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炎香此刻臉上蒙着面紗,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對眼睛,燕墨燁也認出她來了。
炎香,爲武駿炎而報仇的香珠。
炎香,將靈朧眼珠據爲己有的香珠。
見到炎香,燕墨燁有些意外,他以爲在武蕭國攻佔寧延國卻遭遇慘敗後,在武蕭國一衆貴胄重臣的憤怒中,炎香已經死了,卻沒有想到她還活着。
看來,武蕭國的新君武世勇,似乎對炎香很是在乎呀。
爲了救炎香,武世勇曾經自導自演了那麼一齣戲劇,爲的就是騙過全天下的人。
全天下的人,包括了武蕭國的一衆貴胄重臣,也包括了他安插在武蕭國的人。
想到這裡,燕墨燁心中一動,他已經想要擒住炎香後,對她的處置辦法了。
這些,只是燕墨燁的心裡想法,面上的他,看起來只是自保地和炎香戰鬥罷了。
引出了該引出來的人,燕墨燁便不會再僞裝了。
“錚——”那一瞬,燕墨燁揮劍的速度突然快了起來,從之前的緩慢瞬間變成了凌厲。
炎香本來抱着親手殺死燕墨燁的想法,然後在她正面面對燕墨燁時,心頭便是一驚。
此刻的燕墨燁,劍法凌厲,殺氣逼人,哪裡有一點中毒或者是體力耗盡的樣子?
一連接下燕墨燁三招,炎香便已不敵,心頭大駭,燕墨燁竟然是故意僞裝成剛纔那般微弱的模樣!
只是幾下,炎香便有一種自己會被燕墨燁的劍光碾碎的感覺。
是以,炎香心裡已經生了退意。
這一切,不過是燕墨燁引她現身的陰謀罷了,偏偏她竟是中了招!
她,還是太心急了。
炎香想退,燕墨燁卻是不會讓她如意的,銀色的劍光一道道的,直將炎香逼得根本無處可退。
炎香根本不是燕墨燁的對手,又逃不掉,眼看燕墨燁的銀鍛就要刺穿她的身體時,這時不遠處卻響起了一聲沉悶的痛哼之聲:“嗯……”
與此同時,還有陸芊珞急切的喚聲:“蒙寨主,你……”
聞此,燕墨燁手中的銀鍛驀然一頓,待到他轉頭望去的時候,就發現一個黑衣人的劍穿透了蒙承願的身體。
而蒙承願,此刻正用自己的身體牢牢地擋在陸芊珞的前方。
黑衣人的劍刺在蒙承願的心口位置,此刻,那柄劍上正不斷地滲出一道道鮮血來。
那一瞬,燕墨燁的眸光驟然一冷,那個黑衣人真正想殺的人是陸芊珞,是蒙承願用生命救了她。
那一瞬,燕墨燁身上頓時翻騰起了騰騰殺氣,身體飛快地動了,只見一道銀光掠過,那個黑衣人的身體已經變成了兩半,鮮血淋淋地墜落在了地上。
“你怎麼樣?”燕墨燁望着蒙承願,聲音淡淡,可眼眸深處卻藏着些擔憂。
“爹——”蒙承願正要回答燕墨燁,突然聽到耳中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很是輕微,可是卻清清楚楚地聽在了他的耳中。
蒙承願不知道燕墨燁和陸芊珞有沒有聽到這道聲音,他卻聽得很清晰。
蒙承願不禁向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繼而就在不遠處看到了一道黑色身影。
那道黑色身影,正站在剛纔刺殺燕墨燁的那個黑衣人的身後,那一對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蒙承願,那對眼睛中有些泛紅,有幾分憤怒,幾分擔憂,眼眶中更是滾動着滿滿的淚水。
這對眼睛,使得蒙承願心頭一震,因爲這對眼睛對他來說太熟悉了。
那一瞬,蒙承願心頭多種念頭百轉千回。
這個時候,燕墨燁冰冷的聲音在蒙承願的耳邊響了起來:“這兩個人抓活口,其餘人,殺無赦。”
蒙承願轉眸過來,才發現這話燕墨燁是對着他的一衆手下命令的。
聞此,蒙承願心頭便是一跳。
因爲燕墨燁說的那兩個抓活口的人,其中一個就是刺殺燕墨燁的那個黑衣人,另外一個就是那道讓他覺得熟悉的黑色身影。
蒙承願不禁緊張起來,此刻他已然看出燕墨燁之前根本就是故意僞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的,如果他是如此,那麼他的手下恐怕也是如此吧。
這樣想着,蒙承願就看到那些原本軟癱在地上僞裝成中毒模樣的燕墨燁的手下,此刻竟是一個接一個地站了起來。
比起之前的虛弱,此刻的他們看起來神情凌厲,哪裡有一點中毒的跡象。
這個時候,那些之前顯得得意十分的一衆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被燕墨燁的人解決掉了。
局勢,在瞬間翻轉。
他們一行人的危機頓時變成了掌控住了整個局面。
這個時候,蒙承願已然明白了過來,今天的這一切不過是燕墨燁的佈局罷了,而他的目的就是要引出剛纔那個刺殺他的黑衣人。
想通這點,蒙承願更是緊張起來,他不知道爲何蒙復心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看起來好像和那個刺殺燕墨燁的黑衣人是一夥的,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讓蒙復心被抓住。
是以,蒙承願不再忍受身體的強烈疼痛,露出了一副痛苦無比的神情:“世子爺,我……”
說着,蒙承願的臉色便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滾落下一片如瀑布般的冷汗,一張臉都皺得有些扭曲,那模樣,看起來十分痛苦。
其實,這些都是蒙承願的真實感受,只是之前他怕陸芊珞擔憂所以刻意強忍着,而如今他卻將這些痛苦表現了出來。
“蒙寨主,你怎麼樣?”陸芊珞急切又擔憂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姐,我,我沒……”蒙承願似乎是想說他沒事,可是話還沒說完眼皮便閉上了,身體便向着一旁倒了下去。
不過,蒙承願並沒有真正倒下去,因爲在他的身體歪向一旁的時候,便被燕墨燁接住了。
伴隨着的,是陸芊珞帶着幾分顫音的擔憂喚聲:“蒙寨主!”
與此同時,陸芊珞不自禁地就紅了眼睛:“蒙寨主可能被刺中了心脈。”
這一點,燕墨燁也看得出來,剛纔那個黑衣人那一劍不偏不斜地刺中了蒙承願的胸口,即便沒有刺中他的心臟,恐怕傷口也不會距離心臟太遠。
蒙承願的情況,十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