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白一弦寫了剖腹產的方法,送到了太醫院,簡單講解了一下,然後就回來了。
因爲這種事急不來,真要學起來,要好久。方法步驟都寫的很全面,讓他們先記住,自己先琢磨琢磨,按照方法步驟,用小動物先練習練習。
等他們琢磨的差不多了,白一弦也差不多從江曜回來了,到時候有不懂的,白一弦再指點他們也不遲。
這一天中,還有人陸續送來了東西,既有來送賀禮的,也有宮裡的人送來的一些成爲郡公之後應有的一些東西。
還有人來爲白一弦和蘇止溪量了身,要專門做他這個身份該穿的衣服。
既要應付來送禮巴結的人,還要抽空去參加宴席聚會,這一天白一弦也是忙碌的很。
話說,來給白一弦送禮的,甚至比去三皇子府邸那邊的還要多一些。因爲眼瞅着白一弦騰飛之勢已一發不可收拾,自然要來巴結一下的。
中午的時候和朋友們聚了一下,慶祝他成爲郡公。晚上的時候又要去黃府赴宴。
臨行前,新任京兆府尹孟有德又來了。這次是來告訴白一弦,因爲皇帝大赦天下,所以,餘以安被放出來了。
餘以安就是之前企圖對蘇止溪不軌,被白一弦打破了腦袋的那個。他爹是前任工部尚書餘淮成,也因爲這件事被牽連,貶黜成了六品官,外放到地方上去了。
餘以安就被關在京兆府尹,得罪了京兆府的主官,父親也被貶了,他還能有好日子過?
所以雖然白一弦沒有特意交代過要好好‘招待’他,但餘以安在牢裡的日子也不好過。
相比較他以前二十多年的生活,簡直就是從天上掉到了地上。他心中是既恨白一弦,又十分後悔,當初不該招惹蘇止溪,也不該招惹白一弦。
可後悔有什麼用?因爲他,家族都敗了,還有誰能救他出去?
本來大赦天下,餘以安被放出去,也不是什麼大事。孟有德之所以跑來特意說一聲,是要告訴白一弦,餘以安是被中郎將餘以賢接走的。
餘以賢是餘以安的親哥哥,當初因爲餘以安被抓,餘淮成被貶,他氣不過,還曾抽了白一弦一鞭子,後來被白一弦設計,被反抽了三百鞭。
被抽了之後,這個信誓旦旦,放言一定要找白一弦麻煩,給父親和兄弟報仇的人,就沒有再出現在白一弦的面前。
不過是個小人物,所以白一弦並未將他放在心上,因此也不知道他被抽了之後是留在了京城,還是返回了駐地。
沒想到皇帝纔剛剛大赦天下,餘以賢就接着出現在了京兆府大牢,接走了餘以安,看來他這段時間是在京城的。
孟有德說道:“郡公爺,下官知道,您現在位高權重,不懼小小中郎將。
但下官看着,那中郎將接餘以安的時候,臉色極爲嚇人,好像還是非常的記恨您。
所以下官特意來給您報個信,您以後再見了餘以賢兄弟兩,可要十分小心吶。”
白一弦點點頭,很是有氣勢的說道:“跳樑小醜,不足爲懼,本郡公知道了。”
孟有德勸說道:“郡公爺,這明面上,您自然不必怕他,可有些人喜歡玩陰的。俗話說,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郡公爺還是不要大意,小心爲上。”
白一弦點了點頭,又誇讚了孟有德幾句後,便讓他退下了。
孟有德走後,白一弦備轎前往黃府,路上不由暗暗思索了一下。皇帝這一次大赦天下,什麼牛鬼蛇神都放了出來,真是便宜這餘以安了。
白一弦倒也不是非得趕盡殺絕,只要這兩兄弟不來招惹他,他也不介意放他們一馬。但若是兩人不開眼,非得來惹他,那就不要怪他了。
白一弦想了想,自己如今是郡公,他們就算再記恨自己,只要不傻,應該不會來招惹自己了。
想到餘以安被放出來,白一弦突然想到,皇帝大赦天下,自己的父親,是不是也該在大赦的裡面呢?
白一弦一直以來,只想着等慕容楚登基,將他父親放出來,這種念頭想多了,已經成習慣了。
所以一時竟沒想到,大赦天下,他父親能不能被赦免。
想到這裡,白一弦立即對轎伕說道:“去司鏡門。”轎伕立即調轉了方向,往司鏡門而去。
到了司鏡門的門口,白一弦被攔了下來。這司鏡門是直接聽命於皇帝的,沒有皇帝的命令,就算是太子來了都不好使。
白一弦被攔住,只好命人去通稟嚴青。在等待的時候,白一弦發現這司鏡門的門口,還停着一頂不起眼的小轎,轎伕看上去很普通,白一弦也沒在意。
沒過一會兒,出來一人,並不是嚴青,而是已經許久不見的黃昕。
黃昕向白一弦行禮道:“見過郡公爺,不知郡公來此,所爲何事?”黃昕面色似乎有些複雜。
第一次遇到白一弦的時候,是一年前,當時她只看到了言風,不過她知道,那時候的白一弦,還是一介白衣,什麼都不是。
後來大半年前,白一弦來了京城,依然是個什麼都不是的白衣。
沒想到短短大半年的時間,這傢伙就從一介白衣,一路往上爬,如今竟直接竄到了開國郡公的位置上了。
如今連她看到了白一弦,都得畢恭畢敬的跟他行禮。這晉升速度,也太快、太嚇人了吧。
白一弦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黃鏡司,皇上這次大赦天下,不知我父親可否被赦免?”
知道白中南真正身份的人並不多,連黃昕也不知道。
不過她卻知道,白中南不在釋放名單裡面,於是說道:“回郡公爺,令尊並未在赦免名單內。”
白一弦皺眉不解,問道:“這是爲何?皇上既大赦天下,一應罪犯皆被赦免,爲何我的父親卻不可被赦免?”
黃昕說道:“郡公爺莫非不知道,皇上雖大赦天下,但有十種罪,不在大赦之內嗎?”
“十種罪?”白一弦對此還真的有些不瞭解,不由問道:“哪十種?”
黃昕也是無語,虧白一弦之前還是京兆府尹,負責審案呢。這丫連哪十種罪不能被赦免都不知道。
他到底是怎麼當的京兆府尹?莫非在任期間,這丫都去渾水摸魚去了?那還能晉升這麼快,真是……嘖嘖!
想歸想,黃昕對白一弦肯教授太醫剖腹取子之法,救無數女子和孩子的性命還是佩服不已的,因此對他也很有好感。
黃昕說道:“謀反、謀大逆、謀叛、惡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義、內亂。這十惡,皆不在赦免之列。”
白一弦心道:我勒個去,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十惡不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