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等人點點頭,目送了柳天賜出去。趙雲飛在和寶慶王說話,白一弦也顧不得找他麻煩了。
他坐在那裡,皺着眉頭,考慮着蘇昭儀難產這個事。
在這個時代,難產可是十分危險的,很多時候往往都是一屍兩命。這個時代的女子生孩子,才真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呢。
還是現代好,順產不行,還可以剖腹產。當然,剖腹產也不是那麼安全,也有大出血的情況發生。
但不管怎麼說,總比古代的時候一旦難產就活活疼死,胎兒出不來窒息而死要強一些。
白一弦想着蘇昭儀難產,手腳突然一陣發涼,心中有些害怕。
止溪要是懷了孕,會不會也難產?他不是想詛咒蘇止溪,但這種情況,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在這一瞬間,白一弦突然有一種,不希望止溪懷孕生孩子的感覺。
雖然難產這種事,只是有一定的機率,並非人人如此,可白一弦還是不希望蘇止溪冒險。
但白一弦知道,蘇止溪是非常希望能爲他生一個孩子的。因此,他也不能違背蘇止溪的意願,偷偷避孕,這對蘇止溪並不公平。
白一弦思前想後,看上去有些糾結。
寶慶王和趙雲飛見白一弦坐那發呆不說話,不由伸手推了推他,問道:“想什麼呢?”
白一弦看着兩人,脫口而出道:“既然生不出來,能不能割開肚子,把孩子抱出來?”他說的,其實就是現代的剖腹產。
只不過這個時代的人,講究身體髮膚不能毀傷,因此他們未必能接受的了。
白一弦心中也知道讓這些古人接受這些怕是不可能,畢竟從小受的教育不同,醫療發達程度也不同。
有些觀念是根深蒂固的,他們不能接受,也是理所當然的。因此白一弦說完這些話之後,也沒理會他們什麼反應,自顧自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趙雲飛則右手拿着摺扇,敲擊了幾下自己的左手,看着寶慶王說道:“這白一弦是不是發燒了?
把肚子割開,把孩子抱出來?這種話他也能說出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啊?把肚子割開,人不就死了嗎?”
寶慶王卻沒有接他的話,反而順着白一弦的話仔細的想了想,突然對趙雲飛說道:“大人死了,孩子被抱出來,那這個孩子是不是能活?”
趙雲飛一愣,孩子已經足月,在母體內是活的。因爲難產生不出來,所以孩子早晚會死在肚子裡。
但若是割開肚子,把孩子抱出來,說不定那孩子還真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趙雲飛有些不能接受,他不明白寶慶王怎麼還附和起白一弦說的這些奇怪的話來。
趙雲飛下意識的說道:“可,可這樣一來,大人不就必死無疑了嗎?”
寶慶王反問道:“不割開肚子,大人就能活嗎?孩子能活嗎?”
趙雲飛頓時無法反駁,產婦難產,不割開肚子,很有可能一屍兩命。而割開肚子,大人雖死,但孩子有可能會活。
但即使如此,趙雲飛還是搖搖頭,說道:“不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能輕易毀傷?再說了,產婦本來就要死了,還要破壞她的身體,這豈不是罪孽深重嗎?”
寶慶王又反問道:“你雖是郡公之子,不過也常在江湖上走動。江湖上的人,不殺人麼?多少人是被刀砍劍刺而亡的?他們破壞的身體可多了去了。
更何況,割開產婦的身體,還可救出一命。”
趙雲飛啞口無言,半晌後又說道:“孩子得以存活,卻是因爲割開了母親的身體,就算這個孩子能活着,也會被人指着鼻子罵不孝子吧。”
寶慶王說道:“一個嬰兒能懂什麼?本王相信,天底下的母親,若真有這樣的選擇,可能大部分都會選擇割開自己的肚子,救出自己的孩子吧。”寶慶王在感嘆母愛的偉大。
趙雲飛則說道:“可他長大後,得知此事,知道是因爲自己,母親被人割開了肚子,恐怕也會痛苦不已。這是有違孝道的。”
孝道二字一出,寶慶王頓時不說話了。在這個時代,即使灑脫如寶慶王,也不敢說出不孝之類的話。
白一弦就是恍了個神的功夫,沒想到寶慶王和趙雲飛居然還就剖腹產這一點爭論了起來。
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胖子的思想居然如此超前,他居然能接受得了剖腹產?
反而是年紀比較小,又喜歡四處遊歷,經常見識新鮮事物的趙雲飛接受不了。在這倒是讓白一弦沒有想到的事情。
白一弦說道:“誰說割開就會死?”
趙雲飛詫異道:“肚子被割開,孩子被抱出來,產婦豈能不死?”
白一弦比劃了一下,說道:“就割這麼大一道口子,抱出來孩子,再把肚子縫上,不就可以了嗎。”
這一次,不止趙雲飛,就連寶慶王都詫異起來:白一弦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能想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割開肚子,抱出孩子,再縫上肚子?
趙雲飛說道:“皮肉又不是衣服,如何能縫?而且肚子都被割開了,就算真能縫上,怕也會死。”
白一弦說道:“雲飛,你四處遊歷,那些見識都是假的嗎?”
趙雲飛紅了臉,爭辯道:“我四處遊歷,也沒見過將產婦肚子割開,抱出小孩再縫上肚子的。”
白一弦又說道:“你也常行走江湖,算是半個江湖人。應該知道,江湖上很多打打殺殺,有許多人被人砍了十幾刀,用劍刺了十幾劍,都不會死。
有的甚至,刀子會透體而過,都有存活下來的。那爲什麼產婦只被割開這麼一條口子,就一定會死?”
趙雲飛一想也是,江湖上打打殺殺的事情那麼多,幾乎每日都有人戰鬥。很多被刀劍砍傷刺傷的,確實不一定會死。
那照這麼說來,產婦被割開肚子,也不一定會死咯?趙雲飛一時間十分糾結的看着白一弦,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觀念受到了顛覆。
趙雲飛又說道:“習武之人,身體強健,產婦本就孱弱,習武之人受一刀,很有可能死不了。
但體質孱弱的產婦就不一定了,她們受一刀,很有可能會死掉。”
白一弦點點頭:“我沒有說割開肚子一定不會死,這都是有機率的。體質不同,很有可能,有的會活,有的會死。
但多一個方法,產婦和胎兒就多一點存活的希望。總比眼睜睜的看着產婦難產,活活疼死,一屍兩命要強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