沐的時候,或者等流炢傷好了,讓他保護你去。你自己過去,我不太放心。”
蘇止溪搖搖頭,說道:“你就讓我去吧,天子腳下,不會出事的,再說這一路都是官路,每日都有許多去進香的香客,人那麼多,不會有事的。”
白一弦依然有些不放心,因爲蘇止溪的容貌雖然算不得絕色,但不知爲何,卻總能吸引一些紈絝子弟的喜歡。
自己不在,她身邊又沒個人保護,若出了事,他得後悔一般子。
可白一弦也知道,蘇止溪應該是爲了他,纔想要去進香祈願的,這個年代的人都信這個。
不讓她去,她在家裡不定就會胡思亂想。讓她去的話,她心中好歹也有個希望和寄託。
白一弦說道:“這樣,那讓言風陪着你過去吧。有他在,我也比較放心。”
蘇止溪說道:“不必,讓言風大哥保護你。我帶着冬晴和幾個護院去便可以了。有護院在,相信也沒什麼不長眼的會來找麻煩。”
白一弦說道:“不行。”
柳天賜在旁邊說道:“得了,左右我閒着也是無事,你若是不放心,我便跟着去一趟,保護蘇小姐的安全。”
柳天賜肯跟着,那白一弦自然沒有什麼不放心,於是點頭同意了下來。
吃過了飯,白一弦去看了看流炢。昨晚在牢裡忙了一萬,也沒休息好,隨後他便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止溪便收拾好了東西,坐着馬車去了。柳天賜騎着馬,跟隨左右。
白一弦送走了他們,自己便直接帶着言風去了京兆府。
沒想到,中午快放衙的時候,突蒙又來到了京兆府找他。
但這一次,突蒙並沒有言語上調戲白一弦,只是告訴白一弦,自己有急事需要離開燕朝,返回回棘三十九部。
白一弦自然不會挽留,只是看在他是回棘王子的份上與他客套了幾句。
突蒙臨走的時候,卻鄭重的告訴白一弦,讓他不要着急,用不了多久,他會再次返回這裡。
並且,他讓白一弦好好考慮一下,到時候到底要不要跟他一起返回回棘。
還說,就算白一弦不同意,他也有辦法讓白一弦跟他回去。所以,他希望白一弦到時候最好是自願跟他離開。
氣的白一弦一拂袖,直接進了京兆府,懶得搭理他了。
沒多久,中午放衙吃飯時間,慕容楚過來了,原來他是負責送了突蒙離開,回來順道路過京兆府,想着自成親後許久未見,便來跟白一弦一起吃飯。
白一弦順口問了一下突蒙爲何要突然返回,慕容楚說,似乎是回棘那邊出了一點狀況,迫使他不得不回去。
兩人直接去了就近的酒樓,進了包間,上菜之後,慕容楚關了門,這纔看着白一弦說道:“最近二皇兄,三皇兄,都沒有什麼動靜。
兩人這一段時間都老實的很,二皇兄那邊和以往沒什麼不同,平素他就不跟朝廷官員來往。
只是三皇兄那邊,近來也十分消停,以往的時候三天兩頭的招幕僚進府商議事情,最近連幕僚都不招了。”
白一弦說道:“他們安穩下來,那不是好事嗎?”
慕容楚說道:“二皇兄那邊我不清楚,但三皇兄那邊,按照我對他的瞭解,他並不是能輕易放棄的人。
我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太平靜了些。”
白一弦說道:“暴風雨之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