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一抽刀,任由西格瓦德的身體掉落在了地上,隨後轉身回來,看向雙目已然變得一片血紅的祁千揚,後者咧嘴一笑,“久等了。”
陳傳擡手壓了下帽檐,平靜的說:“我說過,沒有區別。”
祁千揚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從此刻開始的每一秒都是在消耗他的生命,他大喝一聲,一個大旋身,奮力將長鞭往前一甩,鞭身上的力量一節節往前推動,最後到達鞭稍之上,
陳傳這時旁側一挪步,身旁傳來一聲轟然爆響,剛纔所站立的地方頓時炸開一個大坑,這幾乎不亞於小型炮彈的轟爆。
他沒有去管這些,而是刀置身後,俯身向前衝去,脖子上的圍巾被向後扯動的飄飛擺動。
那鞭身打擊過後,便就高高彈起,再在一股力量牽引之下向後迅速扯回,然而此刻可以看到,那收撤的速度與陳傳衝來的身影幾乎是平行的。
祁千揚感官的提升讓他清楚的看到了這個場景,他沒想到陳傳的速度居然比剛纔所見到的更快了,然而他很快就將知道,這種提升不僅是在速度上,在其他各方面也同樣如此。
在連續斬殺了諸多敵手後,陳傳與第二我的共鳴正在加深之中,在第二我重合的狀態中,他的實力是在與每一個強手的戰鬥中逐漸拔高的。
祁千揚察覺到了不對,在陳傳到來之前他根本來不及將鞭子撤回,所以不得已擡手一架,手臂之上綻放出一圈微微光亮,擋住了那下劈的長刀。
因爲刀上所能承載的靈覺之力是有限的,遠不及在自身肢體上所附着的來得多,所以在靈覺之力充盛的情況下,徒手接擋兵器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雖說這樣可能比較耗費精神,可他這個狀態只能維持兩分鐘左右,在這個過程中,所有的狀態處在巔峰,所以根本不用去太過去計較這當中的消耗。
刀光紛飛,陳傳一連斬出數刀,卻被祁千揚全數擋下了,他見後者似是絲毫不受刀上勁力的影響,並且出招速度上也跟得上,知道這應該是其所處狀態的加持之力。
見刀斬不起作用,他立刻改換進攻方式,鬆手棄刀,疾入內圈,以散手來攻。
祁千揚見他一下衝上來,立刻肩膀一轉,甩手如鞭,掌緣之上一圈光亮十分醒目。
啪的一聲,雙方的拳掌接觸在一起,霎時間爆裂的空氣四溢,靈覺之力炸如火花,這一刻第二我上虛化了一下,而祁千揚亦是面不改色,在秘技作用之下,異化組織足以承受這樣的力量,尤其是他的伏命勁,與這個秘技更是格外匹配。
陳傳眸光一閃,雙手貼着對方一撥一拿,擒捉勁力隨之滲透進去,雖依舊是不起作用,但他卻成功扣拿住了對方的手臂。
祁千揚一把被抓住,神色一變,被接觸的地方的靈覺之力向外溢出,然而陳傳手掌那裡同樣光亮不減,一時相互消融,這時陳傳將其人往自己這裡一拽,同時一拳往其腹部擊去,拳面之上暴起一圈氣波。
他的勁力滲透雖然不起作用,可實實在在的肢體力量卻非是對方能抗衡的,祁千揚一下就被帶動了過去,另一手急忙鬆開鞭柄,封擋在拳勢路徑之上。
然而那一拳力道奇重無比,他的手被倒推着回來砸在了腹部上,上面微光瞬間消融,掌骨隨之咔嚓一聲碎裂,重擊之下渾身猛地一震,人幾乎要倒飛出去,可陳傳再是將他一把拽了回來,起膝往上一頂,轟的一聲,這一頂之下,祁千揚整個人拱背如蝦,雙腳瞬間離地,雙眼幾乎突了出來。
陳傳這時一帶他的手臂,身軀往裡一靠,貼着其身往下使力一甩,轟的一聲將之砸在了地面上,隨後順手拿過落在那裡的那根長鞭,迅速在其頸脖繞了一圈,再是向兩邊猛地勒緊。
祁千揚悶嗚一聲,拼命掙扎起來,可任憑他怎麼扳動拍打,那拿住長鞭的手都如鋼澆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陳傳剛纔就看出來了,祁千揚每時每刻身上都存在着一種消耗,這個狀態應該持續不了多久,所以他只是在那裡靜靜等待着。
祁千揚在那裡死命的翻滾扭動,並嘗試運使各種秘技勁力,還竭力發動靈覺之力對抗,致使頸脖那裡微光溢散。然而這一切卻被陳傳死死壓制住,並同樣以靈覺反制,這使得他所有努力都成了無用功,僅只是在原地撲打錘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坑洞,草莖灰土四散飛揚。
兩分鐘時間很快過去。
到了這一刻,祁千揚本來狂猛的力量好像在忽然間消失,其整個人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原本飽滿結實的肌肉乾癟了下去,兩眼深深凹陷入內,短短片刻間,就好像剩下了一具被幹枯的皮肉包裹着的骨架。
陳傳這時雙臂向兩旁使力一掙,咯嘣一聲,祁千揚的頭顱竟被他絞的一下從身體上蹦了下來,骨碌碌翻滾了出去。
到了這時,他才鬆開了手,任憑那具乾屍一般的軀體躺倒在了地上,然後他直起身,走到了那頭顱的前方。
祁千揚臉上皮肉蠕動,將腦袋撥轉到了正面,他看着上面的陳傳,咧嘴說:“老師會來找你的。”
陳傳目光俯視下來,說:“他不來找我,我遲早也會去找他的。”他擡起一腳,猛地踩了下去,祁千揚還想說什麼,啪地一聲,整個腦袋就被踩爆了開來。
解決了此人之後,他目光往遠處看去,見到瑟比爾少將一行人居然從這裡離開了,並且在以極快的速度脫離此處,因爲其速度很快,所以僅是片刻的時間,視線中就只是剩下了一個黑點了。
他看了一眼,伸出手去,朝着對方的背就是一抓。
瑟比爾少將正跑動之中,忽然一個趔趄,捂着肚腹跪了下來,他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那裡在裡面翻騰跳躍,並撕扯啃咬自己的異化組織和內臟。
還不止這樣,這東西似乎正試圖往自己的腦子裡爬去,而其似乎是無形的,身體中的各個組織似乎都對其構不成什麼阻礙,這讓他不由大驚。
他精神力量一動,試圖將其驅趕出去,要是之前的狸貓很可能就此被他從身體逐出來,而身上的傷勢一會兒就能修復。
可是狸貓在吸收了遺落物上的力量之後,已經不是精神力量能夠輕易壓制的了,並且這種舉動還似乎激怒了它,在裡面加劇折騰起來。
和瑟比爾少將一起跑的還有不少人,但是此刻沒有一個人回頭,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根本不敢。
瑟比爾少將這時只能從心臟中泵出更多精血,用以修復那些損傷,同時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跑去。
蟲潮就在他的身後,他無法在此停下,必須快點離開這裡。
而且他判斷這是陳傳所弄的手段,根據他的經驗,這種手段是有一定距離的,只要離開的足夠遠,就能擺脫出來。
陳傳看出了他的目的,狸貓怪談的確是有一定距離的,不過這個距離可能很大,當初在中心城隔着幾個區都能起作用,現在恐怕更長了,憑着其此刻的速度可能不知道能不能捱過,就算捱過,也要再過蟲流沙這一關。
他沒有再去管這個人,轉身回來,走了幾步,來到赫羅斯剛纔踩下遺落物的所在,只是朝那裡輕輕一踢,一股勁力傳遞出去,泥土好像被翻動了一下,那東西就自己從裡面滾了出來。
他彎腰下去,將這東西拿了起來。
遠處一陣振翅之聲傳來,朝鳴此刻飛了過來,雙足還抓着一個輕飄飄的行囊,到了他身邊後,雙足一鬆,放了下來,隨後收斂翅膀,昂首落在了他的身邊,發出啾的一聲。
朝鳴很聰明,在蟲流沙出現的時候,就飛了出去,試圖將他隨身攜帶行囊帶至他身邊,可由於行囊非常重,一次帶不了,所以將爪嘴將行囊的拉索解開,然後將裡面本就分裝各個包裹內的東西分十餘次一個個帶過來。
最後還不忘將這已經空了的行囊帶回來。
陳傳不禁點頭,朝鳴這次做的很不錯,要知道這行囊裡面,還有他今後需要用到的藥物,放在家裡他並不放心,所以一直帶在身上的,這東西可不能遺失。
他摸了下朝鳴的腦袋,從包裹裡拿出罐頭打開,給它餵了一些特製的營養糧。
這個時候,身下動靜越來越大,放眼看去,周圍地面已經擡升到了一定的高度,距離地面足夠三四十米高,此刻他差不多已是能夠看清身下的東西部分樣貌了。
那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類似蚯蚓的東西,全身有着一圈圈的硬殼和凹凸不平的褶皺,其身軀一眼望去蜿蜒盤轉,至少長達數公里,而底下是無數正在蠕動的粗壯腹足,正緩緩推動着其前進。
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剛纔就已經差不多猜到這是什麼了,現在看到了,更是能夠確定了,這樣的話,在蟲流沙肆虐的情況下,似乎不必急着離開這裡。
不過說起來,徐隊長他們現在在哪裡?想到這裡的時候,他似有所覺,望向某一處,那裡正有不少人影正迅速往這裡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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