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那異常的狀況,藍若斐也驚到了,“怎麼會這樣?!明明剛纔睡覺前還好好的……”睡醒就洗澡了,不過就是兩個小時的功夫,怎麼就有了這樣的情況?
熟悉得不得了的症狀,讓明可帆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沉着臉說:“今天都給她吃什麼了?!”
一聽這話,藍若斐不禁慌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樣,她也很是疑惑,畢竟晴晴每天吃的都跟平時一樣啊!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洗好又用紫外線燈殺菌了纔給她換上的。
對上她擔憂的眼神,明可帆故作輕鬆地說:“不確定,我也只是猜測,最好通知白宇過來檢查一下,寶寶現在很不舒服。”
一個電話,白宇同志就得立馬飛奔過來,給明家的小公主做個全身檢查。可是剛一進門,見到晴晴那渾身的紅點點,他就皺起了眉頭。
下一秒鐘,看向明大少,“她吃了有花生的東西?不能吧?”
瞧這模樣,似乎是瞭解什麼內幕的,否則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尤其是他看着明可帆的眼神,似乎在說,他分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飲食正常,跟平時一樣,不過不排除別的可能。我剛纔檢查過晴晴的東西,沒有任何問題,喝的也只是牛奶而已。”明可帆一臉正色地答道。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宇,藍若斐有些惱怒了,“你們是不是有誰應該給我一個解釋?”這兩人就跟在打啞謎似的,還特地繞開她,你一言我一語,簡直就是無視她的存在嘛!
明大少看她一副不肯輕易罷休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寶貝兒,其實,有件事兒我一直都沒有坦白跟你說,希望你不要有想法。”嚴肅又認真,無端的倒是讓人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好像是多麼了不起的大事兒。
“你不會打算告訴我,其實你在外頭養了小情,不但如此,還有了孩子,所以她要陷害我們母女倆吧?!”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藍若斐老神在在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噗嗤!”
當事人很淡定,沒有絲毫的笑容,旁觀的白宇同志卻很不識趣地笑場了。這小兩口也太逗了吧?明大少會養小情?只怕海枯石爛都不會有那樣的可能。
也虧得是藍若斐纔敢開這樣的玩笑,換做別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明大少老早就掀桌子走人了。而笑點在於某大少那堪比鍋底灰的臉色,當真是精彩絕倫啊!
屈起食指,明可帆毫不留情地在女人的腦門兒敲了敲,“你丫的腦子裡都裝着什麼呢?這麼好的想象力,不去當作家當真是浪費才華了。什麼小情?我還大情呢!我之前沒告訴你的是,我們家似乎是遺傳的問題,對花生過敏,所以我和白宇纔會懷疑晴晴也是這樣的情況。”
但是還不滿月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有機會接觸到和花生有關的食物呢?壓根兒就沒機會。尤其是明大少還親自檢查過晴晴的一切用品,就更是排除了那樣的可能。
藍若斐似乎還在消化這樣的信息,好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
盯着眼前的男人半響,才吶吶地說:“你是說,只要有這問題的,吃了花生有關的食物就會過敏,然後就可能出現晴晴現在的情況?”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在明家好像還真是沒有見到過花生及其周邊產品……
白宇一本正經地補充道:“還有一種可能,花生粉進入呼吸道。”
現在大家不過就事論事,分析研究會引發病症的可能性,但是在明家,不可能明知道這些東西會影響身體健康,還出現。
明家的保姆、警衛員,包括最近請來的月嫂,都是經過特別叮囑的,必須防止這一類的東西進入和靠近。所以就更加沒有理由會讓晴晴因此而敏感發作,保姆都在明家好些年了,不會也絕對不可能出現被人收買之類的事情--秦蓉方還對她有恩,她都恨不得肝腦塗地去回報,斷不會拿她心愛的孫女來開玩笑。
月嫂?也不像。
雖然她是進入明家時間最短的人,但是從這些天來的表現看,她對晴晴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和疼愛,性格也很溫和,怎麼看都不像陰險的人。
而且在白宇過來之前,明可帆還特地把保姆和月嫂都叫過來問話,儘管他的態度很輕描淡寫,可是從兩人的反應來看,完全瞧不出有任何僞裝的成分。
人爲因素排除了,那麼環境呢?
這軍區大院屬於警備區,一般人不得靠近,明家又是高級幹部樓,三層的獨棟建築,和旁邊的家庭都有一定距離。要說是別人家飄了花生粉過來,未免太牽強了。
爲了讓孩子不那麼難受,白宇趕緊從藥箱中翻找出藥劑,給晴晴打針。這還是小傢伙出生以來頭一回被扎*針,那異樣的感覺讓她很是抗拒,豆大的淚水就從眼裡飆了出來。
哭喊的聲音很大,像是六神無主了,一聲聲地直往藍若斐的心窩裡捅刀子。常言道,傷在兒身,疼在娘心。她此時真覺得是種難耐的煎熬,過敏的感覺她知道,以前她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渾身發熱發癢,又不能撓。
而晴晴纔多大?她就算再難受也不會說,不能讓人對她感同身受,只有依靠哭叫來發泄那種鬱悶的情緒。雙手無意識地胡亂揮舞着,小臉上寫滿了無助和痛苦。
心疼得眼眶都紅了,藍若斐緊緊抓住女兒的小手,輕聲說:“晴晴不怕啊,媽媽在這兒呢!咱們打了針就好了,就不癢了,一會兒就沒事兒了,別哭!”
嘴裡安慰着女兒,自己卻淚眼婆娑,做了母親的人心底總是會變得異常柔軟,尤其見不得孩子受委屈。如今女兒還生病了,她就更是自責不已,如果她能注意一些,那就可以避免這樣的意外發生了。
眼見老婆女兒都哭作一團,明大少心頭也有些煩亂,拍了拍藍若斐的肩膀,示意她無需太擔心。幸好晴晴過敏的症狀還不是太嚴重,他記得以前明振軒小的時候,因爲吃了同學給的花生,就開始喘不過氣,甚至出現了休克的症狀。
幸虧後來及時送到醫院,這才脫離了危險,過敏症這事兒,說小也小,可一旦嚴重了,也會要人命。他總覺得今天的事情很蹊蹺,沒有理由發生這樣的“巧合”。
眼角的餘光瞥見晴晴身上的衣服,明可帆不禁皺起了眉頭,“誰給寶寶穿這身衣服的?”冰冷的語氣,讓人能在三伏天裡都有了如置冰窟的感覺,慎得慌。
月嫂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是我……”對上那道憤怒的眼神,趕緊解釋道:“我是看寶寶的衣服洗太多次重複利用不太好,反正家裡還有很多新衣服,就拿來給她穿了……不過你們可以放心,哪怕是全新的,我們都有事先洗過、消毒。”
察覺到明大少那緊繃的身體,藍若斐抹了抹眼角,“怎麼了?你不會是懷疑她吧?可是衣服都洗乾淨了,有可能嗎?”
她記得這就是張梓青那天帶來的衣服,說是送給晴晴的見面禮,當時她還很仔細地檢查過,也沒有聞到任何味道啊!
可是這會兒看到男人的神態,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似乎還掌握了什麼線索,興許是她沒有留意到的。
只見明可帆撥了一個電話,隨即便讓月嫂把晴晴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叫來家裡的司機吩咐幾句,就沉着臉站在那兒了。最好不要讓他抓到什麼把柄,否則他一定會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緩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晴晴的病情控制下來了,身上的紅疹子也消退得差不多了。因爲她太小,白宇已經把藥的劑量減少了很多,生怕會對孩子的身體造成影響。
秦蓉方回到家看到孫女遭罪,心疼得抱在手裡就不肯放,嘴裡心肝兒寶貝兒地叫喚個不停,彷彿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還好這天明政委到部隊上例行檢閱去了,否則老爺子若是知道了,估計也不能消停,這可是他最疼愛的孫女啊!
最無憂無慮的還是明婉晴小朋友,自打身體那不適的感覺退掉後,她就恢復那生龍活虎的狀態。頂着一身的紅印子,笑臉迎人,好不開心。
以至於藍若斐都有些無語了,她爲什麼每天總是那麼樂呵呢?還是做個小孩子好啊,永遠都不會有煩惱,偶爾有了困擾,睡一覺也就沒事兒了。
晚飯後,回到書房裡,明大少的電話就很準時地響起了。他特地避開藍若斐接,就是不想讓她擔心,有些事兒還是交給男人處理比較好。
原本就深邃的目光,因着聽到電話裡的內容而變得異常犀利,冷冽當中帶着幾分戾氣。配上那沉得幾乎都能滴出水來的臉色,倒像個奪命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