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印色怪

陳傳看着他衝上來,他剛纔的戰鬥和場域的反應之中他能夠感應出來,這個人最擅長的應該就是擒捉勁。

但可能是異化組織覆蓋度比較高,所以兼顧了一些其他的勁法。

對方打鬥的風格這麼強硬激烈,應該是想搶在培訓班時間未到之前將所有人拿下,包括他在內。

洞悉了其人目的後,他沒有退避,反而如對方所願一般迎了上去,對着這位伸出手來的不避不讓,擡手一架,鬱列迅速將他手臂抓住,同時一股擒捉勁力頃刻滲透進來。

擒捉勁力能夠制拿異化組織及截斷血脈筋肉的活動,哪怕是整體勁力比他強的人,在擒捉勁力之下亦是難以抵擋,所以鬱列本有充足的信心,可是這一回,他在勁力透進去了之後卻發現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不由眼神一凝,“橫練?”

也唯有將橫練勁才能硬吃他的鎖拿之勁,可見此狀況他並不慌張。

橫練雖然很難打,但人體的結構註定了有太多可以被利用的地方,比如各種脆弱部位及關節,他的擒捉術一樣可以起作用的。

他真正吃驚的是自己的精神力量沒有撼動對方分毫。

他能看得出來陳傳也已經走在了這條路上,但從眼中的神采來看,時間應該還不是太長,而他自忖年紀比陳傳大上不少,精神力量應該更是深厚。

可他忽略了一條,唯有足夠強的身軀才能蘊養出足夠強的精神,陳傳以往尤其注重基礎的提升,精神力量蓄養的非常充沛,而在有了定心及錘鍊法之後,如今就算不用第二我,也不會被這種簡單的衝擊所撼動了。

他此刻正待轉變手法的時候,陳傳卻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樣,在他繼續發力之前忽然貼身上來,另一手上來同樣抓住了他的手臂,同時亦有一股擒捉勁力滲透進來。

鬱列對於擒捉那是非常熟悉的,他有些意外陳傳也能使出來,不過知道如何用他當然也知道如防守掙脫,而且他認爲陳傳如今的舉動是不明智的。

如果繼續保持橫練那還好說,他還要想辦法另尋辦法破除,那可能陷入他不願意見到的纏戰,可現在對方卻是主動進入了自己的熟悉的領域,於是獰笑着挪動異化組織將勁力化解,同時雙臂向外一掙,準備反手拿捏陳傳。

陳傳順着他的力鬆開了五指,然後向上移動,一把搭住了他的肩頭,竟是於頃刻之間變成了摔抱勁力。

這一下變故完全出乎鬱列的意料,抵禦擒捉勁和抱摔勁完全是兩回事,他急忙調整體內異化組織。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陳傳另一隻手直接抄到了他的腰側,同時兩股勁力相接,令他頓時渾身一僵,然後只是輕輕一提,就將他整個人一下舉了起來。

在空中頓有片刻之後,就朝着下方狠狠一摜!

轟的一聲,即便下方是特製的地板和加固的樓板,亦是被震的一陣大響,地面一圈圈的波紋向外盪漾出去。

由於鬱列被拿住之後沒有辦法聚起任何異化組織進行抵抗,所以這一摜之下他全身骨骼頓時斷了大半,四肢扭曲的躺在了那裡,臉部亦是緊緊貼在了地面上,剛纔復原不少的牙齒及下頜骨亦是一同碎裂。

儘管沒有失去意識,可卻是躺在那裡不能動了,而且樣子十分之難看。

陳傳看着他說:“鬱少校,你也可以回去住幾天了。”

此刻距離幾個人開打,也不過過去三分鐘而已,離開培訓班正式開始的時間還有七八分鐘。

然而雖然這裡打的這麼激烈,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過來。

都在這個訓練場中,後方不可能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但並沒有人出來阻止的他們。

因爲這裡是培訓班,並不是在軍隊裡,在培訓時間之外,陳必同並不負責他們個人的行爲舉止和人身安全。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方知新此刻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地面上的慘狀,搖了搖頭,然後用界憑通知了一聲。

不一會兒,就有醫護人員迅速進場,將這幾個人都給擡了下去。

陳傳這時說:“方助理,你早就知道會出現今天這個情況了吧?”

方知新無奈說:“鬱列就是這樣的人,到哪裡都會惹事,但是他有一定背景,申請遞上來後陳老師沒有拒絕,那樣我就不可能攔着他不來。”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可他心裡清楚,鬱列這次過來,多半是因爲看到了這幾個特別行動委員會的人盯上了陳老師,所以是故意來打擊這四個人的。

也正因爲這樣,他樂於見到這種情況。

至於後面和陳傳打起來,說實在的,鬱列一旦發瘋就很難阻止了,再說也不認爲鬱列能對陳傳造成威脅,反而很希望鬱列這個刺頭在也吃點虧。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想,這位根本不是陳傳的對手。

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說話的時候,陳必同走了進來,他沒有對剛纔的事提上哪怕一句,而是直接讓方知新把名額補齊,現在每天都有等在外面補名額,所以只是說了一聲之後,立刻就有人補了上來。

此刻見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他對陳傳說:“我們先開始。”

陳傳點了下頭。

隨後周圍的場景開始發生了變化,訓練場館褪去,又一次身處在了擬化在的交融地上。

這幾天陳必同所教的都是如何對付交融地的各類生物,其中最難纏的是一種介於植物和動物之間的名爲“鬼藤根”的東西。

這些東西能夠蟄伏在泥土下面,平時根本看不見,然而一旦發動,就會大批從地底翻出來,根本無從逃遁。

在那個情況下,必須迅速找出其中場域最強烈的那幾株,並將之擊殺,這樣纔有可能逃了出來。

但這些東西並不是留在原地不動的,甚至場域波動都可能時強時弱,這需要他在躲避之中隨時集中精神去察探。

這對他的精神和體力都是一種極大考驗,第一次他一連堅持了兩個小時,直到擬化場景結束都沒能完全清除掉這些。

他回去還反覆思忖對策,用了三天時間,才真正快速而精準的從這些東西的包圍衝了出來,並且感覺到這次訓練下來,他對敵方的意圖的判斷明顯得有了長足的進步。

與鬱列的那場戰鬥,就是每一步都是料敵先機,吃準了對方會用什麼招數,從頭到尾都沒讓鬱列把力量給完整的發揮出來。

而這種提升,是需要他去面對一個個不同而強悍敵人才能培養出來的,如果說武毅學校裡是以打磨自身的根底爲主,那麼培訓班裡就是培養他的實戰能力和經驗了。

只是不知道,今天又會遭遇到怎樣的敵手。

正在他想的時候,忽然見到周圍出現了一團光亮,隨後本來完整的景象似乎變得破碎和凌亂了。

他眸光微微一凝,這種景象他之前見到過,融合邊界與對面那個存在交手時,就遇到這樣的情況。

陳必同這時開口說:“我們守衛世界之環,主要防備的是對面存在的滲透,而每當那種存在的力量滲透過來,真實和虛幻會模糊。

每當這個時候,你就要小心了,往往不經意間,意識不夠堅定,精神不夠凝聚的人,就會被對面的存在所侵染。

這其中最爲常見的,也最爲難纏的,就是一種名喚‘印色者’的東西,你叫它‘印色怪’也可以。

這種東西沒有實質的軀體,但是可以隨着精神的縫隙侵入人的意識之中。

與活性化不同,它有着足夠的意識,潛伏在人的身體之內,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人的認知,扭曲別人的思想,讓人不知不覺的爲它所用。

只是一般人很難分別,比如說,你覺得現在和你說話的是我……還是印色者?”

這前半句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而這後半句話則是從後方傳過來的。

陳傳轉頭看去,就見又一個陳必同站在了那裡。

陳必同說:“如伱所見,我們的實力是一致的,外在的表現是相同的,就連平時說話的語氣習慣都沒區別……”

又另一個陳必同這時接口說:“連最親近的人都無法分辨,你覺得你應該怎麼區分?”

陳傳想了想,如果不是在擬化環境中,那倒是簡單了,那種存在只要一出現,必然會引發虛化跡象,那麼他立刻可以第一時間進行判別。

不過也需考慮到,如果是處在侵襲無處不在的環境下,憑第二我恐怕也很難準確尋覓到真正的源頭所在,這樣就要用其他辦法來進行印證了。

他轉了轉念,說:“我覺得,如果是這樣,或許可以從活性化指數上下手,因爲陳老師你說過,精神上寄託,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調和軀體,那樣一定會產生不協調的問題。”

陳必同點頭說:“你說到關鍵點上了,印色者的活性化指數永遠在三十到四十這個這個間區上,憑這個的確可以找出癥結。

但並不能完全依賴於這個,因爲那終究只是一個儀器,你無法確定看到的是否一定是沒有問題的,並且在一開始沒發現,後面等它調和完整,那就更難找出破綻來了。

所以我需要你記住,當你懷疑你的隊友有問題時,有一個辦法是最簡單的……”

他用緩沉的語聲說:“那就是向隊友說明情況,然後果斷對他出手,如果他反抗,那麼不要有任何留手,因爲在那種情況下,你要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可是……”陳傳擡頭看向他,“那我又如何向隊友證明,我自己同樣是沒有問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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