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對抗

陳傳此刻正受對方的勁力影響,身軀頓在原地,望着那刺來的矛頭,似乎躲無可躲。

這個時候,他的眸光變得深靜無比,在矛頭即將刺到面龐上的那一刻,身後的第二我身上驟然出現了一陣虛化。

他忽然雙手一擡,雪君刀噹的一聲將矛身向上架開,隨後跨步前衝,刀身猛地向前揮斬!

鐵妖已被震得長矛高起,露出空門,可這個時候,原本死寂的生物場域在這一瞬間出現了某種波動,身軀迅速向內一個側轉,同時後手帶動矛身一扯,正好將揮來的長刀架住一瞬。

此刻他展現出了驚人的矛術技巧,居然藉着那股力量往後疾退了兩步,同時腰腹一沉,帶動手臂再向外一撥,矛杆一轉,又一次格開了隨後戳來的長刀。

不過這到底只是補救,只是保得一時不失,可依舊處於被動。陳傳則已是抓住這一爭取得來的機會,緊緊貼了上來,哪怕對方接連架住他的刀斬,可只要拉不開距離,那麼只能面對他的持續進攻。

而在用第二我轉移勁力之後,他並不會因爲兵器的相互格擋碰撞而有所遲滯,所以他可以無所顧忌的發揮自身的力量。

面對陳傳的迅疾攻勢,鐵妖一時只能防守而無法顧及其他,儘管在這種的劣勢下,他還能維持嚴密守勢,半分不亂,足以見得技巧之高明。

可是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出現疏漏的,所以在連擋了十數擊之後,他的眼睛微微發紅,生物場域隨之動盪了一下,卻是絲毫不做守禦,任憑長刀斬落在項頓之上。

儘管那裡甲片厚重,裡面還裹着防護服,可在陳傳強猛力量的推動下,刀身依舊一下將之破開,最後斬中了他的頸脖!

陳傳此時感覺刀刃只是進去少許就無法再入,而鐵妖則是趁着這一刀將長矛往回一帶,將後半段送至後方,拿住中段,矛尖挑起刺向了他。

陳傳將刀一架,感覺到上面有一股勁力轟的爆發出來,他知道最好的機會已經失去,所以沒有與之硬抗,而是順着這股力量往後退開。

鐵妖在他退去後,也沒有上前追擊,而是保持着矛身不動,自己身往後退,雙手順勢一移,重新握到了中後把的位置上,隨後一抽一振,上面的白色瓔穗隨之抖動了一下,然後矛尖再是緩緩送出,指向陳傳所在。

陳傳將本是擺在一邊的長刀緩緩挪回,兩手握持,放置於中線,刀尖略略上揚,雙目則凝視着對方。

憑着剛纔那一擊,他就知道對方雖然練得不是橫練,可同樣能夠做到以精血調集異化組織達到堅韌守禦的目的。

這不是簡簡單單尋到這一點機會就能打倒的敵人,或許其在精血神常耗盡之前都不會倒下。

只是他同樣發現了,對方方纔化解局面時無疑是用了某種爆發技巧,這本身沒什麼,可是每一次這麼做時,原本感覺中堅固厚實場域都是產生了一絲波動,似乎出現了一點縫隙。

由此觀之,對方並不是如想象中那般完滿。其之精神和肉身同時處於巔峰的時候,的確可以說一聲是無隙可尋。可是那種狀態是需要維持的,一個人的狀態並不是固定的,而是會隨着體力消耗和精神的起伏發生改變的。

而支撐起完滿的每一個角必然是彼此一致的,一旦哪一個地方出現問題,平衡被打破,那一切就都不復存在。

想到這些,他心中已經是有了對策。

兩人這個時候已經重新調整過,腳步再次慢慢向前挪動,最後幾是於同時發動,隨着兩個人兵器又一次撞擊在一處,一股氣勁亦是震動分散。

而這一次碰撞,似乎是解開了什麼束縛,兩人不再是停留在原地,而是驟然從原地消失不見。

準確的說,是從各自的兩個隊友的目光及感覺之中消失,隨後周圍的大氣之中傳來刀矛交擊的碰撞聲響。

並且兩人都很有默契的往遠處移動,遠離自己隊友交手的戰場,而在他們移動的時候,地面上的泥土炸起,灰塵瀰漫,伴隨着勁氣向着遠處一路延伸出去。

不過兩個人這麼做,餘下的四人都是身上一輕。

因爲無論是鐵妖還是陳傳,那種交戰時所迸發出的力量還有精神場域,都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威懾力,讓他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思在外面,哪怕是鐵妖的兩名下屬亦是如此。

這是他們身爲格鬥者對於危險事物的本能反應,不是想壓下就能壓下的,如今隨着兩個人從這裡撤出,他們倒是能夠稍稍放開一些了。

特別是袁秋原和秦青雀兩個人,他們利用對手擅守不擅攻的特點,及時調整了下呼吸,降低了下活性指數,然後

纔是抖擻精神再戰。

而在前方,兩道快速移動的身影本來相隔一定距離,但是隨着彼此迅速接近,緊跟着撞在了一處,隨着一聲爆響,雙方交錯而過。

兩人藉着往前衝奔的間隙卸去勁力,而後掉頭旋身,再次迎向對手,展開下一輪對拼。

在運動過程中,他們腳下踩踏過地面,被強大的力量犁過,生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溝壑,導致這一片區域的灰土滾滾蕩蕩,瀰漫飛騰。

這一次的交鋒,雙方都在飛速移動的過程中借用了衝奔所帶起來的力量去壓制對手。

如果說雙方剛纔只是純粹力量的較量,現在就是加入了的速度的比拼,因爲誰的速度更快,誰能更快的調整過來,誰能額外傾泄出更多的力量。

只是陳傳是靠着第二我去轉嫁力量,鐵妖純粹就是依靠自身的身體了,所以每一次衝擊都能看到後者的生物場域會出現一次劇烈的波動。

這種爆發不可能是無限的,必然是會對精血神常造成一定的消耗,哪怕對方可能身上有異,也避免不了這一點。

所以他哪怕不去刻意尋找勝機,就只這麼保持對拼,對方也不可能這麼一直這麼維持着,他只需要耐心等待下去就可以了。

此時他還意外發現了一件事,對方的武器應該同樣是異化武器,所以才能承受兩者力量的碰撞,可隨着他傾力揮舞雪君刀,刀中的異化組織和那個東西開始逐漸活躍。

並且似乎是藉着每一次碰擊,從那根長矛之中抽奪了一點類似生命力的東西過來,雖然很是微弱,可每一次都是必然奪取一點。

可能正是因爲如此,對方對此毫無所覺。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只要不妨礙到自己就可以了。

在兩人就這麼對攻了二十來分鐘後,就在兩把兵器裹挾着力量又一次碰擊時,長矛崩的一聲,居然從撞擊的部位斷裂了開來,

對於這一個變化,鐵妖似也沒有想到,陳傳卻早有準備,他眸光一閃,推刀疾進,順勢橫斬其頸脖,去處正好剛纔被斬破頓項的地方。

鐵妖目光森然,這時根本不管他的刀鋒,一把抓住斷裂的兩截矛身,雙手一齊往他的胸前戳過來。

陳傳向前的刀勢絲毫不變,刀鋒先一步斬了鐵妖身上,這一次去勢更疾,力量更大,刀刃斬破外面的筋肌,直接砍到了頸骨之上,然而再想一舉斬斷時,卻一股堅韌的物體給裹住,難以再進。

而刺向他的兩截矛身也頂到了他的胸膛上,防刺服和防護衣直接被戳穿,第二我的胸口亦是出現了一個淺淺的虛化的空洞。

陳傳卻根本不作理會,把刀一擡,繼續向下砍劈,鐵妖做出了同樣不管他的刀斬,把矛頭稍撤,再次刺向他。

接下來兩人完全放棄了防守,只是用手中兵器去攻擊對方,同時皆用自身身軀硬抗對方的武器的攻殺。

可即便是這樣,兩人之中仍是沒有哪一個能對對方造成嚴重傷害的,鐵妖這裡每一次被斬開皮肉,都能迅速復原,而陳傳這裡,第二我身上不斷出現各種虛化跡象,連表皮都沒有破,只是一些淤青亦是迅速褪去。

這一次,實際上是精血與神常乃至互相底力的比拼,然而兩個人的底蘊都似深不見底一樣,倒是身上的服裝和甲衣都是在刺戳和斬劈之下變得破損不堪。

在連續攻殺了數分鐘後,雙方兵器格在了一起,相互角力片刻,向外一推,借力退到了遠處,站在那裡對峙着。

鐵妖看他一眼,他是第一次遇見陳傳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他將兩把斷裂的武器扔在在了地上,拿掉了頭上的頭盔,露出了裡面梳理起的髮髻。

同時他對着胸口一錘一扯,幾個拽動之下,身上破爛的鐵甲被解開,隨後任憑沉重且損毀嚴重甲衣嘩啦一聲掉落在了地上,又脫掉了裡面防護衣,露出了壯實和肌肉紮實的上半身,只留下鐵面具和身下的裙甲沒有卸掉。

陳傳將雪君刀往泥地上一插,擡手解開了衣領的鈕釦,將損毀的防刺服和外衣脫了下去,甩向了一邊,至於面罩和大檐帽,早在剛纔對攻中掉落了。

他將白襯衫的袖口挽起,隨後再度拿上了刀柄,雙手上舉,緩緩將刀刃擡到了腦首一側,刀尖筆直的指向了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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