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收到了,白玉你們還是拿回去吧。攢那麼多,不容易啊。”陳沐不捨的把木盒推給王賀源。
他傳經原本只爲躲避強制派遣。
雖說白玉誘人,可當初就沒想靠傳經賺道功,如今也不好拿三人的辛苦錢。
王賀源見陳沐不似作假,頓時頗爲感動。
滿是肅然的重新推回木盒:“請師兄務必收下。”
爲了讓陳沐收的安心,王賀源遲疑半晌開口道:“師兄不必擔心我們,這白玉來的並不難。”
白玉來的不難?
好大口氣!
你們搶了庶務院倉庫不成?
王賀源咬了咬牙道:“有個胖子在偷偷收五穀之精,價格是庶務院的三倍。所以我們就……”
“等會兒?你說有個胖子?那人可是光頭?!”
小王爺賈天?
小胖子走私業務拓展那麼快的嗎?
“那倒不是。”王賀源搖頭。
陳沐頓時鬆一口氣。
接着就不由感嘆。
這些人是真大膽。如今東嶺修士正和別院死磕,竟還敢跟對方做生意,真不拿巡查院當回事兒啊。
那賈天到底和自己認識。真出了問題,說不定就會牽連自己。
還好不是!
王賀源見陳沐感興趣,也沒有什麼異樣神色,不由小心問道:“師兄不怪我們?那胖子收了五穀之精,估計是要賣給東嶺……”
陳沐當即嚴肅的擺手打斷:“我們一點兒都不知道他賣給誰!”
王賀源一怔,旋即就滿臉笑容的連連點頭:“哈哈!師兄說的對!”
陳沐也樂呵呵笑,賺錢嗎,不寒磣。
他當年在大梁,也曾搞山寨丹丸賺錢,說起來也不是啥光明手段。
氣氛輕鬆起來,三人也不再緊繃着臉。
王賀源隨口感嘆:“那小眼睛胖子也是真大膽,這種生意都敢……”
小眼睛胖子?
陳沐渾身一緊!
“伱說那胖子是個小眼睛?”
“師兄見過?那人長的確實有特點,大臉盤子小眼睛,又高又胖。眼睛本來就小,一笑就被肥肉擠沒了,一見難忘。”王賀源樂呵呵道。
不是吧?!
“可知那人姓名?”陳沐心存僥倖的問。
“說是叫公孫敗。”
陳沐:“……”
艹!
“師兄認識?”王賀源好奇。
“認識?不不不,我一點兒都不認識!”陳沐咬牙切齒。
這特麼妥妥的死胖子尚歡啊!
那傢伙不是在玉泉山老實開店嗎?什麼時候跑來的鷹愁崖?
還敢叫公孫敗?
好特麼大的狗膽!
……
鷹愁崖下,西南角一處山寨內。
咕咕呼呼的叫聲此起彼伏。
百多頭肥碩的豬兔聚在一起,頗爲囂張左衝右突。
有那暴躁的,好似魚躍龍門一般,頂着肥頭大耳頻頻竄高起跳。
“嚯!”魯屠戶腰間別着把嶄新剁骨刀,站在豬兔羣外圍,一臉意味深長的笑。
“旁人養豬兔,最少一月才能出欄,公孫師弟十天半月的就能出一批,真是好手段。”
尚歡同樣眯着眼笑:“我沒那本事,但我幾位哥哥姐姐卻各有手段。”
魯屠戶磚頭看着不遠處六人。
高矮胖瘦奇形怪狀,可一個個的卻都面無表情渾身煞氣。
看自己的眼神和看滿山寨亂竄的豬兔沒兩樣。
魯屠戶臉上肥肉頓時一抖,不敢繼續試探。
趕着自己定下的十頭豬兔匆匆離開。
……
“這人在懷疑豬兔來源。”旭饒盯着魯屠戶離開方向,狹長眼睛裡殺氣四溢。
“懷疑就懷疑唄,咱們買來豬兔,讓鷹愁崖上下的師兄弟們吃上肉,誰能說咱們有錯?”尚歡笑嘻嘻。
“可你買豬兔用的是五穀之精。”玉林甕聲甕氣。
剛剛隱秘發動通感的陳沐聽到這話臉頓時就一黑。
果然是這死胖子!
東嶺修士都已經和別院死磕了,這傢伙竟然還敢資敵?!
“不怕不怕,他最多猜到我們從東嶺山民手裡買豬兔,絕不會猜到咱們是用什麼買的。”尚歡渾不在意。
旋即就一臉得意道:“送一次貨就換回一百多頭豬兔,價值兩三千的白玉錢,這不比你們打打殺殺賺的多?”
“再說,你們那無本買賣,不管是被發現,還是碰上扮豬吃虎的狠角色,後果可比這更嚴重的多。”
“富貴險中求,一起發財呀!”尚歡眼皮努力往上挑了挑,語氣中滿是誘惑。
武山六兄妹不動聲色對視一眼。
他們在乎的從來不是風險,他們在乎的是同心咒。
“公孫先生知道嗎?”玉林肅然問道。
“知……道!”尚歡一臉篤定:“怎麼可能不知道!”
陸苦頓時挑眉。
那位公孫先生天賦卓絕實力強勁,同心咒修煉速度之快領悟之深,已然堪比其創造者。
他們當初曾一起逃出冷月山,對那位公孫先生可不陌生。
要說他厲害是真厲害,但謹慎也是真謹慎。
他會同意尚歡頂風作案?
“他同意你販賣探查法器?”武若一臉溫和的質疑。
聽到這話,連着通感的陳沐頓時頭皮一炸。
之前聽葒草堂黑心掌櫃胡侃,說有人賣給東嶺修士探查法器。
那時陳沐覺得自己已經警告過尚歡,絕無可能是他。
可特麼事實上還真就是他!
東嶺這麼熱鬧,竟還有這死胖子的一份力?!
若被巡查院順藤摸瓜找到自己,不等孫堅動手,別院就先得弄死自己啊!
“姐姐哎,若沒有公孫先生同意,我怎麼敢賣探查法器?”尚歡連忙小心解釋。
“公孫先生的話總是簡練深奧,我仔細聽,認真悟,終於明白過來。”尚歡滿臉的自豪得意:“他不讓我賣木靈郎,但其他的……隨意!”
前半句我承認,後半句你特麼是怎麼悟出來的?!
你還挺得意?!
七魄歸元!
然後尚歡兩眼一翻,帶着一臉的笑意嘎的一下昏了過去。
武山六兄妹頓時僵在原地。
……
木樓內,窗臺下。
陳沐雙眼無神的看着窗外瀑布,剛調的椰奶咖啡味兒回元湯都不香了。
從一起逃出冷月山後,武山六兄妹就知道了公孫勝的真實身份。
而從通天河下院開始,尚歡就和自己有聯繫。
這兩邊人一旦出問題,自己都少不了麻煩。
讓他們老老實實宅在家裡哪也不去?
不可能!
天下修士,哪個不是爲財爲法奮勇爭先。
那幾人可不會像自己一樣甘於平凡。
“唉……沒一個省心的!”陳沐嘆氣。
“只能時常催動同心咒查探了。”
不論幾人是好是壞,他都不可能強制干預幾人行動。
即便干預,幾人也不會聽。
就像尚歡那好似跟妖怪學的閱讀理解一般。
就像當初在通天河下院,武山六兄妹明知自己不喜,明知同心咒通感,卻依舊敢揹着自己去幹欺壓他人的勾當一樣。
“若真到了緊急時刻,爲了不被牽連,說不得……”陳沐不由眯眼。
他有同心鎖,又有近乎圓滿的九階同心咒。
若想保證身份隱秘,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