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專員凝視着那一排排的騎陣,心中則說:“果然來了。”
舊帝室餘孽一直想着復辟,並重新佔據這片世界。
蝜母此回的分裂,再加上世界之環的破口,舊帝室不可能不來攙和一手,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投入多少力量了。
好在他們也不是沒有準備。
這裡是濟洋區之北,本是中心城最不穩定區域之一,且對面有着較平坦的海岸,所以中心城在這裡設置下了大量的軍事設施,並還駐守着一支軍隊。
在發現前方的異狀後,天空之中本就在巡邏的飛艇立刻往那裡飛去。
而在後方,更是響起了隆隆的響聲,卻是駐地內的火炮開始轟鳴,不過打到海面上時卻好像只是透過了一層虛影,什麼都未曾接觸到,只是打的海水爆散。
這是因爲那裂隙雖然看着近在咫尺,可兩個世界上的交融還沒有真正完成,那些騎軍也還沒有從對面渡過來,此時先泄露至此只是聲光影像。
而在這時,騎兵最當中一列往兩邊移動,旌旗之下,一個端居馬上,高大無比的人影從裡面行出,向前踏蹄而來,並跨過了裂隙。
其從頭到腳全部覆蓋在厚實甲冑之中,看不清楚面目,而有陣陣明光從胸前的甲片中反照出來,連人帶馬幾乎達到五米以上,頂上是一抹白色盔羽,此刻他正一手持着繮繩,一手反握一根系着白瓔的黑鐵色的長矛。
在出陣之後,就慢慢朝這邊過來。
此刻飛艇已經到了附近,底下的機槍槍口噴吐出火焰,對其展開了射擊。
可是子彈打上去,卻像是撞上了什麼無形的東西,在他身周圍爆發出一陣陣閃爍的明亮光芒,子彈紛落下來。
此刻又有炮火落在近側,濺起大股水柱,可這個騎士仿若無事一般,仍是不疾不徐往前進,馬蹄踏在海潮之上,浪花飛濺,幾若是踏海而來。
而位於他身後的騎軍則齊齊向前踏步,橫闊的騎士陣列綿延不見盡頭,這一移動,幾如長牆移動,一股古典軍陣才具備獨有氣勢和壯闊之感撲面而來。
樑專員凝視着個高大的人影,看着其背後的旗還有那一身華麗鎧甲,這是一位舊帝室的正授徵國將軍!
所謂徵國將軍,乃是舊帝室敕封將號,其喻獲此封號者,有一人徵一國之能。
這樣的人,如果放在新時代,用現在的稱呼,那就是……格鬥家!
他問:“那位到了麼?”
女助理說:“還沒有到。”
樑專員心裡嘆氣,這位說是十二點前就準時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有出現,而要是對面那個人衝過來,對面的軍隊根本擋不住。
如果實在趕不到,那就只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對方忽然勒住了繮繩,馬蹄忽然頓住。
因爲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前方,他穿着藍格子襯衫,成熟英俊,只是看着有些滄桑頹廢,他雙手插在褲兜中,吐出一口氣,“幸好趕上了啊。”
他隨意看了眼後方的那騎兵軍陣,然後又擡頭看向那個高居馬上的身影,笑了笑,擡手抱拳,“鄙人薛授,在此討教高明。”
只是他說完之後,那個騎將卻是佇立不動。
他也看似閒散的站在那裡。
一時周圍只有海潮涌動之聲。
而雙方的身上此刻都是泛出了忽明忽暗的光芒,但可見雙方腳下的海水以他們所站形成了一凹陷,似乎海水到此都沉陷了下去。
樑專員此刻鬆了一口氣,這位是首府考慮到濟北道的情況,特意派過來支援的格鬥家。
而對面知道只要自己這裡有着與之相對等的力量,那麼這一戰就未必打的起來。
因爲在沒有足夠的利益驅動下,這樣層次的人是不會在交融地外輕易動手的,對方的騎軍也不會真的來衝他們預設好的陣地。
這支騎軍極可能只是用來牽制,讓他們必須維持一支力量在這裡。
所以這裡不動,極可能從別的地方尋找突破點,這是奇正戰術最經典的用法了。
那麼會在哪裡呢?
他往光幕上中心城的顯示看去,不管怎麼做,一定是從成形的裂隙中進行突破,而且一定是規模較大的裂隙。
這與分裂子體也有關係,如果沒有及時回收,令其長久存在於外面,那麼子體只會不斷的拓展自己的生存環境,那就會逐漸撕裂隙口,導致缺口越來越大,並越來越穩固。
所以及時回收分裂體極其重要,但此刻不同程度遭受到了阻礙,好在剛纔指揮中心已經增調了大批後續支援人手上去了,希望情況能得到改善。
等了有十多分鐘,哨塔聲音響起:“二十三處目標障礙已經排除,預計三十分鐘內可回收到,五處待處理評估中,一處反應部隊已潰散,失去作戰能力,目前應急小組成員正在與阻擋目標交火。”
樑專員聽到後,立刻讓人把那一處地點的具體情況調過來。
光幕之中可以看到,一個近乎穩固的裂隙在那裡閃爍不定附近,而在其前方,有一個將近三米高的人影環抱雙臂站在那裡,長方臉膛,濃眉英目,大約三十七八歲的年紀,僅只是簡單的站着,就有一股雄然氣勢。
而他前方爲半公里範圍內,是被打倒的二十多名反應部隊的成員,周圍無論是槍械還是車輛具被砸爛,還有一輛正冒着熊熊烈火。
通過哨塔提供的消息,在光幕標註出了這個人身份:
天恕幫常生館弟子,常匡海。
而在此刻,那支隨後趕到的應急小組正在試圖擊殺其人。
這個小組由兩個第三限度格鬥者外加三個槍手和兩個後勤組成員組成,對付一般格鬥也是夠了,然而此刻的情況卻很不妙。
因爲必須拿到去到裂隙背後分裂子體,兩個人不得不在沒有把握之下衝上去前,其中一個格鬥者一刀斬在了常匡海的手臂之上,然而只是砍出了一圈白痕,
自己反被一把抓住了手腕,隨即咔嚓一聲,直接被對方捏斷,另一個位隊員則趁機一劍戳在了其人脖子上。
可常匡海紋絲不動,脖子上只是稍稍凹陷,他隨手一揮,這名隊員霎時半邊面骨碎裂,遠遠倒飛了出去。
而被捏住手腕的隊員則是立刻拔出手槍,在近距離內對着他的臉膛連連開槍,但是都是沒有用處,子彈上去,只是在上面打出一個個小凹坑,然後就彈落了下來。
還未等他繼續,一隻碩大的拳頭從正面轟中了他的臉龐,頓在鮮血噴濺中仰天倒下。
常匡海看向遠處那個被自己擊飛的隊員,用洪亮雄渾的聲音說:“你們不是我要等的人,回去吧。”
那隊員用含混不清的語聲問:“你要等誰?”
常匡海沒有回答,只是又一次環抱雙臂,背對着裂隙穩穩站定在那裡。
指揮廳內,樑專員看着這場景,心中默默說:“天恕拳麼……”
天恕幫的武學傳自舊帝室的天恕軍,其中天恕拳就是用來衝殺陷陣的橫練拳法。
屠城滅國,唯天恕之。就是“天恕”二字的來歷。
一般格鬥者絕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而此人這時候出現在這裡,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和之前出現的舊帝室有關係,特別是背後還有一個成型的裂隙,對面還有一個逸離的分裂子體。
必須要儘快處理!
他問:“最近還有哪個應急小組適合調動?”
哨塔查詢了片刻,發聲回答:“最近的應急小組在二十公里外,以最快時間趕到,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鐘……檢索到附近七公里內有一支防衛部的戰鬥小隊處在待命狀態。”
樑專員看了眼,發現赫然是陳傳那一支小隊,他問:“消息通暢麼?”
“小隊的信號一直在我方平臺之上。”
樑專員猶豫了一下,隨後擡頭說:“就讓陳隊長帶隊去解決這個目標!”
大宅之內,陳傳在天門開啓之後,見周圍沒有明顯的情況,正在找尋平臺上的消息,這個時候,整個小隊忽然收到了來自防衛部的命令。
三個隊員一起看向他:“隊長?”
陳傳看了下地圖上標註的位置,距離自己並不遠,說:“我們立刻就過去。”他把武裝車的鑰匙扔給秦青雀,“秦執行員,你來開車。”
“是!”
四個人早就有所準備,一聲令下之後,立刻從宅子走出來,而後屋裡還留十名劍衛,有着機槍防護網可以使用,如果沒有裂隙直接出現在這裡,對付一般人已經足夠了。
只是一行人才走了出來,還沒有上車之際,陳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腳步一頓,就往外面看了過去。
就在道路的那一端,有一隊身着外洋格鬥古服的人正朝此走來,當前是一個留着短髮,面上帶着圓框眼鏡,上身着赤服,下身一襲黑裳,腰間把着一柄青鞘長刀。
而這一行人共有五人,幾乎全都是第三限度格鬥者。
袁秋原、秦青雀、蘇渭三個人也看到了,他們神情不由嚴肅起來,往兩旁散開,並把隨身帶着槍支拔了出來,還對着大宅後面做了一個手勢。
而最前那個人一擡手,身後之人一齊停步,自己一個人走了過來。
他在到了距離陳傳一行人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停下,對着陳傳一個欠身,隨後直起身,露出溫煦的微笑。
“在下宮英長秀,陳先生應該收到了在下的戰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