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初定,楚恆頓時心情大好,便想着跟莫達榮喝幾杯:“來,榮叔,我陪您喝點。”
“啪!”
莫達榮卻一把拍開他伸向酒壺的手,大手按在酒壺上,寶貝似的護住,吝嗇的道:“去去去,這點酒都不夠我自己喝的,你還想分幾杯?自己去我那酒櫃兒裡挑,想喝什麼隨便拿。”
“行吧。”楚恆哭笑不得起身,來到客廳內那個紅木酒櫃前,拉開門瞅了瞅,也沒挑太好的,就選了瓶年頭不是太長的茅臺回來,跟他有滋有味的對酌起來。
倆人聊聊曾經,講講現在,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就到了夜裡八點多。
“咚咚咚。”
忽的,一串沉重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此時已經有些醉了的莫達榮聽見後端起酒杯,笑道:“準是我那逆徒來找你喝花酒去,喝了這杯你就走吧,我也洗洗睡,咱改天再聊。”
“成。”楚恆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仰頭一飲而盡。
緊接着就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顆鋥光瓦亮的大腦袋在燈光下很是晃眼,見屋裡倆人正喝着呢,擡手摩挲了把大光頭,咧嘴笑道:“喝完沒,師父?我們兄弟幾個擺了一桌,想跟岑師叔跟楚老弟樂呵樂呵。”
“我說什麼來着?”莫達榮瞥了眼楚恆,面帶得色,彷彿在問,看,我猜的準吧?
“您料事如神。”楚恆捧場的豎起大拇哥,隨即便站起身,與他道了聲別,跟連廣龍下了樓,鑽進停在飯館門口的車裡。
岑豪也在車裡,知道等下肯定要去酒吧或者夜總會的這貨換了身花裡花哨的格子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還抹了髮蠟,跟牛犢子舔過似的。
“楚爺。”見到楚恆,他齜牙一笑,神情中透着興奮。
“瞧把你丫樂的,都看着後槽牙了。”楚恆笑罵着抽了他一巴掌,又跟車裡的另外一位致公堂的人打了個招呼,隨即車子出發,去了唐人街外的一家由致公堂的人經營的地下夜總會。
他們過去時,早有一幫人在等候,楚恆招呼了一圈後,坐下來跟他們喝喝酒,吹吹牛,順便再看看脫衣舞,轉眼就到了後半夜。
喝的醉醺醺的一幫人便散了場,各自帶着一個妞離開。
楚恆嫌品質太差,一個沒都帶,回了旅館就洗洗睡下。
翌日。
早上七點多鐘,睡得正香的楚恆被屋外的吵鬧聲驚醒。
他迷迷瞪瞪睜開眼,擡手遮住從窗簾縫隙中照射進來的刺眼陽光,緩了一會兒才坐起來,又看看時間,就下地去衛生間洗漱。
不一會兒他就拎着一個皮箱子從屋裡出來,敲響了對面岑豪房間的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接連敲了幾下,頂着一臉口紅印的岑豪纔過來開門,他瞧着穿戴整齊,還拎着箱子的楚恆,立馬就猜到怎麼回事兒了:“我知道了。”
言罷,他就關上門回去接着睡。
這幾年楚恆每次到花旗,都會先失蹤一段時間,他早就習慣了。
“艹,狗日的越來越沒規矩了。”
本想交代幾句的楚恆罵罵咧咧的轉身下樓,找老闆說了一聲,出門打了個車就走了。
而他出來的目的,自然跟前幾次一樣,爲了賣掉倉庫裡那些包老頭做的青銅器。
楚恆離開唐人街後,照例先找地方喬裝打扮一番,隨即駕車去了隔壁的紐約,到了地方,他徑直的找到一家早就選好的經營藝術品買賣的公司,前後花了四天時間,就打包把手裡的那批東西賣了出去。
因爲他這次比較急,儘管帶來的東西的數量要比上次多一些,可價格卻沒談上來,只賣了兩千三百多萬。
拿到錢後,楚恆連避稅都沒來得及辦,就火急火燎的往回趕。
因爲莫達榮的師父,也就是岑豪的那位老當益壯的師叔,原衛鋒已經回來了。
他有事請人家幫忙,自然不好意思讓人家多等,再者他這次在花旗呆的時間夠長,避稅的事情也不急,先談完事再做也不遲。
……
華盛頓,午後,喧鬧老舊的唐人街。
懷揣着兩千三百多萬的楚恆亦如他離開時的那般,一個人帶着一隻行李箱,坐着出租車回到了這裡。
“就是這,這是車費,剩下的不用找了。”
車子在廣豐樓門口的街上停下後,楚恆塞給司機五塊錢,拎着行李從車裡下來,大步走進酒樓。
此時已經過了飯口,酒樓裡沒什麼人,幾個服務員嘻嘻哈哈的湊在一起打着撲克,莫達榮則坐在收銀臺後噼裡啪啦的撥弄着算盤,計算着這幾天的收益,雖然他的主要收入來源不在這裡,可還是要算清不是嗎?
“楚哥回來啦。”
一服務員發現他進來後,忙熱情的擡手打了聲招呼。
其他人見狀也連忙招呼起來,他出手大方,經常會給這些人帶點冰棍兒,蛋撻之類的小吃食,所以很受他們歡迎。
“楚哥!”
“哥!”
“唉,玩你們的。”
楚恆笑着迴應了一番,來到櫃檯前。
“回來啦。”莫達榮擡頭看了眼,又重新低下頭,手裡動作不停,道:“東西放一邊,先在樓下坐會兒,我師父午睡呢,應該快醒了。”
“唉,好。”楚恆依言把行李箱放到櫃檯旁,摸出雪茄遞過去一根,先探探口風:“老爺子什麼意思?願意幫忙嗎?”
“喲,換大炮了?”莫達榮停下動作,接過雪茄聞了聞,才叼在嘴上,探頭藉着楚恆遞來的火點上後,道:“幫忙是肯定會幫忙的,不過具體怎麼弄還要你們自己聊,我估計得讓你拿點錢出來。”
“這是應該的。”楚恆笑着點點頭,面上毫無波瀾,能用錢解決最好,就怕對方不要錢,那纔是最貴的呢。
而後倆人又閒聊了一陣,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樓上就傳來原衛鋒的呼喊。
“小榮啊,弄點吃的,餓了。”
“知道了。”
莫達榮應了聲後,叫來一服務員交代了幾句,便對楚恆示意道:“走吧,我跟您一塊上去。”
“得嘞。”
楚恆拿着從箱子裡取出的禮盒,與他一塊來到樓上,剛一上樓,就見到原老頭摟着一身材火爆的白人大嬸坐在客廳裡嘻嘻哈哈的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