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十來秒的時間,安盾就將這棟宅邸的來源,還有所有的高能營養劑的來源查清楚了。
“這棟屋子及附近房屋屬於非法的幫派資產,三年前這棟房屋出租給了一名李姓市民,這人背景複雜,曾做過委託人,也做過僱傭兵,記錄上一個月回宅邸一次,目前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消息了,查不到任何行蹤記錄。
高能營養劑全部是出自其他中心城公共採購渠道,買家全都是註冊不足半年小公司,可查的最早記錄出現在三年前,具體記錄需要去往其他中心城查詢,推斷這一批高能營養劑是分批次運送到城內並囤積在此……”
陳傳想了下,關照底下的人說:“派人先將這些高能營養劑全部運走,將這裡暫時封鎖起來。”
等到這裡處置好後,不過只是十來分鐘的時間,就又找到了一處倉庫,那裡是同樣的佈置,並且同樣堆滿了高能營養劑,並且一樣被動過。
但有一點不同,在這裡查到了一些新鮮的痕跡,證明那母蟲在這裡剛剛待過,據監測相隔不到兩個小時。
也就是說,是在安保人員剛剛進入這片區域的時候才撤走的,陳傳立刻安排戰鬥生物循着其離開的坑洞追查下去。
這改造生物是不可能自行消除痕跡的,所以這一回將之找到的機率非常高。
事實的確如此,僅僅是半小時的時間,進入地下的戰鬥生物就與一些剛剛繁殖出來的幼蟲發生了接觸和戰鬥,地底之下時不時傳上來撕咬翻滾的畫面。
這說明母蟲距此已經不遠了。
袁秋原等人根據安盾指出來的位置在地面飛速奔跑,遭遇到的幼蟲雖然形成了阻礙,但也明確指出了一條母蟲可能存在的路徑。
那些幼蟲畢竟數目稀少,而且在出生之後並沒有進食多少營養,壓根抵擋不住源源不斷涌進來的戰鬥生物,前面很快就沒有了阻礙。
然而隨着這些戰鬥生物往前突進,忽然界憑上傳來的畫面變得漆黑一片,不但是先頭衝上去的,後續上前的也幾乎是在一瞬間消失。
但是上方的隊員都是不禁振奮了起來,這說明他們的追蹤起到效果了,這回極可能找到正主了。
袁秋原三個人根據界憑上傳遞來的消息,最後在一個位置上站定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袁秋原和蘇渭目光集中到了秦青雀身上,後者將一柄特意帶上的加長長槍舉起,倒轉槍頭對準地面,然後吸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她將長槍往地底之下一送,嗤的一下,幾乎五分之三的槍身沒入了進去,隨後她清喝了一聲,拿住槍柄一抖,上方的泥塊一塊塊開裂,塌落下去,露出了一個地穴,而那一柄長槍則插在了一個大約兩米左右大小的生物上。
只是這東西被大量的泥土覆蓋,看不清楚原貌,只能看到一部分光滑甲殼,上面有着某種斑點紋。
秦青雀這時雙手拿住槍柄,倒退兩步,再是一喝,雙臂一使勁,就生生將那個東西從地底之下給挑了出來!
到了上方,隨着稀里嘩啦泥土的掉落,終於可以看到這東西了,其身軀形似倒過來秤砣,身上有着光滑的甲殼,腹部和兩側有着折曲狀肢爪,頭部有多隻複眼,而其背上似有着可伸縮的尖刺,此時伴隨着其腹部傳來一聲怪嘶,刷的一下就彈了出來,倒反着往秦青雀刺過來。
秦青雀處變不驚,她只是輕輕一抖槍,頓時就將其身上的力給抖散了,刺過來的尖刺變得綿軟無力,隨後往側一轉身,將這東西先往上一掀,再往下一壓,砰的一聲,就將其重重的拍在了地面之上!
這蟲子一時被摔得發出淒厲的怪異嘶鳴。
袁秋原這時說:“讓我來!”他高舉起了手中的棒子,對着這蟲子忽的砸下,空氣爆發出了一陣勁力呼嘯聲。
這一擊落下,至少能將這蟲子大半身軀打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察覺了不對,將棒子於半空之中一轉,竟是半途轉向砸向了另一邊,頓時碰到了一個東西,而那東西的力量居然一下就把棍頭帶動了出去。
他目光一撇,就見這去向是去往秦青雀那裡,上面的東西極可能會飛砸至後者身上,於是急忙收力,可是他本來就在發力之中,能在倉促之間變換轉向已經足見自身協調能力之出色,但此刻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再將之收住了。
蘇渭在旁看到之後,立刻甩出了一根套索,將棍頭纏住,隨後將之拽住,可即便是這樣,兩個人居然都被這股力量帶動着退移了數步,並在地面上踩出了幾個深深的腳印。
等到停下來後,纔是看清楚,那弄得他們有些狼狽的僅僅只是一個末端帶着數個金屬小球的投索,心中不由一驚。
看這情況,這東西至少是從一二公里外扔過來的,隔着這麼遠距離,居然還能帶出如此大的力量,這絕對是一個高手!
而就在這東西投出來的那一剎那,朝鳴在半空之中發出了一聲嘯鳴。
陳傳眸光一閃,儘管有建築物的遮擋,但是通過朝鳴,他瞬間就看到了那名投出投索的格鬥者。
這個人穿着一件從頭到尾將自己裹蓋住灰色罩衣之中,身材十分高大寬厚,堅硬的發茬從罩帽中擠出來,遮住了上半部的臉,露出了極有輪廓感的下巴。
值得注意的是,腰間別着一把刀,光從刀鞘來看就是一掌半左右,顯然很寬,但並不是十分長,刀鞘上面帶着不少磨損嚴重的雕紋。
這個人此刻所站的位置是在一處高樓的房頂上,但僅僅只是立在那裡,就令人感覺十分的穩,這種外在表現不但涉及到了自身的重心,更涉及到了某種精神氣場。
他凝視着這個人,如果不出意料,這個人應該就是那三個人所說的隊長了。
照理說這個人此刻出現是非常不明智的,因爲現身了,就等於顯露行跡了,接下來處理局一定會設法追捕,哪怕原來沒這個想法以後也會加以關注。
不過考慮母蟲的確對其非常重要,所以出現在這裡也不算太過奇怪。
並且這次他到這裡就有吊出這個人的目的,所以此刻所站的位置也距離那片搜索地帶至少相隔三公里以上,可能是沒有在現場見到足夠強力的人物,所以這人敢於出手。
那個人這時聽到了嘯鳴聲,此時擡頭看向了天空,只是下雨天上方有着濃厚的陰雲,所以他只看到了依稀的影子。
但是此刻他應該也察覺到自己被發現了,所以從後腰之下又解下一個掛球索,在手裡轉了兩圈之後,猛地朝天空甩去!
幾乎是刷的一下,這東西就到了天空之中,瞬間就化作了一個肉眼難辨的黑點。
朝鳴只是在上方輕輕一振翅,就將這個投來的掛球索給避開了,現在它距離地面至少三四公里的距離,就算地面攻擊一隻普通的鳥類都不見得能打中,更別說它這類長有異化組織的飛禽了,根本沒可能命中它。
那個人在看到之後,沒有再堅持,而是轉身躍下了高樓,並開始沿着一條有着障礙物和遮掩物的小巷高速移動着。
朝鳴立刻振翅追了上去,只是爲了獲得視野,它不得不壓低了一些高度,在某一個瞬間,忽然不見了那個人身影,這應該是其鑽入了某處民房的內部。
於是朝鳴的在這一個區域盤旋,試圖找出其所在,可在此時,某一處高樓之上的天窗忽然崩裂,一個掛球索自裡急速飛出!
這一下極其突兀,不但比剛纔更快,而且發出的地點更爲隱蔽,位置也更高。
然而朝鳴面對危險,卻是忽然一個收翅,身軀陡然繃得筆直,前後幾如一線,非但不躲,反而加速下躍,並以毫釐之差從扭動的索圈當中竄了過去,再是刷的一下張開翅膀,避去了另一處高樓後方,同時發出了啾的一聲悠長嘯鳴。
那人剛纔想要以建築物爲遮掩吸引它下來,好將它這個明顯空中的眼線殺死,而朝鳴則同樣用自己爲誘餌,設法將其給引誘出來。
兩者都是在冒險,而朝鳴的冒的險更多,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纏上,以投索上面的勁力,極有可能將它的筋骨扯裂,翅膀折斷。
那人見依舊沒能拿下朝鳴,似乎不再堅持,一個縱身,從數十米高的高樓上躍下,砰的一聲完好無損的落在地面上,再是快速往高樓之間滿布陰影的夾道中奔行而去。
而在後方,陳傳身若疾影,已是在快速趕過來了,雖然雙方相隔比較遠,可藉助了朝鳴的高空觀察,他始終是朝着正確的方向前進,並且他還通過界憑和安盾,要其分析勾畫出對方可能的逃跑路線及目的地。
而正在跑動之中,在經過進入某一條小巷的時候,他心中忽然泛起一陣警兆,轟的一聲,整條街道幾乎在同一瞬間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爆炸的氣浪瞬間就將他捲入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