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的話,頓時點醒了陸軒宇,母親早就知道這個丫頭的身世,卻也一直對這個丫頭喜愛非常。
母親的眼光何其老辣,怎麼會看不透一個小丫頭的心思,多半真是有人陷害這個丫頭!
青梅終於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瑞珠卻被嚇傻了地直搖頭,向來精明的馬安家的低垂着頭一句話也不肯說,惟有平日懶散的馮凱家的目光一陣閃爍,神情中露出一些平時難以見到的奇異精光來。
馮凱家的似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了,雙膝一彎跪在陸軒宇面前。
紫竹眼中亮起一道希望,只要馮凱家的也護着小姐,小姐的勝算就會多一些。
在衆人的目光中,馮凱家的神色決絕地開口了:“老爺,這些東西確實是小姐的。”
馮凱家的此話一出,紫竹眼中的希望頓時泯滅,恨不得撲上去狠狠甩她一巴掌,原來這個媳婦和青禾一樣,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陸芊珞拉住紫竹,衝她微微搖頭,目光落在馮凱家的身上:“馮凱家的,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馮凱家的半點不懼地迎上陸芊珞的目光:“小姐,你做出瞭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奴婢不能再包庇你了。”
繼而,馮凱家的又轉頭將目光落在陸軒宇身上,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老爺,奴婢曾親眼看見青禾從小姐房裡出來,鬼鬼祟祟地將什麼東西埋在了院子裡。到今日奴婢才知道,原來小姐竟是用這種邪術來陷害夫人!今天四小姐、五小姐來搜院子時,奴婢一直都看着,十分確定四小姐、五小姐她們挖出這些邪物的地方,正是當夜青禾埋東西的地方。”
聞此,青禾身體一顫,忙哭天喊地地又磕起頭來:“老爺,奴婢是逼不得已的,這些都是小姐逼迫奴婢做的事情呀!小姐說奴婢若是不肯做這事,就要將奴婢賣給人牙子。奴婢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來害夫人的,若是奴婢知道,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幫小姐做事。求老爺明察……”
陸軒宇只覺得心頭有一團火在跳躍,看着眼前這些人的嘴脣一張一合的,只覺一顆心煩躁地都要爆炸開了一般,驟然大喝一聲:“都給我閉嘴!”
陸軒宇這一聲雷霆怒喝,終於讓落英院中有一瞬的安靜。
陸軒宇深深呼吸一口,這才問道:“芊珞,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有什麼可說?”
望着陸軒宇神色中透出來的一絲憐憫,陸芊珞向着陸軒宇深深一拜,將整個身體都匍匐在了地上:“父親,如若芊珞真的做了如此十惡不赦的事情,不等你和母親責罰,芊珞也無臉再活。事已至此,芊珞只有一個請求,請父親准許芊珞問人證物證幾句話。”
“準!”陸軒宇沉聲道。
“多謝父親。”陸芊珞又向陸軒宇拜了一拜,才重新擡起頭來,將目光望向青禾和馮凱家的兩人:“青禾、馮凱家的,你們可敢發誓你們所說絕對屬實,無論之後發生什麼事情,你們也堅決不會改口?”
陸芊珞目光冰涼,看得青禾身體一顫,忙垂着頭顱道:“奴婢所說全部爲實,若是有假,奴婢全憑小姐和老爺處置。”
馮凱家的依舊一副視死如歸模樣地高昂着頭:“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倘若有半句假話,奴婢願意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青禾和馮凱家的如此表態,陸芊珞神色未變半分,又將目光轉向陸芊娟道:“五姐,你可肯定你在我房間搜出的東西就是邪物?”
陸芊娟並不急着回答,而是先將目光望向張道婆,在張道婆向着她點頭示意後,這才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膛道:“自然肯定!人證物證皆在,看你還如何狡辯!”
說着,陸芊娟想起自己手中就有那些寫有大夫人生辰八字的紙條,這些也是物證,忙雙手將紙條全部舉到陸軒宇面前:“父親,這些紙條也都是從七妹房間搜出來的,每一張上都寫着母親的生辰八字。張道婆說這些紙條被壓在房間中的五鬼之位,分明是要詛咒母親的。”
陸軒宇陰沉着臉,將陸芊娟手中的紙條接過,看到上面的字跡目光卻頓時一縮,同樣看到了其上字跡的二夫人眸光也是一陣閃爍。
陸軒宇將手中的紙條舉起,神色有些兇狠地望着青禾問道:“青禾,這些也是你親眼看到芊珞藏起來的東西?”
青禾慌忙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那些紙條就肯定地點頭道:“是的,就是這些紙條。當時小姐和奴婢說,這些紙條都是要爲夫人祈福的,沒料想這些紙條也都是小姐用來害夫人的。”
“哈哈——”陸軒宇突地仰天大笑了起來,可是那笑聲怎麼聽怎麼怪異。
正在衆人都疑惑的時候,陸軒宇卻將手中的紙條全部砸到了青禾身上,額上青筋暴跳怒喝道:“好一個忘恩背主的狗東西,你仔細看看這些紙條上寫的什麼!你告訴我,哪有人要害別人,卻用自己的生辰八字的!”
青禾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得一懵,陸芊娟感受到了不對勁,忙垂眸去看掉到她身旁的幾張紙條,這一看卻是面色劇變,因爲這些紙條上每一張都寫的是陸芊珞的生辰八字!
陸芊娟身上頓時驚出一層冷汗來,這些紙條是她親眼過目的,明明寫的都是大夫人的生辰八字,如今卻這般詭異地變成了陸芊珞的!
落英院中,一道隱藏的身影聽到此處,頓時面色鉅變,再也顧不得躲藏了,連顛帶跑地就趕向了曉英院。
短暫的呆愣,紫竹反應過來後,忙大膽地將那地上的幾個木偶抓了兩個,仔細地去看那貼在木偶胸口位置的布條。
這麼一望,紫竹頓時神色大喜,立刻將這兩個木偶呈到了陸軒宇面前:“老爺,你看,這木偶上的生辰八字不是夫人的,而是小姐的呀。”
這句說完,紫竹臉上的喜色頓時消散,變成了憤恨:“老爺,有人想害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