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斥了李若章一番,就要給他降罪,那李若章自知躲不過去,急忙猛磕頭,說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微臣是冤枉的……”
“哼,你竟還敢說你冤枉?”
“不不不,微臣不冤枉,微臣不冤枉,可微臣也是受人……”李若章害怕了,情急之下要將受人指使的事情給說出來。
三皇子眉頭一皺,沒想到這李若章這麼不經事,一點也靠不住,這是想要將他供出?
三皇子想要打斷他,一時卻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說辭。丞相快他一步,怒聲呵斥道:“李若章,你竟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置災民的性命於不顧,那可是無數活生生的人命啊。
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又沒有父母妻兒。你如此做法,造成多少家庭破碎,妻離子散?
你爲何就不能將心比心?你的父母妻兒可活,百姓的父母妻兒就不是人,就不配活着了嗎?
當官爲的是朝廷爲的是百姓,可你全然不顧,竟只爲自己?本官,當真是恥於與你這樣的敗類同朝爲官。”
丞相這話,可是大有深意,別人聽着像是在怒斥,可在李若章聽來,卻是丞相在拿他的妻兒父母相威脅。
那意思是若是李若章說出是三皇子指使,就不要怪他們對李若章的父母妻兒下手了。
反正你這次完了,你不說,就是你自己倒黴,你說出來,就是你全家倒黴。
看看李若章,到底是隻顧自己,還是顧及全家人的性命。
李若章怔住了,他閉了嘴,癱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太子慕容楚敏銳的感覺到李若章有話要說,他是受人?受人什麼?受人指使?
慕容楚立即上前一步,責問道:“你若章,你到底想說什麼?若是說出來,說不定還可以戴罪立功。”
三皇子也很緊張,沒想到這麼點小事竟差點將他拖下水。
丞相則說道:“李若章,太子的話,你可聽到了?你千萬要想好了,還不快從實招來。”
慕容楚皺眉看了丞相一眼,其實他看丞相如此表現,心中便明白,這件事跟他還有三皇子脫不了干係了。
可惜,他自己心裡清楚沒用,還是得讓李若章說出來才行,否則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是三皇子和丞相他們指使的。
李若章心中思量再三,最終有些絕望,他跪在地上,說道:“皇上恕罪,微臣,認罪了。”
慕容楚心中一嘆,三皇子則鬆了一口氣。
其實李若章也是沒有辦法,這件事不論如何,他都躲不過去了。但貪贓一事,責罰起來,就是罷黜、杖刑加流放。
他不必死,家人也不必死。但若是招出三皇子,他將功折罪了,大約就不必被流放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杖刑之後貶爲庶民永不錄用這樣的結果。
但三皇子和丞相,卻會因此而要了他家裡人的性命。
李若章最終選擇了隱瞞。因爲他雖然也不想受流放之苦,但他還有一個兒子,爲了這個兒子,也爲了他們李家能留個後,他也不能只顧自己。
皇帝親自判決了李若章的罪,又命人將他拉了出去。
隨後,皇帝又藉此訓誡了衆大臣一番,讓他們李若章爲誡云云。
接下來,本來是要重議白一弦封爵之事的。可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有一內侍前來,他不敢進入朝堂,便告訴了外面的司殿太監,然後口口相傳,最後將事情傳到了曹德曹總管的耳中。
曹總管一聽,此事非同小可,急忙小聲喚道:“皇上。”
皇帝知道沒有大事,曹德不會如此,便轉向他,說道:“講。”
曹德上前,附在皇帝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皇帝的臉色登時一變,霍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丟下一句:“有什麼事,容後再議。”然後便直接急匆匆的離開了。曹德急忙大喊退朝之後也跟了上去。
衆朝臣有些納悶,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皇帝這麼急匆匆的離開。衆臣一時間都沒走,都在議論紛紛。
白一弦也很是鬱悶,不是說好了要給他封個爵位嗎?事情都解決了,馬上要封爵了,你這啥也沒封,急匆匆的跑了算什麼回事啊?
該不會要反悔吧?可別給忘咯啊。
見白一弦伸着腦袋往皇帝離開的方向看,慕容楚走了過來,笑道:“白兄,看什麼呢?”
白一弦見是慕容楚,說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皇上怎麼退朝退的這麼急?”
慕容楚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你的爵位跑不掉的。
就是父皇忘了,我也不會忘,到時候我提醒父皇便是了。”
見心思被人拆穿,白一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瞧你說的,好像我立功就是爲了封爵一般。”
慕容楚大笑道:“難道不是嗎?”
知道慕容楚是在和他開玩笑,白一弦也哈哈大笑道:“我這是爲了我兒子着想,給他留個爵位,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他了。”
慕容楚聞言,原本微笑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目光之中有些擔憂,說道:“你會沒事的。萬一你真的有事,你放心,你兒子,我一定照看好,絕不讓任何人將他欺負了去。”
白一弦伸手錘了下慕容楚的肩膀,說道:“我當然信你。”
慕容楚嘆道:“那念月嬋和杜雲夢,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這些天,我用盡了方法命人找她們,卻始終沒有找到,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白一弦說道:“或許是在某個深山老林裡,一直沒出來也說不定。好了,不談這個了,掃興的很。
對了,黃老將軍的毒,真的解掉了嗎?柳莊主可還在京中?”
慕容楚說道:“解了,只是中毒時間久,身體有些虛弱。柳莊主已經帶着夫人離開了,不過柳天賜他們在外面玩了一個多月,倒是回來了。”
見白一弦正和太子說話,原本想圍上來的大臣便都識趣的沒有圍過來,而兩人也沒去管別的朝臣,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他們這是玩夠了?最近你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還是老樣子,每天忙碌的很,不像是你,雖然是領命外出,但帶着夫人,也算是遊山玩水了,是不是樂不思蜀了?”
“哈哈,對啊,要不是身負皇命,我都不想回來了。”
“又說這樣的話氣我,明知道我現在出不去。”
“好了,晚上有時間,三元樓擺宴,我請客,帶上王爺他們,我們好好聚聚,不醉不歸。”
“沒問題,那我可要儘早把事情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