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夙昊半天不吭聲,太子更加生氣,又狠狠一腳踹在了他身上:“你死了嗎,說話呀,現在風頭都被別人佔完了,我該怎麼辦?”
太子這一腳,終於將寧夙昊的思緒收了回來。
寧夙昊忍耐下疼痛,沉聲道:“二哥,請你再給臣弟一點時間,臣弟一定會想出更加好的治水辦法來。”
見寧夙昊神色堅定,太子的臉色才稍稍有些緩和:“你要時間,我就給你時間,讓你想出治水辦法來。否則,你日後就別再叫我二哥。滾吧!”
寧夙昊神色不變半分,彎腰向太子行過禮後,才恭順地退了出去。
一直忙到午時,寧夙昊都並未再想到更好的治水辦法來,只得放棄,轉而研究陸芊姝的治水方法,希望從中找出紕漏加以改進,也是良策一個。
比起寧夙昊的失意,郭江勇可謂是風光無限。
城門前,郭江勇騎着高大駿馬,神色煥發,告別爲他送行的皇上和百官,在衆人的目送中,鬥志昂揚地帶着一衆將士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得到這個消息,陸芊珞嘴角勾起一道冷意,陸芊姝真是有手段,竟然說服皇上命郭江勇這個舅舅去治水。
不過治水確實是個體力活,確實需要這些有力氣的將軍士兵才能更有成效。
既然陸芊姝認定這是莫大的功勞,就讓她先得意一段時間,很快她就會讓陸芊姝親身體驗一下,什麼叫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身在寶音寺的陸芊姝,最初得到這些消息時,心裡有些忐忑。
昨天夜裡,面見皇上的時候,她一心想着給自己記功不能被陸芊珞搶了先,待到這陣激動勁頭過去後,她才緊張起來,這個治水方法被皇上採納,萬一到時候真出了什麼問題,那可是不可赦的大罪,還會爲自己帶來罵名。
不過陸芊姝很快就放下心來,這個治水方法理論上沒有一點紕漏,又經過皇上、工部和百官的肯定,應當是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再加之治水的將軍是舅舅,她又早早將治水注意事項都寫下來命人送給了舅舅,應當更不會有什麼差錯了,如今一切都佈置好了,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結果。
想到一旦治水成功,她將會獲得的獎賞榮耀和美名,陸芊姝的心情就不自禁地再次激動起來。
淮洲是洪災最嚴重的地方,郭江勇到達後,只看到眼前一片渾濁的黃色汪洋,傾盆而下的暴雨早就將一艘艘船淋得溼漉漉的。
最先抗爭在前線的本地士兵,早已被洪災肆掠地只剩下數千而已,看到郭將軍浩浩蕩蕩的大軍,終於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看到這一幕,郭江勇的神色凝重起來,按照和幾位副將、衛軍統領制定好的治水計劃,不分晝夜地帶着兩萬士兵實施了起來。
看到如此殘酷的場面,每個士兵都很賣力地和天災搏鬥。
不過五天時間,治水已經初見成效。
淮河流域上游、中游、下游連綿千里的百姓都被轉移到了安全地方,上游的洪水高度累計已經下降了三十寸,而且還在持續下降中。
這個好消息傳回延京城,皇上龍顏大悅,當即就下旨獎賞郭家和陸家以及一衆前線將士。
不過短短几天時間,郭家和陸家的風頭一時無人能及。
因治水的功勞受益最大的是兩個女人,其一是郭家的嫡次女,郭淑靜。
郭淑靜在十多年入宮後,曾經十分得聖寵,之後卻又突然無故失寵,雖貴爲妃位,卻是後宮中可有可無的一位嬪妃。
有人傳言說是靜妃因爲多年無子被皇上厭棄,有人說是因爲太平盛世武將郭家無用武之地又不能爲國家出力,皇上因此厭煩靜妃。
不管靜妃當初因爲什麼原因失寵,靜妃因郭家治水有功,在前線好消息傳來的當天,皇上就在靜妃宮中留宿,這位近乎都快被皇宮遺忘的女人成功復寵。
自復寵以來,皇上夜夜留宿靜妃宮中,一時間,靜妃風頭在後宮中的風頭無人能及,就算是連六宮之首的皇后都要避讓其三分。
第二位獲益的女人,就是將從陸芊珞那裡偷來的治水方法獻給皇上的陸國公府二小姐,陸芊姝。
陸芊姝自出生起,這十多年來經過大夫人的苦心經營,一直就有美名在外,京都第一美人,友愛姐妹,聰慧無雙。
如今,陸芊姝更是被冠上了善良慈悲的美名,大街小巷有人稱她是菩薩轉世,來救衆生於苦難之中。
是蒼天對寧延國的垂憐,將她賜給了寧延國,她是寧延國的守護者,護着寧延國永遠安寧昌盛。
一時間,京都內外,乃至寧延國全國上下,都無人不知陸芊姝。
如果大街上有人敢說陸芊姝的壞話,就會被人羣起而攻之,更有甚者,傳聞有些人將陸芊姝的形象雕刻成像,如同神靈一般供奉在家中朝拜。
除了靜妃和陸芊姝這兩位最大的受益者,大夫人郭氏也因此得到間接的好處。
迫於外界的壓力,郭家重新風生水起,陸軒宇不得已撤了對大夫人的禁足令。
本來還不準備讓大夫人掌權管家,結果在大夫人解除禁足令的第二天,暫時管家的二夫人突然病倒了,而且病得很重一病不起。
於是,掌家權在二夫人手中停了兩個多月後,又重新回到了大夫人手中。
得到這些消息,陸芊珞的臉色尚且平靜,可是紫竹卻是一臉憤憤。
“小姐,這治水方法本是你辛辛苦苦想出來的,現在卻被二小姐白白佔了便宜。外界還說她是菩薩轉世,卻不知道二小姐根本就是個厚顏無恥的賊!大夫人現在被解了禁,不但不感謝小姐,還將送到這裡來的銀錢都減少了,還說小姐如今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那麼多補藥來補身子了。”
紫竹氣得渾身都打顫,這幾天心情一直鬱悶,陸芊珞不得不耐心安慰她:“紫竹,換一個角度想,這場洪災能夠被化解,也是一場好事,我只當是爲祖母、四姨娘和你們積了福。能不能得到那些名利的,我並不在意。如今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沒有府中送來的銀錢,難道新雲、新月她們還能虧待了我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