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不要

柳無名話音一落,屋中衆人原本欣喜的面色頓時一僵。

黃忠燕急急問道:“柳莊主的話,是何意?毒有解,但家父卻……無救?”

柳無名點頭道:“不錯。”

黃忠燕急了:“這是爲何?既然家父是中了毒,那解毒之後不就可以恢復了嗎?爲何還是無救呢?”

黃忠燕說道:“毒有解,只要你們能拿到解藥便可解。不過,黃庸目前只能堅持兩三天,而解藥卻遠在幾千裡之外。況且,即使能來得及趕到那裡,也不一定能拿到解藥。”

衆人的心頓時一沉,邊莊巖找到插話的機會,急忙問道:“請問柳莊主,黃老將軍所中,到底是何毒?”

柳無名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不知你們可聽過……風寒草?”

“風寒草?這……沒有,你可曾聽過?”

“我也沒有,院正大人,不知您可知道這種草?”

一衆太醫都是一臉茫然,顯然沒有聽說過。連邊莊巖都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同樣沒有聽說過。

於是衆人問道:“柳莊主,這風寒草是什麼?爲何醫書中無有記載呢?”

柳無名淡淡的說道:“沒有記載也沒什麼奇怪的,世上草木千千萬,自然無人能將所有的草木藥材都記錄下來。”

衆人一聽,深覺有理,問道:“不知這風寒草的藥性如何呢?”

黃忠燕在一邊着急的打斷道:“這……諸位,能不能一會兒在討論這個,先讓柳莊主幫家父治療一下?”

柳無名嗆聲道:“解藥都沒有,如何治療?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你急什麼?”

黃忠燕沒話說了,柳無名又說道:“這風寒草的毒性其實並不大,人服用此草之後,其症狀便如受了風寒一般。不但脈象相似,連症狀也相同。”

衆太醫頓時恍然,原來如此,難怪他們一直將之當成了風寒。雖說這怨不得他們,可皇上和黃府的人顯然不會這麼認爲。

邊莊巖問道:“那此毒,該如何解除呢?方纔柳莊主說的解藥,是何物?是此草周圍便有解除毒性的草藥存在?又或者是人爲製作的解藥?”

柳無名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道:“中了此風寒草的毒之後,整個人會覺得頭昏昏沉沉,還伴有畏寒,低燒,咳嗽,流涕等症狀。

但,此時若是不用藥,過幾日,便可自行痊癒。而一般的大夫因爲不知道風寒草的存在,因此便無法分辨中毒和風寒的區別。

所以,在病人出現症狀的時候,便會將中毒者,當做風寒來診治。

此風寒草,不用藥,幾日便可自行好轉,而一旦用了治療風寒的藥,則會加重症狀。”

什麼?原來當時根本不需要用藥,自己就可以好了?原來黃庸之所以越來越嚴重,竟是因爲他們給他用了治風寒的藥物的緣故。

好端端的人,讓他們治的危在旦夕,連續命丹都給用上了,這可如何是好?

其實若是窮人,誤食了這種風寒草,看不起大夫,自己硬扛着,過兩天也就好了。

偏黃庸地位不同,他平素身體一旦要是有個什麼頭痛腦熱的,家裡人都會擔心,都會立馬找來大夫,給他用藥,所以這才糟糕了。

邊莊巖急忙問道:“可柳莊主方纔不是說過,中了此毒,需要用解藥纔可以嗎?這會兒怎麼又說不用解藥,可自行好轉了?”

柳無名看着邊莊巖,問道:“邊院正?在下問你,若一名病人受了風寒,你給他開了風寒的藥,若他一直不見好轉,你會怎麼做?”

邊莊巖說道:“再次診斷之後,根據病情,調整用藥的劑量。若還是不見好轉,便考慮換藥。”

柳無名問道:“若還是不見好呢?”

柳無名說的不就是黃庸的情況嗎?他們一直調整用藥,也換過幾次藥方。

其實若不是因爲黃庸身份貴重,他們不敢停藥,若是普通病人,他們也許會考慮停藥,改用其它的方式來試一試,比方,鍼灸等等。

但因爲黃庸身份高,不容有失,他們承擔不起停藥的後果,所以一直不敢停藥。沒想到這次反而壞事。

見邊莊巖不說話,柳無名問道:“會考慮停藥觀察一段時間,或者改用其它方式試一試,對不對。”

邊莊巖默默的點了點頭,柳無名繼續說道:“如此,便對了。我方纔說過,風寒草的毒性不大,停藥便可恢復。

但,即使服用治療風寒的藥,加重了病情,但也不會致死。”

他看向黃庸,面無表情,說了最後一句話:“更不會讓人昏迷。一旦停藥,病人會慢慢自行恢復。”

衆人聞言都有些懵,想不明白,黃忠燕忍不住問道:“可我父親,明明昏迷了啊?莫非……”

莫非他中的不是風寒草的毒?可這句話,他沒敢說出來,怕激怒柳無名,因此又說了一句:“那現在,是不是隻要停藥,家父就會好了?”

柳無名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想的倒美。致使他昏迷的,是另外一種東西。”

額!衆人真的是,又驚又怒又無語:感情之前說了半天都是廢話?

既然風寒草這種毒,毒性不大,不會致命,導致黃庸昏迷不醒,命懸一線的是另外一種毒,那你直接說那另外一種毒不就好了?

幹嘛還要跟衆人解釋半天這什麼風寒草呢?

但衆人也只敢想一想,不敢說出來,怕惹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柳莊主。

而白一弦站在角落裡默默的聽着,他倒是不覺得柳無名之前的話是無的放矢。他既然解釋風寒草,就表明黃庸現在這樣,跟風寒草有必然的聯繫。

白一弦注意到,柳無名剛纔說的,致使黃庸昏迷的,是另外一種東西。他說的,可不是另外一種毒。

但此時柳無名卻走到一邊的桌子旁做了下來,閉口不言起來。

黃府三公子黃唯奇,人很機靈,急忙拎起桌子上的茶壺,親自給柳無名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柳無名喝了一口茶,只覺脣齒留香,回味無窮,不由讚歎道:“好茶。”這些顯貴,享用的果然都是最頂尖的。

這種茶,品級達不到二品以上,怕是都喝不到。

黃忠燕急忙說道:“若柳莊主喜歡,我送些給莊主便是。”

柳無名說道:“不要。”診金已經收了,來看病的條件煙花,他也自會收取。因此他自然不會再要這茶,否則豈不是顯得他貪得無厭了些?他柳無名可是很看重名聲的好不。

黃忠燕不明白柳無名的想法,不由被他乾脆的一句不要,給嗆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是說喜歡?爲何不要?他到底是客氣客氣,還是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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