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漩渦,看不清的黑暗。
兩人深陷其中,在外界的存在,彷彿在一點點被吞沒。
院長頗爲感慨道:“不僅死了,現在感覺揚名都難了。
“我可是天文書院成爲仙宗的締造者。”
“我也沒想到進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江浩略微感慨道:“還以爲只是常規的遇到一些人,知曉一些事。
“然後離去。
“哪裡知道會是如此。
“本來我一個人也無所謂,如今看來院長命中有此一劫。”
院長倒也無所謂:“這樣我算不算與大長老是一類人了?”
“不算。”江浩搖頭輕笑:“院長會死,而我不會。”
聞言,院長苦笑道:
“大長老這話頗爲傷人,不過這個地方如此特殊,大長老有信心離開?”
“進去看看就知曉了。”江浩神秘道。
隨後兩人快速往下方而去。
不過些許時間,他們便聽到了水流聲。
隨後,下墜的身體好似得到了緩衝,接着腳忽的踩在地上。
江浩並未有什麼感覺,只是穩穩落在地上。
院長則險些摔倒,有些意外道:
“這麼奇怪?突然就踩到大地了?”
“是大道的轉變。”江浩扶了下院長道。
院長頷首:“原來如此。”
反正都不懂,也沒打算再問。
此時水聲傳來。
江浩朝着邊上看了眼,發現此時的他們,就站在水邊。
漆黑的河流,望不到盡頭。
也不知道源頭在哪。
但能有個岸,就可以在附近看看。
“大長老,看前面。”院長指了指前面道:
“有人。”
江浩收回目光,順着院長的手指望了過去。
看到一個蓬頭垢發的男子,拖着鐵鏈艱難的往前走去。
隨後江浩順着鐵鏈往後看去。
如此纔看清楚,原來這個男子是在拉棺。
鐵鏈連接的是奇怪的棺槨。
看款式,江浩覺得與自己得到的不祥棺槨有一點相似。
此時,拉棺人擡頭望向江浩道:“真是少見,這裡居然有人進來。”
江浩左右看了下,也覺得奇怪,按理說這裡出了先賢書頁,進來可能是看到那一艘船纔是。
哪裡想到,居然是拉棺人。
此時頭髮凌亂的男子看了看身後的棺槨道:“你覺得我是拉棺的?”
“難道不是?”江浩好奇的問。
“當然不是。”男人看着江浩,笑道:“我是收屍的。”
“收屍人?”江浩問道。
收屍人他可聽過很多次。
屍海之下的無盡棺槨,就是收屍人放下的。
不僅如此,承運童子似乎在找收屍人的墓穴。
要收屍人的屍體。
也就是要眼前之人的屍體?
“收屍人?”收屍人思索了下點點頭:“也差不多,你想這麼稱呼我就這麼稱呼我。
“不過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這個地方可不是好地方,來了大概就走不了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收屍?
“拉拉棺槨,也挺有意思的。”
“我活不了幾年了,還要拉屍體?”院長沒好氣道。
“一看你就沒有人生追求,我先去埋棺了。”收屍人搖頭感慨道。
說着就拉着棺槨進入無盡海域,之後消失在海域。
江浩本想跟着過去。
但靠近海域,身體就有潰散的感覺。
這是磨盤無法涉及的區域。
爲什麼?
“不下去看看嗎?”院長問道。
“院長試試?”江浩問道。
隨後院長真伸出腳碰了下,然後,他整個人都恍惚了。
要不是江浩把人拉回來。
院長會直接消失。
這把院長嚇的夠嗆:“這是什麼地方?”
“誰知道呢?”江浩搖頭。
他也不明白,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從未接觸過。
另外收屍人他也是第一次見。
以前只是聽說過。
或許能問問爲什麼在屍海之下放了無數棺槨。
“大長老,你到底是什麼人?”院長問道。
江浩思索了下道:“怎麼說呢?以前的我號稱古今第一,後來號稱大世第一,再後來號稱先有我再有天。
““大概就是這樣的人。”
聞言,院長嘴巴張大:“對比我徒兒呢?”
“我修煉速度,相對來說比他快一點吧。”江浩回答道。
“快一點是多少?”院長覺得得問清楚。
“我五歲開始修煉,七十歲成仙,四百歲成大羅,就這樣的速度吧。”江浩開口回答道。
院長沉默了。
快一點?
是這樣快的?
隨後他不解道:“不應該啊,當今世上沒有大羅,我徒兒很篤定的告訴我。”
江浩頷首,認真道:“當世確實沒有大羅。”
“那大長老你?”院長感覺自己猜到了什麼,又什麼都沒有猜到。
江浩並未回答,只是報以微笑。
院長嘆了口氣:“謎語人真是令人討厭。”
他們站在岸邊,等待收屍人出來。
江浩看了下,天地黑暗,唯獨這岸邊能夠看清。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無法目視。
哪怕大道延伸都無法看清。
似乎充滿了虛無。
許久之後,水中出現了反應。
收屍人走了上來,看到江浩的時候,他略微有些意外:“你們還在?”
“想問前輩一些問題。”江浩謙虛道:“我們第一次來這裡,想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收屍人略微意外的看向江浩道:
“你不知道也敢來這裡?
“再說了,其他人不知道,你爲什麼會不知道?”
“我應該知曉?”江浩問道。
“不然呢?”收屍人看着江浩道:“太古陰陽磨盤都在你身上,你說你不知道這裡?
“不知道你如何解除太古陰陽磨盤?”
江浩略微有些尷尬道:“晚輩是看到磨盤要衝破封印,爲了安全起見,就把它封印了。
“並未瞭解過具體。”
聞言,收屍人看着江浩有些錯愕:“什麼?”
“需要晚輩說具體嗎?”江浩問道。
“別說了,我承受不住這樣的因果業力。”收屍人擺手,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不打算告訴你,你自己再去找答案吧。”
“前輩,我是第一次見你嗎?”江浩忽的問道。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很遺憾的是,我確實是第一次見到你,你也確實是第一次見到我。”收屍人看着江浩道:“別看我這樣,我也快死了。”
說着收屍人看向院長:“要不你來繼承我的位置?”
“我?不了吧。”院長搖頭:“我真的要死了。”
收屍人呵呵一笑道:“你來這裡是註定的事,也註定要成爲收屍人。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一定是你們接觸了什麼。
“總之你被選上了。
“因果循環吧。
“你得到了好處,總歸要付出什麼。
“我死後,其他事你就得做了。”
院長沉默了,好處也不是他得的,天文書院最後便宜了景大江,應該喊他進來拉棺。
“但是我真的要死了。”他說道。
“收屍人從來不會因爲歲月而亡。”收屍人說道。
江浩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前輩,我想問問收屍人的屍體是不是有大用?”
“沒什麼用。”收屍人平靜道:“所有告訴你要找收屍人屍體的,全都是假的。
“只有那種快死的人,纔會找收屍人屍體,強行延長壽命。
“至於其他人
“他們找收屍人都是假的,都是在騙人。”
收屍人隨手一招,一道氣息打入了院長身體。
隨後他整個人氣息驟變,與周圍的一切相融。
院長:“.”
死沒死成,最後來這裡當牛馬?
還不如死了。
“大長老。”院長看向江浩。
江浩聳肩:“委屈院長了,不過你放心,你在外面確實是死了。”
院長:“.”
“那麼你要試着往深處行走嗎?”收屍人找了個石頭坐下,拿出乾糧吃了起來:
“我想是不會了,你進不了這地方。”
江浩頷首:“我無法深入。”
太古陰陽磨盤,並不支持他深入。
收屍人思索了下,隨後往漆黑水中伸手一招,接着一張白紙出現。
隨後交給江浩:“既然你能來這個地方,那麼這個東西送你。”
“是什麼?”江浩好奇的問。
“看不懂,但這個東西極少,一共就幾頁吧。
“總會有人得到,然後失去。”收屍人說道。
如此,江浩也嘆了口氣。
最後指了指海域道:“下面是不是有無盡棺槨?”
“你想問什麼?”收屍人問道。
“這些棺槨要鎮壓什麼?”江浩問道。
“水位高了,總歸要用石頭壓一壓不是?”收屍人開口道。
江浩沉默了。
聽不懂。
果然,謎語人什麼的,太讓人討厭了。
“我成爲收屍人後,是不是就能知曉答案了?”此時院長突然開口。
“是,你將得到歷代收屍人的消息。”收屍人點頭。
“大長老下次見我記得求我。”院長突然笑了起來。
江浩嘆了口氣,最後覺得自己也該離開了。
還是沒能知曉古今天是如何發現承運的。
但至少明白,古今天爲何要進入血池,對道的領悟也有了更多瞭解。
還明白了一件事。
承運童子,口中說要尋找收屍人屍體,應該都是假的。
都是爲了迷惑其他人。
抓小依引出收屍人屍體,自然也是假的。
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自己參與了這個時代,但最終還是一個過客。
漫長歲月的一員。
也確實要離開了。
“大長老,現在能說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了吧?”院長突然問道。
江浩身上開始出現光點,正在一點點消散。
此時他看着院長,微笑着道:“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
院長:“.”
能說人話嗎?
答非所問不是。
“或許我們還會見面。”江浩的聲音傳了過來。
最後身體消散在天地之間。
江浩徹底脫離了這個時代。
院長看向收屍人:“你知道他嗎?”
“不知道,走吧,跟我去拉棺,此後你與外界再沒有關係,他們都將遺忘你。
“當一個時代結束,就是你爲自己拉棺的時候。”收屍人往黑暗深處走去。
院長似懂非懂,他覺得自己這樣的人,也就只能教教古今天這樣的絕世天驕。
幹其他事,真不行。
——
天碑中。
江浩從一道光點中出來。
此時的光已經暗淡,江浩有感覺,自己再無法進入。
似乎唯一能夠進入的媒介消失了。
江浩站在磨盤之上,看着其他兩道光。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想要進入只需要一個念頭。
太古陰陽磨盤逆轉一圈,將自己送到了這裡。
那麼自己想要去什麼地方,都將順理成章。
“我還以爲可以再逆轉,就是不知道再次逆轉磨盤會如何。”
好奇,但不敢逆轉。
很容易帶來毀天滅地的影響。
他轉頭看向來時的路,難以出去、
或者出去了,再想進來就難了。
所以,無法出去與紅雨葉見面。
無法報個平安。
更不知道外面過去了多少年。
不過八千年歲月,哪怕眨眼就是幾年,依然給他帶來了一些影響。
“是夢還是現實,等出去了便能知曉。”
這般想着,江浩邁步走向屬於奈何天的身影。
去感受一下天極皇主的時代。
順便,見識見識年幼的紅雨葉。
就是不知道這次出現的地方,是天極皇主什麼年代。
紅雨葉又多少歲。
隨後江浩進入了屬於奈何天的身影。
一瞬間,他又一次感覺自己陷入了深水中。
很快他就努力往上面游去。
只是剛剛探出水面,就聽到了不滿聲:“父皇,這些人太弱了,他們學了這麼多年天刀,還不如我學了幾年。
你來當我陪練嘛。”
稚嫩的聲音,帶着一種莫名的熟悉。
當江浩看過去時,發現十來歲的少女抓着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手臂搖擺撒嬌。
看到女孩樣貌,以及神態。
江浩沉默了。
性格差距
有些大。
——
天碑前。
奈何天看着天空風雲變化,感覺有些奇怪:
“五年過去了,屍界居然還在堅持。
不過水位似乎開始漲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出來。”
隨後奈何天看向紅雨葉:“想了幾年了,把你認識的人列出來了嗎?”
“嗯。”紅雨葉點頭,道:
“我想了下,與我有多次交集的,只有幾個人,他們都是國師的人,也就是你的死士。”
奈何天沉默了。
說了等於沒說。
我的死士那不是知根知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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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不敢說,說了怕完成不了,不敢口出狂言。
只能儘量提前一些時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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