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姑娘生得花容月貌,看她這架勢,平常也是衆星捧月的存在,沒想到現在被一個男人當衆如此輕視,臉上頓時就掛不住了,脹得通紅通紅的。
但現實就是,若換一個普通男人在這裡,這女孩子肯定當場反擊了,莫越琛這樣的男人站在這裡,她楞是沒有回擊半個字。
一羣紅衣少女匆匆離開了,沒有一個人出聲。
莫越琛給童心晚換了泳衣,抱着她下水。童心晚眯了眯眼睛,雙掌突然往他強健的胸肌上一捂,嬌聲說道:“你也應該穿個連體的泳衣,把胸肌擋着。”
院長大人的身材真的太好了,就這麼站在外面讓人家白看,感覺好吃虧。
趙晶捧着一杯橙汁,站在上頭嘎嘎地笑,“那趕快用毛巾擋擋……”
“趙晶,你腦袋是頭大蒜做的啊?”衛東忍不住扭頭看她。
趙晶回過神來,只見莫越琛正盯着她看,趕緊咬住吸管,飛快地走遠了一點。
游泳池上放置了一個橙色的充氣墊子,莫越琛把童心晚放到上面,推着她慢慢往前。
童心晚腿不能動,但她還是要跳舞,還是要游泳……以後她還要去跳傘,去蹦極,去做一切她想做的事。她要像風暴一樣地往時光的前方捲動,她要一直一直精神抖擻地活着。
若你自己不想倒下,沒有人可以推倒你。
若你自己不想站起來,也沒有人可以扶起你。
水聲嘩啦啦地響,四周花草和建築的影子落在水裡,燈光融進水波,鱗鱗晃動。童心晚用手臂划着水,原地打轉。莫越琛遊了幾個來回過來,突然就把她從墊子上面給拉下來了。
童心晚嚇了一大跳,緊緊地抱着他的肩,小腦袋用力仰着,長長地吸氣。
現在她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他身上了,根本不能撒手,撒手就會沉。黑色的連體泳衣包着她纖細玲瓏的身子,修長白皙的腿安靜地垂着。
“你抱緊點啊,我要沉下去了。”她有些慌,死死地攀着他的腿,使勁往他的身上貼。這傢伙,是不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告訴她,沒了他,她就要沉進蒼茫人海,不得再翻身?
“準備好了?”他俯下頭,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道。
“啊?”童心晚楞了一下,要幹什麼?
“帶你游泳。”他微微一笑,手抓過了那隻墊子,摟着她的腰,慢慢地往前。
童心晚抿抿脣,掬了一掌水潑向他的臉。
這也叫游泳?明明像是兇悍矯健的大鯊魚抓了一條不能動的小金魚……
突然,她的左腳腳尖像觸電一樣,有道細細的電流匆匆竄過她的全身,噼哩啪啦地在她的體內一陣炸響。
是抽筋嗎?這種痛
她倒吸了口涼氣,把他抱得更緊了。
“怎麼了?”他左掌捧住她發燙的臉,眉頭微鎖。
“嗯……”童心晚猶豫了一下,剛剛那陣痛時間極短,幾秒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想了想,小聲說:“挺好玩的,好久沒有下過水了。”
“還要玩嗎?”莫越琛問。
童心晚搖頭,“後天正式開賽,我多休息休息。”
“你這也叫多休息休息?你比賽排在第幾天?”
“開了點後門,排在最後一天。不然別人都知道我們的秘密武器了,要安裝吊環的。”童心晚調皮地吐了吐舌尖。
“真想剪了你的吊環。”莫越琛慢吞吞地說完,把她推到了池邊。
童心晚飛快地往四周看看,腦袋低下去,往他的心口上狠狠咬了一口。末了,她戳了戳他心口上那三枚紅紅的齒印,小聲說:“你敢剪我的吊環,我就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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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越琛突然握着她的腰往上一舉,把她高高拖出水面,脣往前一俯,吻到了她的心口上……
哎呀,好多人看着呢!
童心晚的臉都紅透了。
莫越琛的吻從她的心口一路往上,到了她的嘴脣上,挺兇的一個吻,舌尖帶着攻城掠池的霸道,一直捲進她的嘴裡面,追着她拼命躲的小舌頭,逼着她自己乖乖地把嘴張好了,獻給她。
莫越琛一直挺喜歡吻她的,有時候半夜裡突然翻個身,抱着她親幾下。有時候溫柔,有時候兇悍,有時候好半天都不放開她。但都在沒人的地方,哪像現在呀,衆目睽睽之下,也不怕讓人拍到了……
莫先生這麼高調,給誰看呢?
“莫院長,電話。”衛東側着身子像螃蟹一樣挪過來了,半彎着身子,腦袋扭到一邊,把手機伸給莫越琛。
“接電話去。”童心晚臊得不到,用力推了他一把。
莫越琛把她放到池沿上,扶她坐穩後,拿着手機遊向另一頭。
童心晚把左腿扳起來,揉着趾尖,心裡發虛。她其實寧可再痛一次,以確定剛剛的感覺到底是什麼。難道水裡有電?那也不可能,若真有電,兩個人早就電死了。
大腳趾很白,一點血色也沒有,這是血氣不流暢的緣故。再過一陣子,這雙漂亮的腿會不會萎縮,變得乾乾細細的呢?那時候,她還敢穿泳裝嗎?莫院長還會喜歡她的腿嗎?她很惆悵。
“心晚,我知道她們爲什麼總針對你了。”趙晶捧着喝得只剩下殘渣的橙汁回來了,蹲在她身邊,氣哼哼地說道:“現在有謠言說你的冠軍已經內定了,有人花重金給你買下了第一名。那些臭丫頭全都相信這件事,全都在議論這件事。她們說要向組委會提出抗議,若你參加比賽,她們全部退出。現在她們正在搞聯名簽字呢。”
“愛退不退,隨便她們。”童心晚有點生氣了,大家各跳各的,怎麼要盯着她過不去。
“就是,愛退不退。”趙晶撇嘴,“退了更好,冠軍亞軍季軍優秀獎,全是咱們,全包了,還不花錢。”
童心晚看了看她,眉尖輕擰。
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謠言呢?
——
頂樓套房的露臺有一架天文望遠鏡,舒琰穿着一身灰色的浴袍,一手捏着雪茄,一手扶着望遠鏡,湊在鏡前看。
空中星海浩瀚,無邊無際。
往下看,花團錦簇中,游泳池像一塊暗藍色的寶石鑲嵌其中。莫越琛和童心晚在下面,親暱無間地擁抱親吻。
“這兩個人,還挺火爆的。莫越琛平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時候。”席磊走出來,一手扶在欄杆上,撣了撣雪茄。雪色的灰燼往下直飄。
“呵……”舒琰笑了笑,放開了望遠鏡,扭頭看向另一邊。
“哎,你打唐詩,她爸沒說你?”席磊又問道。
舒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能說什麼?敢說什麼。”
“行啊你,厲害了。”席磊指了指他,“你這小子,我早就看出你是個狠角色,會成大事。”
舒琰脣角揚了揚,在一邊的按摩椅上坐下來,雙腿一擡,放到了前面的凳子上。一名身着白色吊帶裙、頂着滿身消毒液氣味的少女拎着小箱子過來,跪坐在他的前面,開始給他修剪腳趾甲,給他做足底按摩。
席磊看了看那少女,一臉嫌棄地往旁邊走了幾步,“舒琰,外面這些女人都髒,你不要碰。去我那裡,我給你安排兩個乾淨的。”
舒琰笑笑,抽了口雪茄,淡淡地說:“世上哪有乾淨的人,人都髒。”
席磊擰擰眉,倒了杯酒出來,趴在望遠鏡上往四周看。
“這些女孩子一個個的都生得馬蚤,跳什麼舞,叉開腿給誰看?世上最賤的就是女人,只要給她們錢,她們什麼都肯幹。”
“那你也是女人生的呀?怎麼能這樣說。”那個按腳的少女終於忍不住頂撞了幾句,聲音很小,但也足能讓二人聽清。
席磊轉過頭,盯着少女看了一會兒,冷冷地說:“滾出去。”
舒琰揮了揮手,笑了起來,“人家說得也沒錯,這個世界上,人是髒的,空氣是髒的,花草樹木全是髒的。但是,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這句話絕對不會錯。沒有東西可以在絕對無菌的環境下生存。我們人類就是龐大的細菌,靠吃掉各種各樣的小細菌才成爲最強大的物種。”
“還挺哲學。”席磊不以爲然地歪了歪嘴角。
“行了,你出去吧。”舒琰縮回腳,拿了一疊錢給少女,“下回再請你。”
“謝謝舒律師。”少女捧着錢,眉開眼笑地鞠躬道謝。
“看到了沒,拿到錢就樂得像見到了爹。”席磊嗤之以鼻地說道。
“付出勞動,得到回報,也沒有錯啊。”舒琰站了起來,活動幾下,又看向游泳池的方向。
“別看了,人家早走了。”席磊嘲諷道:“像狼一樣盯着別人,卻又不下手,怎麼着,狼還有善良的時候?”
“席總,你就不知道了,其實狼是這個星球上最善良的物種。它幫弱者結束生命,它犧牲自己幫族人延續生命,它面對強者也不會退縮……”舒琰的手指在望遠鏡上輕敲了幾下,轉頭看他,“而且看上了,也不一定非要得到。有些東西,遠遠看着就行,得到了反而覺得不好,不值錢了。”
“怪物。”席磊擰眉,“你跟我說實話,榮宇是怎麼回事?”
舒琰扭頭看看他,笑笑,“她出車禍了。”
“就這麼巧?我信,下面那個人也不信。莫越琛咬住誰,誰都脫不掉。”席磊朝游泳池的方向指了指。
“他咬得着嗎?”舒琰神色冷了冷,用力吸了一口雪茄。
“若咬不着,榮宇怎麼急匆匆地死了。”席磊擰眉,“害得我虧了幾百萬。”
“你打場牌也會輸幾百萬,這算什麼錢。”舒琰舔舔脣角,淡淡地說道。
“那封衡呢?”席磊又問:“他是什麼來着,怎麼也竄個不停?”
“這個得問他自己。”舒琰的神色有些不耐煩了,“好了,我得回去了。岳父大人看不到我,又該心急了。”
席磊指了指他,小聲說:“你這小子,把那一家人給吃死了,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