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通聽見陳傳問起這個問題,想了想,說:“嚴格來說,關係很大。去往中心城向來先由學院舉薦,再由總院審批,舉薦只是學院內部的事,審批則完全由總院決定,而審覈的標準,相當一部分還是看能力。
哪怕你是舉薦生,也要能力過關才過得去,而能力拿什麼證明?一個是可以看得見的武力,還有一個就是你所考到的證了。
你需要知道,如果不是差距大到一目瞭然,上面負責審覈的人一般是很難分辨實力高低的,學院的評價只能作爲參考,而在這個前提下,學員所考到的證則會是重要評判標準。
如果你能考到乙等無限防衛證,那的確是可以成爲有利條件,因爲乙證太過危險,舉薦生一般是不願意冒險去考的,所以想要去到中心城,這個證的確是必不可少的。”
說到這裡,他看着陳傳,問:“小傳,你問起這個,是有意爭取一下去往那裡的名額麼?”
陳傳點頭,“老師,我想試下。”
成子通看了看他,認真說:“你的想法沒錯,老師也十分支持你,唯有去到中心城總院,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才能接觸到真正的世界,你所有的努力,唯有朝着這個方向,纔是有價值的。
舉薦的事情,老師學校管理方會替伱想辦法的,可就像老何和你說得一樣,武力纔是我們持身的根本,先強壯自我,做到足夠強大,才能做想做的事情。”
陳傳十分認可,武力不僅僅是向上邁步的臺階,也同樣是保護自我的根本,他緩緩說:“是,學生是不會忘記的。”
成子通還是比較樂觀的,說:“你的才能不同尋常,是老師見過的人裡面最好的,老師覺得你是可能走到那裡的。”
陳傳嗯了一聲,他擡頭說:“對了,老師,這兩天有不少委託公司通過各種方法找到學生這裡,都透露出招攬的意思,學生也是從一家小公司那裡得到了消息,說是政務廳最近要清剿一個飛頭教,所以纔到處找能解決怪談的委託人,不知道老師這裡有沒有消息?”
“這件事啊,沒想到你也聽說了。”成子通呵了一聲,“政務廳還真是有個漏子,都簽了保密協議也沒用,沒錯,最近這個動作,政務廳還因爲這件事來找過校長問詢解決辦法,校長後來又找到了我。
據我瞭解,這還真是個大委託,我本來想着過年之後再看看,瞧瞧裡面有沒有什麼問題再和你談,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現在和你說說。”
他拿茶杯喝了一口水,拿起公文包翻了翻,取出了一份文件,“這是校長給我的內部資料,你先拿去看看。”
陳傳伸手拿了過來,在手裡一張張翻看着。
成子通在那裡解釋着:“飛頭傳說可能你沒聽說過,但在別的地方實際上是非常有名的,往往伴隨着一種祭祀人頭的儀式出現的,很多地方都有,可有的地方祭祀了幾十年都不會出現,而有的地方僅只是一兩次就出現了。
其實祭拜和飛頭的出現是沒有直接關係的,但是祭拜本身會將本已經存在的飛頭給召引過來,這些人會產生不理智和瘋狂的情緒,是少數造成羣體性影響的怪談之一。
所以處理這件事的重點,就在於解決飛頭。
這東西很難纏,不僅是因爲會飛,而且如果不把第一個出現的飛頭給處理了,這東西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裡還是會反覆出現。
從我瞭解到的消息看,
現在政務廳在幾位從外地請來的顧問建議下,應該已經派出委託人在調查山村之中調查,很大可能要等到年後纔會有消息傳來,如果能把那個地方的飛頭給處理了,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這飛頭教現在擴散的範圍很大,也並不是一個人能解決的,所以等年後消息有了,老師再給和你說。”
陳傳說:“還有一件事,昨天有一個小公司來找我,開出了一些優厚的條件。”他把任恕的公司的情況和開出來的條件都和成子通說了下。
成子通問了幾句,就給出了意見:“老師的看法是,只要條件屬實,那倒是可以選擇這家公司,老師這裡幫你接的委託,也是走熟人的公司,可再怎麼樣,酬勞這方面給的也低,主要是給你積累經驗用的。
但老師不建議你做那裡的財東,牽扯太深不是好事,最好是籤一份報酬高一些,又不受約束的臨時協議,這樣隨時可以脫離,你們雙方都省心。”
陳傳點點頭,他也是這個想法,做了財東那自然要操心公司的事,他的目標和任恕他們完全不一樣,他主要就是爲了賺取高額報酬,並且順帶積累評價,能達到這兩個目的就足夠了,沒必要去多攙和別的。
成子通又提醒說:“只是你需要找一個靠譜的訟師,最好是和這些富家子弟沒什麼業務往來和利益牽扯的,需要老師給你找一個麼?”
陳傳想了想,說:“不了,學生倒有個親戚就是幹這行的。”
成子通幫他忙是一回事,請人幫忙又是另一回事,總是要消耗人情的,既然他能找到人,就不必要麻煩成子通了。
成子通笑了笑,“那老師就不替你操心了,”他站了起來,“年假一個月,好好放鬆下吧,老師走了。”
“我送老師。”
等把成子通送走後,陳傳就來到公用電話亭這裡,給任恕打了一個電話,說是已經考慮過了,如果之前給出的條件屬實,過年後會帶訟師來和他們籤協議。
任恕大喜,等掛了電話後,興奮的說:“他答應了!”
“哇哦!”
周圍的年輕人們都是激動起來,互相舉掌相擊,畢竟公司建立了這麼久,他們總算是找到一個合適且專業的委託人了,有人則當即建議去酒店裡慶祝一番。
任恕年齡大一點,還是比較冷靜,他說:“先別急,就算要慶祝,也要等到簽完協議,和合作夥伴一起慶祝吧?”
“對對。”
年輕人們也覺得是這個道理,還有的人擔憂起來,“他會不會改主意啊?要是別人也拿出好的條件他改主意了怎麼辦?”
任恕也有些擔心,不過他表面還是很有信心的,說:“不會的,他可是武毅的學員,做事是講信譽的,如果不想答應,拖着我們就行了,既然和我們說了,那就說明他已經考慮好了。”
年輕人們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是這樣,雖然有些迫不及待,可不管再怎麼急,他們也只能等到年後了。
宿舍裡,陳傳收拾了一下,也是準備回小姨家過年了,臨走之前他又打了一個電話,對面響起一個甜美的聲音:“你好,這裡是米氏訟師事務所。”
陳傳說:“你好,我找下高明,我是他表哥。”
“好的,請稍等。”
稍等片刻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喂,表哥。”
陳傳說:“高明,過年要回來吧。”
“那是一定的,總要回來看看錶姨和表哥你的,表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諮詢?我這裡正好有空。”
陳傳說:“這回我有一個業務,想要找一個信得過的訟師。”
對面很爽快的說:“行,不過啊,等過了年我就不是實習訟師了,而是正式訟師了,業務酬勞可不低,可誰叫表哥你是今天打過來的呢,那麼還是按照實習費用來算好了。”
陳傳笑了下,說:“高明,謝了。”
“不用謝,表哥你出錢了,那年節時候我們見了面再詳談。”
陳傳打完電話,他回去將寫好的賀年卡都是放入了郵箱裡,隨後拿起準備好的行李箱,就往外走去。
走出了大樓,見外面大雪紛飛,所以他沒準備騎車,打算就這麼回去,就在這時,卻聽到後面傳來喇叭聲,他轉頭一看,就見一輛熟悉的拓途轎車緩緩開過來,車窗拉下,露出魏常安的臉,衝他喊了聲:“學弟!”
陳傳見了,問:“魏哥?你還沒回?”
魏常安說:“我過來拿些東西,猜你差不多這時候回去,順道來接下你,上車吧!對了,後備箱滿了,你行李放我後座。”
陳傳也沒客氣,走了過去,打開車門先放了行李箱,來到前面副駕駛坐下,安全帶繫好後,車子緩緩開動起來。
魏常安把着方向盤,感慨說:“學弟啊,你是不知道,最近老頭子總是提起你,拿魏哥我和你比,都開始嫌棄你魏哥我了,特別是最近幾天,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有機會就逮着你魏哥我說啊。”
陳傳心說,魏哥你不會是不小心把拖把帶回去了吧?
“不說老頭子了,最近公司可能有大委託,上面三番兩次託我找你,不過都給我回絕了,你有了持械證,哪裡不可以去?沒必要上我們公司這條船,魏哥我是沒辦法了,只能先這麼挨着了,等什麼時候成了高級委託,我鐵定出來自己幹。”
陳傳知道他爲上次的事還耿耿於懷,他說:“魏哥,前些日子我處理了一樁怪談,最近有很多委託公司都在爲這個事找我,其中包括很多大委託公司。”
魏常安有些驚奇,回頭說:“怪談?行啊,學弟有本事,連大公司都來……嗯?”
他忽然琢磨過味來了,怪談這個事情有什麼值得大公司盯着的?結合陳傳的語氣,還有最近得到的零散消息,他眼前一亮,大致能肯定一些東西了,他說:“學弟,夠義氣啊。”
陳傳笑了笑,說:“魏哥說什麼,我沒聽明白。”
魏常安哈哈一笑,見已經出了學校,腳下加大了油門,只是聊了幾句話的工夫,就開到了巡捕局的家屬區。
他先是下了車,打開後備箱,把一袋袋一包包的東西拎出來,再收拾到一個大袋裡,“學弟,這些東西你都帶走,都是魏哥特意給你準備的,又說:“別推,你幾次幫了魏哥的忙,還不許魏哥謝謝你啊?”
陳傳也沒推辭,“那謝謝魏哥了。”
“那先走了,上次還欠你一頓飯呢,過年時候找你。”魏常安衝他揮了揮手,回到了車上,很快就開走了。
陳傳拎着行李箱和那個大袋子走入了巷道,他走到了院子門口,看着上面貼上了對聯的大門,放下東西,敲了敲,“小姨,姨夫,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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