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初的手攥得死緊，話語也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敢停下。
“請帖我沒有寄出去，沒有人知道我們要舉行婚禮，我們就這樣吧，好聚好散，還有小蘋果，我不會和你爭，明天我就會離開，我……啊……。”
蘇宸的手伸了過來，大掌猛地扣住了溫如初的臉，那五指，幾乎要把溫如初的下巴的骨頭給捏碎了一樣。
蘇宸黑眸看向溫如初，眼底已沒有絲毫溫度，那壓抑的氣息朝着她襲來，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捲入碾壓一樣。
蘇宸脣角勾着，卻絲毫不見笑意，那聲音彷彿從寒冷的北極傳過來一樣，一字一字都碎着冰渣子。
“溫如初！你說什麼！”
溫如初疼的額頭直冒冷汗，但她卻強忍着，依舊還擠着出來笑意，“呵，怎麼樣？有沒有感覺這一幕好熟悉啊。當初，你沒有出現在訂婚宴上，你悔婚的時候，我的心情，和你現在一模一樣。”
“你以爲，我回來，我和你複合，真的是因爲愛你嗎？我告訴你，從你丟下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不愛你了，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如果你丟下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所以，我要你也體會一下當初我的心情，讓你知道，當初我有多難過多受傷。”
“你悔婚一次，我悔婚一次，這樣才公平，這樣，我們纔算扯平了。”
溫如初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夾雜着她對他的怨恨和憤怒，每一個字，都像是化成了利刃般，狠狠地插入蘇宸的心口。
黑眸中掠過了些許光芒，卻是有水光泛動，但很快消失。
蘇宸黑眸死死地盯着溫如初的眼，薄脣輕啓，一字一頓，“真心話？”
溫如初的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放置在沙發上，她的手狠狠地掐進了沙發上，依舊強撐着笑，“當然是真心話，我對你說了那麼多的謊，臨走前，我總得跟你說一句真話吧。”
蘇宸慢慢笑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從喉嚨間溢出來的笑，沉沉的，極是悅耳，但此刻，在安靜的夜晚，卻顯得駭人異常。
他的手鬆開了溫如初的下巴，豁地站了起來，一手掀翻了桌子。
這桌子全部都是水晶做的，之前，還是溫如初爲了結婚纔去買的。
此刻，被這麼重的力氣掀開，重重地撞落在地，水晶裡的玻璃全部碎掉，如同他們之間的感情，一點點地被撕開，變得支離破碎。
有些許玻璃飛濺到溫如初的腿邊，玻璃碎在她的腳上滑了幾道血痕，溫如初悶哼一聲，咬了咬下脣，半句都不吭聲。
她的手攥緊，努力地讓自己的身體不發抖，強撐着鎮定。
可再怎麼強撐，她的聲音還是止不住地顫抖着，“我要說的話，都，都已經說完了。我們……到此爲止。”
最後四個字落下，溫如初的手用力地撐着身體，就要邁步離開。
然而，蘇宸卻再次笑了。
他看着她，黑眸裡竟沒有絲毫怒火，反而平靜得很，平靜得極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