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她的應允,明可帆比得到了全世界還要滿足和開心,拿過戒指緩緩套入她左手的無名指,莊嚴,鄭重,顯示出他對婚姻對愛情的態度。
坦白說,他以前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成家立室,甚至覺得他這樣不羈的性格,是不會安於過些平淡安穩的日子。可是愛情來了的時候,就沒有半點兒的抵抗力了,不但如此,還甘願爲了對方放棄所謂的自由。
他現在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藍若斐綁在一起,什麼小別勝新婚之類的廢話,一定是那些個沒有體會過愛情的人才說得出來的。
真正愛到了極致,你都巴望着能跟她合爲一體,這樣就再也不會分開了。很慶幸,當初在那見鬼的咖啡廳裡認識了藍若斐,也要感謝自己最初的荒唐,若不是他提出簽訂結婚協議,又怎麼會在朝夕相處中培養出感情呢?
帶着無限的虔誠在她雪白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周圍的顧客都起立爲他們鼓掌,表示祝賀。在大家的祝福聲中,明可帆才站起身,拉起藍若斐,深深地吻住他的新娘。
在他的心裡,一日都沒有舉辦婚禮,他總覺得欠缺些什麼,尤其是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女人對浪漫難以抗拒,這其實跟虛榮心無關,完全是因爲她們想感受到另一半對自己的重視,還有願意花心思的那份珍貴。
他知道,哪怕不是價值不菲的鑽戒,而僅僅只是一枚易拉罐的拉環,只要他真心實意去求婚,藍若斐也不會拒絕的。
他的寶貝兒就是這麼單純又可愛的一個人,要的是兩人心意相通,至於物質條件,她是真心我所謂的。平時對自己都那麼不上心,給她的金卡也從來都不會亂花錢,甚至於,衣櫃裡藍若斐的很多東西,都是明可帆親自買的。
這個傻女人總是心疼他的錢,哪怕知道他很有能耐,錢多得花不完,她還是捨不得。這麼個全心全意爲自己着想,不在乎貧富的老婆,要上哪兒去找?如果他還不懂得好好珍惜,那就真是個大笨蛋了。
這一頓燭光晚餐,兩人都吃得很盡興,偶爾對視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地朝對方微微一笑。周遭的空氣彷彿都變得香甜無比,看什麼都覺得很美,只因身旁有了特別的那個人陪伴。
回到酒店換下略顯隆重的禮服,兩人便牽着手徒步來到星光大道散步,順帶消化一下。此時已經臨近晚上十點,遊人不算多,漫步在海邊,感受着來自維多利亞港的海風吹拂,心情格外愉悅。
也許是剛纔喝了些紅酒的緣故,藍若斐的小臉上還是酡紅的,讓明大少看了心生愛憐,忍不住低下頭去偷香。
“哎呀,這裡是公衆場所,你注意點兒嘛!讓人看到多不好!”雖然在餐廳裡熱情地跟他擁吻,但那好歹也有個求婚儀式做鋪墊。這會兒莫名其妙地在有名的旅遊景點上演這麼一出好戲,她還真是沒有豁達到那個地步。
讓人免費看熱鬧,還是做這種事兒,好窘!
長臂一伸,明大少不以爲意地摟着她的纖腰,“這有什麼?誰規定在公衆場所就不能親自己的老婆?這還犯法不成?誰要是不服氣,他也親一個唄!”
除去特殊的時刻,他又恢復以往那慵懶的調調。藍若斐這才發現,原來不管什麼狀態下的明可帆,她都喜歡,怎麼看都覺得帥氣逼人。也許這就是“*眼裡出西施”吧!
將身子靠着他,偷懶地挨着他走,藍若斐就像一隻犯懶的小貓咪,還不時將臉頰在他胸膛上來回蹭着。“你還沒告訴我,怎麼跑到香港來了呢!”
側過頭在她光潔的前額輕吻了一下,明可帆淡笑,“如果我說,我是因爲太想你,所以才特地過來看你的,你會相信嗎?”
擡起頭看了看他,藍若斐得意地說:“我信。你只要一碰到我,做多荒唐的事兒都是正常。”愛情的力量嘛,就好像她自己也完全像變了個人一樣。
“小樣兒,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就特高興啊?你們女人啊,一見到有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都能樂上好幾天。”這也很好地解釋了,爲什麼有的女人總喜歡在人前搔首弄姿,期盼着能吸引別人的注意。
“什麼呀,如果是別人,我纔不稀罕呢,我看到對象是你,所以才勉爲其難接受,如果是別人啊--哼哼!”藍若斐故意賣乖,她要不是這麼說,這男人一準兒又要借題發揮了。
海風很大,將她的頭髮吹起,就像一面迎風招展的旗幟一般,飄蕩動人。
隨着撥頭髮的動作,那枚鑽戒在燈光的照射下,有幾分耀眼,明可帆得意洋洋地說:“那是,想我這麼玉樹臨風又英氣十足,你要是錯過了這個村,就不一定會有那個店了。小樣兒,你就知足吧你!”
那自信滿滿的語氣,好像別人碰到他還是莫大的福分。
很是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藍若斐撇了撇嘴,“真受不了你這狂妄自大的個性,以後要是生個孩子跟你一樣,那多悲催!”她幾乎都能想象得到,將來孩子上幼兒園的時候被其他小朋友各種排擠的畫面,不然就是佔山爲王,像個小孫猴子似的鬧騰。
有這麼個親爹,孩子還能是個省油的燈嗎?只怕會將幼兒園鬧得天翻地覆才罷休吧?
“哎哎哎,有你這麼說自個兒兒子的嗎?我告訴你,我們明家的孩子,再不濟也是個人才,我兒子就更不用說了!那絕對是人中之龍,往後指不定又多少萬千少女要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呢!”顯然,明大少是不敢苟同她這膚淺的想法的。
“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個兒子?就不能是女兒嗎?我就喜歡女兒,要是生個兒子跟你一樣,那還不能把我給活活氣死啊?不行!我絕對不能接受!”一個大的就夠難纏了,如果再加上個小的,雙重夾擊之下……
頭疼啊!
“兒子怎麼了?兒子就跟我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多好啊!”
“好什麼好啊,生女兒好!”
兩人就像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在星光大道上鬥起嘴來,爭執半天,沒有下文就算了,吵着吵着就吵不下去了。本來就是無聊嘛!
用一雙手臂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的身體和欄杆之間,明可帆一臉壞笑,“寶貝兒,要不咱們來打個賭,看看第一個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還沒等人家回答,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回走,“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兒就算是咱倆遲來的洞房花燭夜,趕緊回去!要我說啊,其實生男生女都不重要,反正我們總會生好幾個,如果能組成一支足球隊,那就更好了。老頭兒老太太喜歡熱鬧,到時非把他們給樂壞了不可。”
足球隊?!
如果她沒有記錯,一支球隊是十一個人吧?光是場上隊員的數量都能嚇死人了,還沒有將什麼替補隊員也算上……這傢伙把她當成什麼了?
“你以爲我是……”後面的兩個字幸虧及時收住了,不然一說出口,這比狐狸還狡猾的男人肯定會抓住機會又各種調侃她。
唉,跟這麼個老公在一起,思維能力都變強了,至少她以前是不知道防着別人的,現在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
瞥見他一臉得意的殲笑,彷彿無聲在說:“說呀,說出來我就能笑死你!”
努力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總算能憋住一口氣了,藍若斐很是得意地瞥了他一眼,“行了,你別以爲永遠都是你佔上風,我也沒那麼笨,老是吃你的虧!”摔過跟頭還不知道痛嗎?她如果一點兒長進都沒有,那就太丟人了。
長指輕撫過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明可帆忽然“嘿嘿”傻笑了一下,“寶貝兒,明天去上班別忘了讓人家看到你的結婚戒指哦!”
雖然暫時不能舉行婚禮,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辦法,可以讓人清楚地知道藍若斐已婚的事實,那些個狂蜂浪蝶什麼的,趕緊滾遠一點兒吧!
好笑地看着他這模樣,藍若斐在他的側臉颳了幾下,“丟人啊!明大少不是從來都淡定從容的嗎?怎麼這會兒竟然沒有自信心了?我記得好像有人號稱美色當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我這樣的,你還稀罕?”
“什麼話?!你可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兒,好不容易纔遇上的,我當然得看緊點兒,你也知道你多能招惹人……”
“胡說八道!分明就是你自己整天對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放電,現在居然還反過來……”
吵嚷的聲音很快就消失在兩人緊緊貼合的嘴脣之間,對於如何禁聲,明大少很有經驗。這樣終生難忘的夜晚,他們還是做點別的事兒比較有意義。
比如,實施他的造人計劃。
“哇塞!藍若斐!你趕緊給我從實招來,昨晚你們倆去幹什麼好事兒了?丟下我獨守空房就算了,現在一出現還戴着這麼個碩大的鴿子蛋?!眼睛都要被你晃瞎了!乖乖,不愧是我‘閨蜜’啊,出手那叫一個大方!”
第二天在海洋公園門口集合,才一見面,發現她手上的東西,凌春就大呼小叫起來。丫的要不要這麼刺激人啊!
這明顯過高的分貝很快就吸引了其他同事的注意,紛紛圍過來參觀,不少女同事還對她豔羨不已。甚至還有人讓藍若斐幫忙介紹優質男友,當然,衆所周知,像明大少這種年輕有爲又帥氣的算是跟恐龍一樣絕種了,但稍微次一點兒的也沒問題啊!
女人多的地方自然就熱鬧非凡,嘰嘰喳喳吵個不停,話題從一枚鑽戒擴展到男人,再到打聽明大少的八卦。
一時之間,藍若斐就成了衆人關注的焦點,把她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
“怎麼,心酸了?那也沒法子,可帆就是比你帥氣!你說你要是早點兒肯積極主動,至於到今天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嗎?好好反思吧,年輕人!”趙思懿看到弟弟似乎有些失落,不失時機地繼續數落他。
誰讓這臭小子總是扮什麼清高呢?也不想想自個兒一天到晚對誰都是淡淡的,這年頭有哪個女孩子會喜歡像一潭死水似的男人?
收回那眷戀的目光,牧君揚回過頭看了看她,“五十步笑百步。組織人進去吧!”
撂下這麼一句氣死人的話,便瀟灑地邁開步子朝入口走去,只留下趙思懿在原地氣得直跺腳。這傢伙一定是上天特地派來克她的!從小到大就沒少給她受氣!
和衆人談笑風生的時候,藍若斐總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像是有誰的盯着她。回過頭去,卻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不免有些失笑。
興許是昨晚被某大少折騰了一整晚,睡眠不足才導致產生錯覺吧!那該死的男人體力真好,她都招架不住了,竟然還興致勃勃地繼續耕耘……
一想到他要努力爲了一支足球隊奮鬥的豪言壯語,藍若斐的臉就紅了,這也太誇張了吧?不過,能爲心愛的人生下孩子,留下一個愛情的結晶,那確實是件挺幸福的事兒。尤其是看到那些懷孕的準媽媽一臉滿足地撫摸着隆起的腹部時,她總覺得很羨慕。
感受到肚子裡的寶寶,從最初的小胚胎,慢慢長大成形。然後可以聽到寶寶有力的心跳聲,做產檢時能看到他小小的身體和手腳,再到後來感受到胎動。
多麼奇妙的體驗啊!
儘管很多人都說,懷孕會讓人變醜,手腳會臃腫,臉上會長斑。但是在藍若斐看來,母愛的偉大就在於,她願意將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孩子的面前。甚至於,比愛情的力量還要偉大,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只爲了孩子好。
聽到凌春的召喚,趕緊收起思緒,跟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進入海洋公園。生孩子似乎是明年的事兒,那就先好好工作吧!
反正明大少答應過她的,就不能讓他隨便反悔。
進入公沒多遠,就是連接南朗山與大樹灣之間的登山電梯,這可是世界第二長的戶外電梯,全長有225米,頭頂上還有頂棚,避免日曬雨淋。對於藍若斐這樣有些微恐高症的人來說,她還是不敢回頭看的,生怕會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若斐!若斐!”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讓她條件反射地轉過頭,還沒看清徐青的臉,身子便晃了晃。幸好牧君揚在後邊及時扶了她一把,“小心!”
瞥見她蒼白的臉色,不由得擔憂地問道:“你有恐高症?”先前在朗豪坊的時候,乘坐那條長長的室內扶梯時,就發現她的不對勁兒了。
不但小手緊抓着扶手帶,還動作僵硬,看那架勢,八成是在害怕。而且大家登高遠眺的時候,她也會跟欄杆保持一定的距離,像是很恐懼很排斥的樣子。
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藍若斐輕聲說:“謝謝!”
再看向徐青,“叫我有什麼事兒嗎?”
“哦,沒什麼,我看你拿着相機,所以想讓你拍一下俯視下去的鏡頭。呵呵!”一臉無害的表情,徐青看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你沒事兒吧?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會害怕,下次我一定注意!”
不知怎麼的,對於這個平時總是一副唯唯諾諾模樣的同事,凌春一直都沒什麼好感。所以聽了她的話後,涼涼地說:“下次?你不會還在想着,下次要如何去折騰我們若斐吧?”
毫不留情的話,讓氣氛瞬間就變得尷尬起來,徐青有些着急,“怎麼會呢?我完全是無心的呀!若斐,如果我真的給你帶來困擾,我向你鄭重道歉,你別生氣好不好?”
如此低姿態,是她慣有的。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藍若斐又豈能不表態?“我沒什麼大礙啊,你別往心裡去。春春也是因爲關心我,所以語氣可能重了一些,沒事兒了,別爲了這麼些小事兒影響了大家的心情。”
面對徐青那戰戰兢兢的神情,倒顯得她活像一個奪命閻王似的,她有這麼可怕嗎?不過這個人也很奇怪,看她待人接物的態度,好像很卑微,對誰都是點頭哈腰的。說白了,大家都是打工的,犯得着嗎?
由於是依山而建,所以海洋公園相比起迪斯尼樂園來說,在遊覽的時候頗費一些體力,幸好還有纜車可以坐,還算多了個選擇。
按照常規的路線遊覽,很快就來到了山頂的纜車站,大家排隊的時候,依舊在興致勃勃地討論着剛纔坐的那些遊樂設施。談到越礦飛車和跳樓機時,不少人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每臺纜車只能坐六個人,所以要分批上車,輪到藍若斐的時候,不知是誰在後面推了她一把,直直就往緩慢移動的纜車摔去--
“若斐!”先她一步坐到纜車裡的凌春急中生智,伸出一條腿及時擋住她的身子,這才倖免於臉朝下地摔一跤。
狠狠地瞪向那罪魁禍首,凌春怒不可遏地罵道:“你究竟什麼意思?!有什麼意見你就直說,背地裡耍這麼多小動作幹什麼?!不覺得這些把戲都太丟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