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一片酡紅,藍若斐不得不承認,論臉皮的厚度,她是萬萬都比不過某人的。在他臭不要臉的表現面前,每次都丟盔棄甲。
轉過身假裝欣賞牆上的抽象畫,"你說你們家太后能同意咱倆辦婚禮嗎?她看我那眼神都能殺人於無形,爲了我的小命着想,要不就算了吧?"
明可帆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一邊扣着釦子,一邊不以爲意地說:"誰能管得了我?還沒有我做不成的事兒。"
的確,從小到大,這位爺就是出了名兒的霸王,太后敢說句什麼,他只要一撂筷子,臉色一變,立馬就什麼事兒都沒了。而明政委就這麼一個獨子,自然是**愛有加,不破壞原則性的情況下,對他也是縱容的。
"那你就不怕,你的那些個新歡舊愛,狂熱粉絲會傷透了心?沒準兒頭腦發熱之下就會做出無法想象的事情……"聰明地留了個話尾,藍若斐還一邊小心地觀察着明大少的臉色。
被那毫無溫度的目光一掃,立刻縮了一下腦袋,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哎喲,人家不是怕影響了你老人家英明神武的高大形象嘛!"
瞭然地瞥了她一眼,明可帆也不點破,只是默不作聲地越過她,快走到門口時,才撂下一句話,"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人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朵雲彩。
失神地看着那背影,藍若斐頹然地嘆了一口氣,她果真是爲了五斗米折腰,何況現在還不止五斗米,而是天價的手術費。
有時候她都忍不住鄙視自己,她和那些做小姐的有什麼分別?她唯一的優勢就是還僅限於演戲,可是接下來就要賣身了,只能聊以自我安慰,她的金主只有一個,還算乾淨。
快要做新娘子的人無精打采不算,還沒有食慾。看着那塊牛扒被她切成小塊,還在無意識地繼續切,明大少都於心不忍。
"你跟牛有仇嗎?"莫名其妙被問了這麼一句,藍若斐茫然地擡起頭,那雙清澈的水眸無辜地眨了眨。當對面的人努努嘴後,她才發覺,自己正在製作牛肉醬。
"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人?"冷不丁的,明可帆問了這麼一句。手裡依然優雅地在切牛扒,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還不忘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藍若斐又開始發花癡了,丫的要不要這麼帥氣迷人啊?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有衝動要用布把明大少的俊臉矇住,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對他垂涎了。
被自己這個大膽的念頭嚇壞了,不禁暗罵一句:花癡!人家又不是你的私人所有物,你憑什麼佔有慾那麼強?
眼尖地捕捉到她臉紅的樣子,明可帆微微傾過身子,一臉壞笑,"小樣兒,腦子裡胡思亂想了吧?乖,先吃飯,咱回到家了你要看多久都行。"
"色胚!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強裝鎮定地輕啐了一口,藍若斐若無其事地繼續吃牛扒,心裡卻在納悶兒一件事兒。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迷上了明大少呢?好像視線總是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飄,然後覺得怎麼看怎麼順眼,有時候還會心跳加速,這、這似乎不是個好的預兆啊!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太久沒接觸其他男人了,所以纔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沒錯!一定是這樣!等她去工作以後,這毛病就該不治而愈了。
可是明大少的病情似乎比她嚴重——
洗完澡出來,他穿着一件浴袍,大手放在腰間的繫帶上,"我要脫嗎?"
藍若斐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話什麼意思?!脫不脫和她有什麼關係?慢着,他爲什麼要這麼問,脫衣服幹嘛?
對上她一臉茫然,明可帆好心地解釋道:"你不是喜歡看嗎?我就想滿足你而已啊!放心,不收錢,可以摸哦!"說完還衝她擠眉弄眼的,一副揶揄的神色。
真是見鬼了!
忙不迭地拉高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住,僅露出兩隻眼睛,藍若斐才說:"你誤會了!晚安!"匆匆轉過身,生怕他還會有進一步的引誘動作。
可愛的反應換來明大少的一陣輕笑,這女人真是不經逗,不過她臉紅的樣子真心誘人,連那耳垂都發紅了。
關上燈,黑暗中一片寂靜,忽然,他說:"小樣兒,你不敢看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會撲上來把我吃了吧?沒事兒啊,我樂意之至!"
即便不用照鏡子,藍若斐也知道自己的臉上熱得都可以煎蛋了,丫的要不要這麼真相啊!
嘴裡還是倔強地說:"我巴不得你從我眼前消失,眼不見爲淨!"
一語成譏,果真從第二天開始,明可帆就再也沒回來過。起初藍若斐並不在意,以爲他比較忙,所以在公司過夜,之前也有過類似情況。
可是當他的秘書打電話到家裡,說他好幾天沒去公司,也聯繫不上時,藍若斐就慌了。
明大少這人看似瀟灑不羈,但對工作是個極爲嚴謹負責的人,平時鮮少不去公司,更別提一連幾天不出現了。況且他的兩個電話都處於關機狀態,這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不會出了什麼事兒吧?!
打了電話回明家,旁敲側擊的,打聽到他也沒回去過。這麼大個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腦子裡忽然閃過那些綁架勒索案件的畫面,藍若斐慌了起來,他不會這麼倒黴吧?!
那她現在要怎麼辦?報警?管用嗎?對方知道後會不會撕票?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將她淹沒,長那麼大,這種滅頂的絕望還是頭一回體驗。
她完全不認識明可帆的朋友,也不知道能找誰幫忙,更不能驚動了家裡的老人。這寶貝兒子失蹤,秦蓉方估計會急得血壓都升高,事情也沒確定,不好去嚇壞老人。
思來想去,似乎她所認識的人裡頭,就只有那個人有能力幫忙了,好歹他認識的人多,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