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風這聽起來是在詢問羽清霜的意見,可羽清霜還沒有回答他呢,白木風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白木風進來後,羽清霜就立刻戒備起來,目光緊盯着白木風,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將一碗藥端到了她面前。
那一碗藥上冒着絲絲熱氣,向外散發着濃濃的藥味,看起來似乎剛煎出來的。
“姑娘,你不用這樣防着我的吧?我若是想對你不利的話,根本就不會費心救你。更何況,我只喜歡救人卻不喜歡殺人。”白木風將藥碗放下後,便微笑着對羽清霜說了這些話。
之後,白木風不等羽清霜的迴應便轉身離開了,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等到的一定是冷清的沉默。
羽清霜的目光一直緊盯着門口,直到確定白木風的確已經離開後,這才放下了戒心。
儘管白木風的神情看起來並不似作假,望着眼前的藥碗,羽清霜還是費力地拔下了頭上的銀釵探入了碗裡的藥汁中。
銀釵並沒有變黑,羽清霜還是不敢肯定這藥沒有一點問題,但是她並不十分精通藥理,並沒有別的驗毒辦法,最終只是張口抿了一丁點藥汁。
是的,羽清霜準備以身試藥,先試上一丁點看這藥有沒有毒,若是沒有毒的話,她再繼續服用。
抿了一口藥後,羽清霜觀察了自己半天時間,發現身體並沒有任何異常,心裡才認定這碗藥至少是無毒的,至於對她的傷有沒有效果,需要再繼續觀察。
一天下來,羽清霜就覺得自己身上的傷痛減輕了許多,面上雖然不顯,可是心裡卻不禁稱讚白木風的醫術高超。
這麼多年來,羽清霜不是沒有受過傷,卻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好得快。
心裡雖然這樣想,可是表面上羽清霜對白木風還是依舊戒備非常。
哪怕如此,白木風還是堅持給羽清霜每天送藥,並不間斷。
不過,每一次,白木風給羽清霜送來的湯藥和傷藥,她都會先試一下毒再用。
如此,十多天後,羽清霜身上的傷就好了許多。
其實羽清霜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只是恢復了基本的行動力罷了。
這一天,羽清霜發現自己可以動後,便準備帶着劍離開。
羽清霜沒有忘記,半月多時間前她和蒙勇一行人刺殺寧夙修的計劃,那一戰有多慘烈她是親眼目睹的,如今這麼十多天過去了,不知道蒙勇等人逃出去了麼?
之前,羽清霜無法行動,無法去幫蒙勇一衆人,如今她既然可以動了,便再也留不住了。
羽清霜持劍走出了房間,剛巧與給她前來送藥的白木風正面遇上了。
羽清霜只是淡淡地看了白木風一眼,便繼續向前走,神色冷清地從白木風的身邊走了過去。
“姑娘,請留步。”白木風的聲音在羽清霜的身後響了起來。
羽清霜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清:“謝謝你,若有來日,必當重謝。”
羽清霜不知道白木風爲何要救她,但是白木風的確是救了她,在心裡她很感激他的相救。
說完這句,羽清霜便邁步欲要繼續離開。
這時,身後白木風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姑娘,若是你想繼續與人動武的話,我勸你還是息了這樣的心思吧。以後,你還是安心養身體比較好,否則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羽清霜本以爲白木風要勸她好好養傷,可是聽他的話,她的情況似乎還比較嚴重?
這話給羽清霜的感覺就好像她若是繼續刺殺行動的話,身體情況就會嚴重到要面臨生死一般。
是以,羽清霜轉過頭來望着白木風,不明白他爲何會如此之說。
通過這麼十多天的相處,羽清霜不知道白木風是什麼人,卻是覺得他不會因爲想讓她留下來而危言聳聽。
見羽清霜轉眸過來,白木風並不明白緣由,望着羽清霜道:“姑娘,若是你想知道爲什麼,那還請先隨我回房將這一碗藥喝了吧。”
說着,白木風便率先邁步走向了房間。
望着白木風的背影,羽清霜微微蹙起了一對秀眉,還是轉身跟着白木風走了。
羽清霜喝完了藥後,便將目光望向白木風,等待着他的解釋。
“姑娘,你的確需要安心養身,如果你堅持己見、固執動武的話,只怕你腹中的胎兒就會保不住了。”白木風望着羽清霜,他臉上的神情第一次這般認真,沒有一絲笑容。
那一瞬,羽清霜頓時僵硬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了身孕了?
羽清霜和蒙勇雖成婚數年,兩人更多的是一次次計劃復國行動,一次次執行刺殺行動,而行夫妻之事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這數年來,羽清霜有想過誕下身具宇文家血脈的孩子,可是一切並不如她所願。
沒料想,這個時候,她卻有了孩子了嗎?
想起自己的小日子似乎的確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羽清霜隱隱覺得這個可能是極有可能的。
意外之後,羽清霜的第一反應是驚喜,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復國大業即便一時不能成功,總是可以一代代地傳下去。
一如羽康和她。
驚喜之後,羽清霜卻又擔憂起來,因爲她聽白木風的話中意思似乎這個孩子的情況並不樂觀?
羽清霜不自禁地將手落在小腹上,有些害怕失去這個孩子。
見羽清霜如此,白木風認爲她還是在乎這個胎兒的,心裡覺得救她還是值得的,便又道:“姑娘,你這一胎本就懷得不穩,加之你體質偏寒又受傷傷了身體元氣,如今已經動了胎氣,若是你再不保護腹中胎兒的話,恐怕就要永遠失去他了。”
白木風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事實上在他救下羽清霜那****就動了胎氣,如若羽清霜碰到的醫者不是他,那麼她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這十多天,他爲她熬製的藥既能治傷又能安胎,才使得胎兒的情況好轉了許多。
如果這個時候羽清霜執意要離去,路上稍有奔波的話,那麼胎兒必然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