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拳頭上的光亮閃爍片刻,就緩緩淡弱下去,這一次靈覺之力他是純靠自我用出來的,並沒有重合第二我。
但是這裡面他取了一個巧。
因爲他此前曾感受過靈覺之力如何牽引的,有過這份經驗,而自身的精神高度又足夠高,且這裡還是在裂隙之中,才能夠將另一個世界的力量引動下來一瞬。
儘管只能支撐片刻,但用在對戰之中已經足夠決定勝負了。
而他能做到這一點,說明這些天精神提升很有效的,要能這麼持續修行下去,想來再過一段時間,精神變得更爲厚實,就能夠穩固住這股力量了。
如今他用的靈明返照之法是出自舊時國教的上乘修行法門,自身又服飲了一定的純質,而且有第二我,在裂隙前修行並不需要考慮侵襲的問題,可以不間斷的吸納精粹,這才能保持高速的進步。
但凡這裡面少了任何一個條件,但恐怕都會比原先拖長數倍乃至十數倍的時間。這樣高效的修行,目前看還能持續一個多月,要好好把握住了。
此時他看了下四周,那些粉碎的血肉無論是落在地面上的,還是遠遠飛濺去牆壁上的,原本在慢慢的消失,好像在被腳下的那個生物所吸收。
還有適才瀰漫的那些紅霧,如今漸漸淡化下來,視野變得清晰起來。
只是躺在地上的其他安曜館弟子,包括師原八等幾個第三限度好手,所有人的氣息如今全都是消失了。
其實他真正殺死的也就是野兼宏一個,就算受了他柔勁的幾個人,以第三限度格鬥者的生命力也不至於第一時間斃命。
這樣的結果,很可能是大曜日催發到極致,導致異化組織全部壞死,異化組織不存在,格鬥者的生命力自然也就維持不住了。
“大曜日”確實很厲害,這種直接針對異化組織的秘傳,一般的格鬥者很難與之抗衡,哪怕是勢均力敵的對手,沒有應對的手段,恐怕也難以堅持太長時間。
但話說回來,野兼宏能發揮出這麼強的秘傳威能,主要是還是師長精神寄託,其中他還付出了自身性命作爲代價。
那傾注精神力的人應該就是安曜館的館主嘯月齋了,只是這位再如何了,其精神也沒可能隔着大洋傳遞消息,唯有野兼宏本人活着回去才能把這些帶過去。
他猜測附着精神的最後的打算,應該是利用野兼宏最後爆發全部生命力的一擊將他殺死,這樣下回再派人來單流館就沒有障礙了。
他這時走前了幾步,將野兼宏留下的那把短刀拿了起來,準備帶回去收藏起來,至於那把碎裂的長刀就算了,有這把就夠了。
倒是安曜館那裡肯定有更好的收藏,嗯,風林館、浪濤館應該同樣如此,以後有機會可以去那裡看看。
他一轉身,就那虛影還在那裡存在着,並反覆演練着某種秘傳,這麼多安曜館的弟子倒在這裡,想來這些足夠支撐這虛影一段時間。
他搖了搖頭,走到了自己防水袋那裡,解開之後,從裡面取了一件外套出來重新換上,稍作整理一下後,他自裂隙裡出來,重新回到了上方。
等他回到崖臺上的時候,橄伯和塔魯正等在那裡,見他上來,橄伯臉上露出了喜色,但他留意到陳傳換了一件衣服,試着問:“陳先生,你還好吧?”
陳傳說:“我沒事。”又對兩個人說:“安曜館的人已經全都是解決了。”嗯,確切的說,是被他和野兼宏聯手殲滅的。
橄伯對此已有猜測,可聽他親口說出這消息,仍是一陣失神,旋即臉上浮現激動之色,頜下的鬍鬚也禁不住抖動起來。
陳傳轉而對塔魯說:“塔魯,我覺得你應該來先下去看一下,那裡或許有你想看的東西。”
橄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催促說:“塔魯,快,快去,這裡有我。”
塔魯點了下頭,她與陳傳再次回到了下方,在進入裂隙的時候,陳傳發現,所有的屍體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不過還有幾把兵器殘留在那裡,但也是半沉陷在了地面之中,此刻看着在一點點往下挪動着。
塔魯進來之後,立刻就被遠處那個虛影所演示的秘傳所吸引,並且此刻出現的不止一個虛影,而是數個,如煙霧一般在那裡變化着。
“這是……安曜館的技巧……大曜日……月照……心行……輪轉刀勁………”她一連報出了安曜館的數種秘傳,最後忍不住顯露出驚喜,“還有……鑑我空!”
陳傳看了一眼她所看的方向,塔魯此前提及過,“鑑我空”是安曜館突破刀宗之前最後一個要領悟的境界,而在單流館,也同樣是這個名字。
但雙方的秘傳絕然不可能一樣,所以這極有可能是一個可以高度互補的修行法門。
這種秘傳應該掌握在即將突破到極限的弟子手裡,野兼宏的層次可未必能掌握到,而且他作爲一個載承精神的人也沒必要繼傳這些。
所以這應該不是野兼宏貢獻的,而很可能是從那一股附着在上的精神中得來的。
因爲不是單流館的秘傳,所以同樣感興趣的看了下,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很可能應該是引動靈覺的方法。
這個他根本沒必要去多看,因爲他已經站在這裡了,接下來只要按部就班,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就可以了。
所以他的注意力很快轉移開,去看關於各種勁力秘傳,尤其是這些虛影將異化組織如何發力,如何運使都展現出來了。在看過這些之後,在隨後的心勁開發上,可以有更多的參考和思索,
塔魯在一邊看了片刻後,忽然坐了下來,好像在參悟什麼。這麼一坐,就是數個小時過去。
等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她纔是精神奕奕的站了起來,對着陳傳施了一個單流館的禮節,說:“謝謝陳先生。”
陳傳說:“不用客氣,這些東西塔魯看下來有幫助麼?”
塔魯點點頭,“我知道以後該怎麼走了,也知道有些地方該如何改進,但所帶來的好處卻並不像前輩們所說的那麼大。”
陳傳說:“哦?這是爲什麼?”
塔魯想了想,說:“安曜館和單流館的確是同脈,他們的很多東西都能補足我們勁力上的一些不足之處,可我雖然有收穫,但卻沒法做到將兩種勁力的優點都融合爲一,只能延續我們單流館原先的路繼續走。
我想我差不多知道宏法大師爲什麼要將傳人分作兩脈了,因爲大師完整的勁力,以任何一個弟子的才能都是很難繼承的。”
她頓了下,又說:“其實我們單流館本來就有通向拳宗的路,那就是一條完整的路,沒有必要再吸收太多其他的東西了。”
陳傳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他說:“所以當初宏法大師並不是有意將傳承拆開分傳兩脈,而是因爲沒有一個弟子能夠繼承完整的秘傳,所以才讓兩脈各自修行其中的一部分,並且都能走出自己的路?”
塔魯說:“我感覺應該就是這樣。”
陳傳點了點頭,心說這樣的話,非要有一名才能卓著的弟子纔可能真正融合兩家的法門,不過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憑藉一脈法傳就足夠用了,另一館的秘傳也最多給點啓發了。
他說:“安曜館這次損失很大,難以確定他們是否還會繼續派人過來。”
塔魯搖頭說:“我知道安曜館的情況,館中應該不會超過五位第三限度格鬥者,他們的比較出名的弟子,嗯,應該都在這裡了,他們應該不會派人來了。”
陳傳一轉念,這樣的話,安曜館這次算是派出了全部的精銳了,想要再來,除非下回是那位刀宗親自到這裡了。
可這幾乎是沒可能的,真要能這麼做,這位早就這麼做了。
可他隱約知道,這些格鬥家似乎是因爲某種原因幾乎不會在外界動手,這裡不管是因爲政府還是公司的限制,亦或其他什麼緣故,反正暫時是不用擔心這個事情了。
塔魯這時說:“陳先生,我想再向你領教一下,可以麼?”
她頓了下,指向那個虛影,說:“並不是我自己,而是這位前輩和我……我可以讓這個前輩的留影附身到我身上,這樣與人相鬥,我能更好的展現出我們單流館的秘技。”
“還能如此麼?”陳傳倒是有了一點興趣,他欣然說:“好,如果塔魯覺得可以,那麼我們就再切磋一下。
塔魯見他答應,就將手中的長棍舉起,執禮說:“同袍,領教了。”說完,她將長棍抄起,見到虛影從腳下升起,然後最後好像她融合到了一起。
但從場域來看,雙方的場域產生了某種共鳴,正處於場域共鳴交點之上,
陳傳看了看,一伸手,將一把插在那裡的長刀抄在手裡,這是一場切磋,對面用兵器,他也用兵器,以示尊重。
雖然刀裡面的異化組織不是自己的,無法完滿傳遞自己的勁力,但光是自身速度和力量就足夠用了。
塔魯見他準備好了,於是向前小跑數步,再忽的一個旋身,長棍就自上而下砸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