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覺得,經過錢滿倉兩人的事情之後,這些地方官員應該沒那個膽子敢繼續糊弄自己了,所以查不查都一樣。
可那羣二世祖們不同意,非要去看一看。一是爲了檢查,二是爲了遊玩,多好呀。
白一弦無語,同樣的景色,看久了也會厭煩。成片的田地而已,有什麼好看的?他們昨天已經看了不少了,今天居然還興致勃勃的要繼續看?
難道看不煩嗎?一個個的就像沒見過一般。
白一弦算是發現了,可能這羣人以前沒有這麼多差不多地位的同齡人一起外出遊玩過,所以他們覺得這種出遊方式非常的新鮮。
一天到晚的精力十分旺盛,只要能一起出去玩,幹什麼他們都很願意。
可也拗不過他們,人家大老遠就是來玩的,自己也算得上是主人了,豈能讓客人不盡興呢?
於是白一弦也只好同意了下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再次去巡視。看那規模和模樣,就好像他們巡視的不是三千五百畝的田地,而是一個國度一般。
這一回,確實沒人再敢欺上的糊弄白一弦了,所給的三千五百畝雖然還是不在一處,但確實都是肥沃的良田。光照、水源、養分,都十分充足。
一羣二世祖不懂這些,他們知道之前就是蘇奎發現的土地不對勁,於是這一次,一個個的都紛紛圍住了蘇奎,讓他趕緊去看看這些土地有沒有什麼毛病。
被這麼貴子貴女圍住,把個蘇奎激動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那簡直就是受寵若驚啊。
這羣顯貴之子,以往可都是需要自己高高仰視的,他根本沒資格跟人家搭話。以前對着個七品縣令,他都得討好。
又豈能有機會,有資格來討好這羣顯貴之子呢?恐怕在人家眼裡,他就跟路邊的乞丐也沒啥區別。
他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被這麼一大羣地位高貴的貴子貴女們圍住,讓他們主動的跟自己說話。
就算在面對白一弦這個開國郡公的時候,蘇奎雖然激動興奮,但也沒有到這樣的程度。
原因不外乎就是他見過白一弦落魄時候的一面,他曾經借住在自己家,是自己的女婿,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而這羣貴子貴女,則是從一開始,就是蘇奎高高仰視的存在。所以,這種感覺不同。
蘇奎只覺得自己如今的魂兒都開始飄飄然了起來,立時覺得自己從此也高人一等了,可以跟顯貴說的上話了。
不過蘇奎這個人,因爲是商人,精明。所以他很能看得清形勢,因此他心中格外明白,這羣人之所以善待自己,根本不是因爲他能看出土地的好壞。
人家完全是看在自己女婿的面子上,才稍微給了自己一點面子。說到底,還是女婿厲害啊。
一羣人看完了土地,李耀祖便又帶了他們去看那些二百農戶。
原本應該是將這些人集合起來,帶到郡公府,讓白一弦查看的。
不過由於錢滿倉等人的事兒,所以這二百戶是重新整理出來的,時間倉促,加之一羣二世祖也非要去人家生活的地方看看,於是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去了。
二百戶人家,總共三個小村子,陳樑村,稍微大一些,九十來戶。王柳村和上崖村比較小,每村四五十戶。
還缺着的幾戶,就弄了些散戶,分到裡面去了。
看着三個村子的名字,白一弦眨眨眼,瞬間有一種從郡公變成了村長的感覺。這逼格瞬間降低了不止一籌。
有的人可能覺得,這二百戶百姓也很倒黴,好生生的辛勤勞作,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別人的奴才。
但實際上,他們被實封給了白一弦,但卻並不是成爲奴籍,變成了白一弦的奴才。實際上,他們還是農籍,依然還是燕朝百姓。
只不過,他們的賦稅交給白一弦,從此由白一弦來管理他們罷了。
就相當於縣官管理縣城,或者是知府管理州府,但白一弦對這二百戶的權利,比普通官員管理百姓的權利要大。
舉個例子,這就相當於以前的時候封諸侯王一般。
例如漢高祖劉邦,將四子劉恆,封到代國,成爲代王。代國的所有百姓,自然實封給了代王劉恆,那你說這些百姓都變成了奴才嗎?
代國的百姓還是百姓,賦稅上交代國,劉恆管理這些百姓。
當然,他是王,自然同時掌管這些百姓的生殺予奪大全,另外還有很多軍事和政治上的作用。
白一弦這實封也同樣如此。屬於他的二百戶依舊是百姓,但他不是王,只是郡公,所以權利沒有王那麼大。
之所以說這二百戶類同於白一弦的家奴,是因爲江曜這邊日後徵收賦稅的時候,哪怕就是日後徵兵,也都將這二百戶從名單上劃去了。
他們屬於白一弦,白家世代都可以對這二百戶世襲罔替。管理他們,收取稅收,就相當於他們是給白家幹活。
而且白一弦還有一定的權利處置他們,但這權利是有限制的。因爲他上面始終有個皇帝壓着。
因此,這種限制就是白一弦可以處置他們,但對他們並無軍事和政治上的權利。他們與真正的家奴,是有一定的區別的。
沒想到,去了第一個村子,那最小的上崖村裡的時候,卻發現村中無人,白一弦狐疑的目光看了李耀祖一眼。
李耀祖冷汗都下來了,急忙說道:“郡公爺,下官,下官是實在是沒有搗鬼,下官沒那個膽子。我,下官馬上去調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耀祖馬上派人去調查了,白一弦和衆人下了車,緩緩步入村中,這村子裡也不是完全沒人,沒多久就碰到了幾個人。
看到官家的人來了,這幾人顯得有些慌張。白一弦眉頭一皺,本能覺得這裡面有事兒。派人上前詢問,最後得知,人都去了村西頭外面。
此時李耀祖派出去的人也回來了,帶來了同樣的回答,衆人覺得奇怪,這些農戶,爲何聚集在村西頭外呢?
一羣二世祖的好奇心馬上便被調動了起來,衆人往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