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聽着對面結束聯絡的聲響,他思索了一下,不知道這個人是哪裡來的,毒蟻快運?苔蘚幫?亦或是……綠源生態公司?
這個人語意之中暗含威脅,可這恰恰說明實力有限,有所顧忌,否則用不着來和他說這個,直接動手就行了。
不過這倒是證明了,路通物流這件事可能不是表面上的生意衝突那麼簡單,應該是牽扯到了某些事。
而且對方能查到他的身份,就知道他不會在這裡久留,根本沒必要這麼急着和他說這個,完全可以等他走了再說。
或者是,正是因爲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生怕處理局來插手?
嗯,這倒是有些意思了。
或許隨後可以寫一份報告,畢竟處理局雖然不太管下城區的事,可這裡亦是中心城一部分,當然同樣在處理局的轄區範圍內。
而正想着,蘭莘楠聯絡了他:“陳小哥,有什麼還需要關照的麼,如果沒有,我們這就回去了。”
陳傳說:“回去吧,有件事,你們這裡有共鳴者吧?”
蘭莘楠說:“有,我們有一個團隊,陳先生有什麼需要麼?”
陳傳說:“沒什麼,稍後方便的話請他們幫我查一個訊號。”
這裡和上城區場域訊號是無法直接聯通的,所以也就沒辦法直接讓吳北幫忙了,不過這裡也有共鳴者的話,可以讓人協助查一下。
“好,我回去就安排人。”
結束通話後,整個車隊開動了起來,往營地回返。
而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毒蟻快運這一幫人中,有一個人將剛纔兩個人的打鬥過程給錄了下來,此刻獨自走到了角落裡,對着界憑說:
“按照你們的關照,我用你們給的東西把場面錄下來了。不過事先你們可沒說有這麼危險,你們得再加點。”
“老闆痛快!”
“好,交易地點還是老地方,我這就來。”
而另一處,老卞從界憑那頭傳回的景象中回神過來,他很慶幸之前沒和陳傳起衝突,否則今天被踩爆腦袋的可能不是蓋二,而是自己了。
不過下城區的很多第三限度格鬥者之間是有圈子的,蓋二這邊一死,立刻就在圈子裡傳遍了,而因爲蓋二與他經常打交道,所以馬上有人聯絡了他。
“老卞,聽說打死蓋二的是你們路通物流請來的人,那塊不是伱鎮着的麼?怎麼換人了?你退休了?”
老卞知道這幫人打聽消息是假,其實就是暗戳戳的來取笑嘲諷他,第三限度格鬥者可是到老都有戰鬥力的,而且像他這種人,除了關鍵時刻出個面。平時什麼都不用做,哪有退休一說?明擺着就是被人給踢出來了。
他心裡冒火,可場面上又不能不應付,隨便說了幾句將人對付了過去。
可這邊剛剛結束,那邊就又來一個:“老卞,新來的那個挺厲害啊,是你徒弟麼,怎麼以前沒聽你說起過啊?”
老卞憋着氣說:“那不是我徒弟。”
“不是你徒弟?”
那邊故作驚訝的說,“不是你徒弟你就這麼讓出來了,要不就說老卞你德高望重,高風亮節呢,給年輕人讓路,了不起啊,像我們就俗了,可捨不得挪位置。”
與這個人才是說完,等了不一會兒,又來一個,很顯然這回剛纔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這個人是以看似寬慰的口吻說的:
“老卞,蓋二那事我看見了,我理解你的做法,現在年輕人暴躁得很,又不講武德,我們都年紀大了,沒什麼好和他們爭的,知道自己不行,退下來也好,拼了一輩子,還不許享受享受了?”
等一連把多個聯絡應付完,老卞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奈何徒弟此時還看不懂眼色,在那裡興沖沖的說:“師父,蓋二這一死,該輪到我們上場了吧?”
“上什麼上!?”老卞怒罵了一聲。最後那一幕他可是看的心驚膽戰,這樣的人還是留着毒蟻快運和苔蘚幫去對付吧。
徒弟被他喝的一縮頭,囁嚅說:“那我們就這麼算了?”
老卞哼了一聲,說:“難道蓋二死了毒蟻快運就這麼退讓了?苔蘚幫會就這麼了結了?哪有這麼簡單?等着吧,還有一出好戲看呢。”
徒弟恍然大悟,不過這個時候似乎有人聯絡他,接通後問了幾句,擡頭說:“師父,是毒蟻快運的人,問我們是不是早知道那個人底細,問爲什麼不早和他們說?”
老卞冷笑說:“你告訴他們,那人昨天才到,我們還來不及打聽,再說他們是約鬥雙方,難道他們自己事先不打聽清楚,還要我們來提供消息
麼?”
“哦。”
徒弟隨後又說:“師父,毒蟻快運那邊說這事沒完。”
老卞哼了一聲,心裡也有幾分惱火,這是看那邊對付不了,所以專門到他這裡來放狠話麼?這是他嗎都把自己當軟柿子捏了?
路通物流的車隊回到了營地之後,陳傳從車上下來,蘭莘楠給他找的共鳴者亦是到了,這是一個三十來歲嚴肅認真的池姓男子。
他檢查了一下後,說:“陳先生,這應該只是個界點訊號,在下城區爲了避免追蹤信號,通常會採取轉點傳遞的方式,就是通過一個不相干的人接收訊號,然後再向外轉發,有時候當中可能要轉個幾次。
最終轉去哪裡,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這是很簡單的方法,但很好用,我們就算能找到這個界點,那可能也只是通過平臺上僱傭來的某個人,而不是正主,當然如果陳先生執意要找,我們也能找過去。”
陳傳說:“是這樣麼,謝謝了。”這樣的話,就算換個技術高明的人也沒用,所以沒必要找下去了。
他想了想,又說:“你們這裡有辦法能夠聯通到上城區麼?”
老池說:“上城區會對下城區進行場域屏蔽,但可以通過一定的技術手段從一些漏洞中繞過去,但是這些漏洞目前掌握在各個幫派和團體手中,我們以前有過一個信號渠道,路通快遞出了問題後,渠道也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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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要和上面建立穩定的聯絡,就需向其他幫派和團隊購買信號,除了付一大筆錢外,可能對話內容都沒法保證不泄露。
如果陳小哥有什麼緊急或隱秘的情況對上面聯絡,那麼我們可以設法搭建一個強訊號,只是這麼做因爲是‘私設’訊號,可能會受到一定的針對和干擾,所以對話時間不能太長,如果只限定在三分鐘內還是可以的。”
陳傳點了點頭,“謝謝了,那就麻煩池先生先準備起來,過後我可能會用到。”
老池說:“沒問題,蘭隊長說一切配合你,我這就去準備。”
等他走後,蘭莘楠走了過來,遞給了陳傳一張金卡,“陳小哥,這是我們答應給你的酬勞。”
陳傳接過一看,這是萬盛財行的金卡,看來這家財行在下城區也有服務站點。
他問了下才知道,這筆錢原本是要上供給老卞的,按照約定,路通物流這邊本來一月一付,不過這幾月來團隊情況十分糟糕,所以近幾個月都沒交付,這下全都轉給他了。
這筆錢一共是二十萬,這幾乎就是團隊一個季度除去必要開支外的全部收益了。
這樣看着老卞的確很舒爽,每個月幾乎什麼都不做都能拿這麼多錢,可就算這樣,這位看來還是不太滿足。
陳傳思索了一下,卻是將那張卡遞了回去。
蘭莘楠見此,有些疑惑,隨即又似想到什麼,急忙說:“陳小哥,我知道這些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少,那是因爲我們之前接不了大生意,所以給不了你太多,不過這次我們拿回了地盤,相信能夠賺到更多,到時候會補還給你的。”
陳傳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蘭隊長,我聽陸小哥說,餘老師身上的植入體你一直在私人出錢尋覓?
餘老師是我的啓蒙老師,他遇上事情,我覺得我有能力的話該幫一下,這筆錢你拿回去,爲餘老師換一身好的植入體。”
蘭莘楠怔怔看了看他,片刻之後,她將金卡接了回來,“陳小哥,師父的確需要這些。”她舉了下卡,無比認真的說:“這是我借陳小哥你的,我會還的。”
陳傳說:“這個事不急,蘭隊長,你之前的植入體渠道是從哪裡獲得的?”
蘭莘楠說:“我是向上城區有業務往來的客戶拜託訂購的,不過他們說了,只能從小公司訂購,大公司的他們聯繫不上。”
陳傳嗯了一聲,他是能想到的,這些客戶肯定還要從當中再賺一筆,這就等於被人連賺兩次,錢浪費的多還不算,主要是拿到的植入體也未必有多好。
他說:“那麼你們有合適的植入體醫生麼?”
蘭莘楠說:“這倒是有,我們有不少的安保成員用了植入體,原本三個植入體醫生,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
但她的技術很好,人品也信的過,老師之前的植入體就是她負責做的手術,醫療艙我們也有,是原來路通物流留下來的,也是我們爲數不多從原先團隊拿到的東西了。”
陳傳微微點頭,說:“這樣的話,那我負責來聯繫一個渠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