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過了大半後,陸芊珞忙了起來,因爲時間越來越臨近雲氏的預產期了。
正月二十五這日,青木子差人給陸芊珞送來消息,雲氏可能今日就要生了。
這樣的消息,青木子沒有自己來而是命人前來,只怕是雲氏早就有了生產跡象,這個時候孩子差不多快生出來了吧?
收到這個消息後,陸芊珞連忙趕向清木府。
燕墨燁寸步不離地陪着,當然還有燕昱柯。
陸芊珞到了清木府,一路趕着馬車進了木雲院,直接停到了雲氏的房間外。
一下馬車,陸芊珞就看到了青木子一臉的焦急、緊張和擔憂。
陸芊珞心頭一緊,只怕是雲氏已經開始生產了很久時間吧。
“爹,娘是什麼時候有生產跡象的?”
青木子本來是想瞞着陸芊珞的,可是雲氏現在的情況他根本就瞞不住。
“昨日下午。”
“爹,那你怎麼今日才命人過來通知我。”
“你孃的情況本來很穩定,如果不出差錯的話,這會孩子應當已經出生了……”這樣說着的時候,青木子的額頭已然密佈一層冷汗。
青木子的話沒有說完,可是陸芊珞卻明白了。
在青木子差人將消息告訴她的時候,雲氏的情況還是很穩定的,可是在她趕到清木府的過程中卻出現了變故。
否則以青木子的性子,是斷然不會如此緊張的。
“爹,孃的情況怎麼樣?”意識到這點,陸芊珞的心情也緊張起來。
“孩子比較調皮,胎位發生了變化,幾個穩婆和珙桐、冬青她們正在緊急處理……”青木子如實回道,他真的恨不得衝入房間中,可是此刻的他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即便他知道該如何讓雲氏生下孩子,也沒有這樣足夠堅強的心情去面對。
醫者醫人,除了醫術之外還需要冷靜的心態,害怕和畏懼是最爲忌諱的,醫者越是緊張病患的情況,醫治過程越是容易出現意外。
青木子覺得這個時候的自己,根本連一根銀針都捻不住,要如何去救雲氏。
強行逼迫自己,只會適得其反。
雲氏這情況,和當年冷清霜生雲氏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爹,娘不會有事的。”陸芊珞按着青木子的手臂,輕語着寬慰道:“爹,讓冬青、珙桐她們再努力一會,如果她們做不到的話,便由我去吧。”
以她的醫術,應當可以確保雲氏安然生下孩子。
“珞兒,你……”青木子望着陸芊珞,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她手心傳來的顫動,是以知道她的心裡同樣緊張。
他一時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陸芊珞能做到嗎?
雲氏,對陸芊珞來說同樣重要。
“爹,我可以,我一定可以的。”看到青木子眼中的擔憂,陸芊珞肯定地道。
她是很擔心雲氏,她是很緊張甚至害怕,但是她一定要冷靜下來,如果連她都不能冷靜,或許雲氏真的沒救了。
說着這話的時候,陸芊珞攥緊了另外一手,指甲用力地深陷入了手心裡,疼痛使得她漸漸冷靜下來。
救自己至親至愛的經歷,陸芊珞曾經有過,或許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經歷,她比青木子更加容易克服心中的恐懼。
青木子本來緊張不已,可是看到陸芊珞漸漸沉靜下來的眼眸,年輕的她臉上寫滿了堅定,他似乎被她的冷靜感染了一般,那如鼓錘般的心跳速度一點一點減緩了。
那個時候,青木子的心裡突然多了一些勇氣。
連陸芊珞都可以,他的女兒都能冷靜面對雲氏的災難,他怎麼可以做不到?
他必須做到,必須冷靜,必須勇敢。
“珞兒,你可以,爹也可以的。如果你孃的情況真的危險,那我們一起去救她。”
此刻,青木子雖然冷靜下來,但是不到萬一不得他不願意自己和陸芊珞救難產的雲氏。
因爲他不能確定,他的理智和冷靜在親眼看到雲氏所遭受到的痛苦時還能堅持得住。
對陸芊珞,也是這般。
“嗯。”陸芊珞用力點頭。
之後,父女兩人不禁將目光望向房間唯一的門,等待着雲氏的消息。
在陸芊珞和青木子的身旁,燕墨燁抱着燕昱柯陪着他們,他不懂醫術,能給他們的只有鼓勵。
能給雲氏的,只有祝福。
一向不喜歡被燕墨燁抱着的燕昱柯,小小的人兒此刻格外的安靜,或許是感受到了雲氏的痛苦,一對墨黑的鳳眸望着雲氏的房間,其中竟是隱隱蒙着一層霧氣。
待到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房間內仍然是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這個時候,陸芊珞和青木子相視一眼,到了他們面對的時候了。
在此之前,陸芊珞和青木子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需要的物品。
進入房間之前,陸芊珞拉着燕昱柯道:“柯兒,你在這裡等母親,母親要進入看外婆去,可能需要的時間很長,但是不管多久時間,你都要乖乖等着母親出來哦。還有,不要怕,外婆一定會沒事的。”
燕昱柯還不會說話,只會發一些簡單的音節。
此刻在陸芊珞對着他說完這番話後,他竟是如同聽懂了一般,“嗯”了一聲。
一聲“嗯”,讓陸芊珞的心中突然就多了許多勇氣和希望。
對青木子來說,同樣如此。
青木子望着燕昱柯道:“柯兒,你和你父親留在這裡,外公和你娘進去看你外婆,一會就回來了。”
“嗯。”小傢伙又一次嗯了一聲。
“爹、娘子,你們快進去看娘吧,娘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母子平安。”燕墨燁再次給青木子和陸芊珞打氣。
青木子和陸芊珞點了點頭,最後看了燕墨燁和燕昱柯一眼,兩人轉身走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氣氛格外得緊張,緊張地讓人覺得壓抑。
見到青木子和陸芊珞前來,冬青立刻將雲氏的情況轉告給了兩人。
“老爺,世子妃,夫人她……”
聽過雲氏的情況,青木子和陸芊珞兩人同時皺起了眉頭,雲氏的情況比她們想象的還要危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