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越琛嘴角輕顫了兩下,拉了條浴巾往她的頭上一丟,繼續洗澡。
童心晚捂着浴巾,一動不敢動,臊到想撞牆。對他又摸又看,她真色!
“越琛,完了下來吃早餐,我有事和你聊。”莫遠煒過來敲門。
“知道了。”莫越琛關了水,另拿了條浴巾包住腰,長指捏着童心晚的肩膀往旁邊輕輕一拔。
童心晚的臉貼在冰涼的牆壁上,沮喪到想大哭。
真是丟死人了!
譁……他扯牀單的聲音傳了進來。
她趴在門框上,悄悄地探出小腦袋。只見他已把染血的牀單丟到了地上,側顏看上去冷漠疏離,不近人情。
他肯定不會幫她解釋的,童心晚更不敢出去了。
外面安靜了,人都走了,她才躡手躡腳地出來。從行李箱翻出三條內褲一起穿到身上,又找了包紙巾出來暫時墊好。忙完了,她才拖着行李箱出去。
“咦,童心晚,你到底躲在哪裡?”林文佩一眼看到了她,錯愕地問道。
莫遠煒也過來了,推了推眼鏡,仰頭看她,神情嚴肅。
“我……”她往莫越琛那邊看。他坐在餐廳長長的餐廳前,正慢吞吞地用早餐。
“你昨晚在越琛房間?”林文佩立刻想到了那團血,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沒有。”童心晚趕緊搖頭。
林文佩偷偷看了莫越琛一眼,沒敢往下說。童心晚看得出林文佩怕莫越琛,超過怕她老公莫遠煒。莫越琛怎麼這麼厲害?
“她是誰?”莫越琛終於轉過頭,淡漠地問道。
“哦,她就是童家的小丫頭,童心晚。當年你們爺爺和他們家開玩笑,和謙凌結了個娃娃親,那都是玩鬧的,這丫頭當真了……”林文佩扭着腰過去,堆着笑臉說道。
“嗯。”莫越琛不可置否地挑挑眉,端起了咖啡杯。
咕嚕……
童心晚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過來吃飯吧。”莫遠煒擰擰眉,轉身走向餐廳。
“真是晦氣,我說昨晚怎麼打牌總輸。克完童家又來克我們莫家。”林文佩掃了童心晚一眼,刻薄地說道。
“行了。”莫遠煒瞪瞪文佩,轉頭看向童心晚,毫無溫度地笑了笑,“坐吧。就算想和謙凌結婚,也得看他同不同意。而且我和你說實話,再多的錢拿回去,也救不了你們童家的公司。”
童心晚的心裡一陣陣地羞恥急涌,這時的她和商品沒什麼區別。她垂着小腦袋,安靜地聽着。
“吃了飯就趕緊回去。”林文佩補了一句。
童心晚吸了口氣,拿出一隻小包,輕聲說道:“不結婚也行,當年我們有契約,在西部工業城的合作,一人一枚印章,缺一不可。我把印章轉讓給你們。”
林文佩眼睛一亮,“你拿印章來了?”
“對。”童心晚打開小包,小臉上的血色突然褪盡……印章呢?這是她最後一條路了!
“呵……”林文佩笑了幾聲,託着腮說道:“童小姐,你是來幹什麼的?”
童心晚看了林文佩一眼,沉默地收好了小包,起身就走。
“吃了早餐再走。”莫遠煒叫了她一聲。
童心晚扭頭看看他,小聲說:“莫伯父,我知道我爸爸在世時,你們兩個在生意上有些分歧,但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不近人情。就像你說的,我起碼算是故人之女,是客人。你們的待客之道真讓人刮目相看。”
莫遠煒楞住了。
“山水有相逢,風水輪流轉,你怎麼就看扁我們童家再也翻不了身呢?”童心晚繼續說道。
“就憑你?”林文佩笑了起來。
“就憑我。”童心晚眨眨大眼睛,嚴肅地說道:“我年輕好看,好大學,好專業,前途好得很。你們年紀一大把了,也不知道好心點、積點德。尤其是林女士,先拉拉皮,打個水光針去吧。相由心生,一臉惡意。”
她說完掉頭就走,不給氣得半死的林文佩半點發作的機會。
這氣是出了,但是走出莫家大門的童心晚很快就發現她幹了件蠢事——她的錢包和手機都掉在莫越琛的房間裡了。
她還能進莫家大門嗎?那是找死!掏遍衣兜只湊到幾十塊錢。骨氣不能當飯吃,她得想辦法把錢包和手機拿回來。
人生,悲催無路……肚子又疼到要死,她在路邊找了個背風處坐下來。若莫越琛的車出來,她還能攔下他。剛纔又沒罵他,他能幫忙的吧?
童心晚頂着風在路邊坐了三個多小時,任姨媽肆意行洪,餓到前胸貼肚皮,也沒見到莫越琛的車出來。她不敢隨便走開,怕一走開,就錯過莫越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