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瑰懵了,真不理解爲什麼會這樣。但六耀的命令她不敢違抗。
帶一批高手死在商盟,這是給商盟的交代,也是承認此事乃這些高手所爲。
身爲六耀,爲何要如此憋屈?
敢污衊六耀的唯有六耀,莫非其餘五耀真商量好了?真要對付它們生命一道?就不怕逆古嗎?
人類耀域不斷有人前往六耀戰場。
有人看見陸天虹都去了。
也有人看見曾經的傳奇高手慧殘走出,前往六耀戰場。
楚鬆雲去了天上宗,做什麼不知道,但他沒有立刻去六耀戰場,而是先留在了天上宗。
天上宗也在議論,事態發展的太快,總感覺他們被繞過了某些情況。
氣運一道爲何那麼快替商盟發聲?
楚家這段時間也太活躍了。
商盟那邊面對天上宗的調查,死咬着命終不放。其實天上宗知道命終並未出手,壓根就沒有生命一道出手的跡象,怎麼看都是商盟自己在演戲,然而就算再假的戲,商盟還是不承認,面對天上宗的壓力都不承認。
天上宗只能認爲背後是楚家在做事。
所以楚鬆雲來了天上宗,天上宗將他留下詢問。
若是楚家所爲,必是楚鬆雲一手主導。但楚鬆雲竟也一口咬定就是生命耀域所爲,讓天上宗看不懂了。
想弄清真相,只有請出老祖。
長屠走出,面見楚鬆雲。
楚鬆雲冷冷看向長屠沒有說話。
長屠嘆口氣:“這麼久了,你還是有怨氣。”
楚鬆雲冷聲開口:“那是我師父,如果長舛前輩被彌主所殺,你能放下嗎?”
長屠搖搖頭,沒有再多說,已經爭論那麼久,誰都無法說服誰。
彌主殺陸隱,第四壁壘衆人同樣悲痛。畢竟他們也是跟隨過陸隱征戰主一道的,被陸隱保護過。
但人已死,有些事沒必要抓着不放。
彌主對這些人也很好,他們看在眼裡,否則哪來的傳承古族,哪來的七氏隱族。
只能說他們出自第四壁壘,與彌主的感情更深,不可能因爲跟隨過陸隱,就與這些人一樣離開天上宗。
陸隱是有一批狂熱追隨者,但不是所有人都會放棄一切追隨他,不現實。
“此次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對生命耀域出手?”長屠問。
楚鬆雲閉起雙目:“無需解釋。”
長屠無奈:“老朋友,說句實話都不行?我天上宗面對其餘五耀從未退宿過,不管什麼理由,你說,天上宗就去做,哪怕攻打其餘五耀。”
楚鬆雲依舊沒有回答,就這麼閉着眼,“我與長在做了交易,沒有天上宗同意,暫時不離開。我想休息,你可以走了。”
長在是當今天上宗宗主。
長屠深深看了眼楚鬆雲,轉身離去。
這麼多年,他的脾氣也被磨平了。
“其實誰不爲陸主鳴不平?師父雖留在天上宗,卻很久很久沒與彌主說話了,但人類文明的路終究要走下去。”說完最後一句,長屠才離去。
在長屠走後,楚鬆雲睜開。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他並不怪第四壁壘的人,但人終究是人,是人,就有慾望,有情感。
讓他們選擇,寧願選擇上個時代被師父帶着逃亡,也不願意留在這個時代。
歷史可以證明現在的時代是對的,但歷史沒有情感。
生命耀域,陸隱坐在耀光艙內,看着楚鬆雲發來的星空圖露出笑意。
楚鬆雲之所以願意留在天上宗,就是做了交易,讓天上宗交出未邏文明這些年蒐集的所有星空圖。這是未邏文明與天上宗的秘密,當今時代,就連其餘五耀都得不到,唯有天上宗能得到。
其實以七氏隱族的權限,可以看到部分星空圖,可卻看不到全部。
天上宗將這份星空圖給予楚鬆雲,換取楚鬆雲暫時不動手,代價遠遠超過,但與傳承古族這些人做交易,天上宗向來如此。
死局無數年蒐集星空圖,相比這一份,只是九牛一毛。
怎麼說呢?
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
而未邏文明的科技在繪製星空圖方面更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若死局能掌握這份星空圖,還真未必輕易歸屬陸隱。
不過話說回來,當初轟破天爲什麼能打出那一拳?他可沒有如此詳細的星空圖。
陸隱打開光幕,看向星空圖,逐漸沉浸了進去。
耀光艙不斷接近下一個目的地。
天上宗,楚鬆雲並沒有待多久,長在就找來,隨便他去哪。
楚鬆雲都驚訝:“這麼快放我出去,這交易你們虧大了。”
長在苦笑:“與前輩交易怎能言虧,其實若前輩需要,隨時開口就行,天上宗必定雙手奉上。”
楚鬆雲看着他:“話說的好聽,你就這麼當上天上宗宗主的?”
長在也不惱,他修爲與楚鬆雲差不了多少,是第四壁壘當今時代的奇才,但面對這些老一輩強者,該有的態度必須要有,越恭敬越好:“不瞞前輩,歸悼進入戰場了。”
楚鬆雲目光陡睜,歸悼,彌雅的大弟子,歸零歸字輩第一人。
他進入六耀戰場意味着歸零的態度。
等於說彌雅,甚至彌主在默認此事。
連彌主都默認對付生命耀域,天上宗何來的膽子敢阻止。他們留下楚鬆雲是因爲不想把事情做絕,等待生命耀域的對話,而今不需要了。
楚鬆雲隨時可以走。
不管他是回楚家也好,還是去六耀戰場,都與天上宗無關。
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顯,各方都在推動對生命耀域的戰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整合。
很奇怪。
楚鬆雲走出天上宗,遙望星穹:“師父,你到底怎麼辦到的?”
一切的果皆來自因,因有多種,並非一個因只能有一個果,區別就在於--認知。
陸隱的認知超出旁人太多太多了,他在上個時代站在過宇宙最頂端,不管修爲戰力如何,不管這個時代擴容後主宰境是否最強,他既站過最高處,那份認知就被帶到了這個時代,因爲這個時代的最強者,依舊是上個時代的最強者。
生命耀域,陸隱關閉邏網,剛剛楚鬆雲聯繫他了,說出了歸零的態度。
陸隱面色平靜,結果在他預料之中,只是,更快,快的好像隨時在準備一般。
他原以爲就算針對六耀之生命,把它送去五耀對立面,也需要一段時間形成五耀包圍的局勢,然而這個時間直接被過渡了,只能說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份算計與能力。
六耀之生命是第一個,絕不會是最後一個,他們都看得懂,卻還是這樣。
無可阻擋之勢嗎?
小胖子瓊一點已經徹底震驚了,他看到了什麼?看到了楚家老祖楚鬆雲喊這位前輩,師父?
師父?
真的是師父。
他駭然看向蒼叔,目光不斷震顫。
蒼叔同樣如此,只是比小胖子表現的平靜很多,然而得知陸隱的身份依舊讓他難以想象。這個人居然就是那位,陸主。
他們來此之前並未得到這個消息,商盟那位女主人沒說,只是告誡他們一定要謙虛,甚至卑微,一定要照顧好這個人。
而今他們知道了,怪不得此人有着與陸主一樣的容貌,他分明就是陸主。
傳說中的存在。
得知陸隱身份,小胖子,拍的更狠了,簡直不要臉。一口一個前輩大人,一口一個多崇拜陸主,甚至想往上翻族譜,看與陸主有沒有親戚關係,蒼叔聽得膽顫心驚,急忙把小胖子壓住。
耀光艙震動,降落,目的地到了。
入生命耀域,陸隱有三個目的地,第一個,匯合死局。第二個,匯合駝臨與顏如玉。
而今這裡就是第二個目的地。
遠方,一道身影揹着雕像行走於沙漠之上,緩緩接近,身影在炙熱的高溫烘烤下扭曲。不過這點溫度對於修煉者來說毫無意義。
耀光艙打開,陸隱走出。
衆人緊跟其後,望向遠處那道身影。
身影停在原地,似看清了陸隱,然後消失,再出現已來到陸隱眼前。
陸隱看着面前這個依舊保持青年容貌,激動的雙目泛紅的弟子,擡手,放在他腦袋上:“辛苦了。”
衆人看清了此人,赫然是駝臨。
小胖子腿一顫,駝臨,這位,是那個傳說中的,駝臨?那個揹負陸主雕像行走六耀,當着其餘五耀的面都敢宣揚時代缺不了陸主言論的人?
那個至今爲止,據說在五耀地域被刺殺無數次,卻依舊活着的人。
他見到了。前輩高人吶
駝臨緩緩下跪,雕像壓在他背上,在後背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弟子,拜見恩師。”
一旁,沙漠同樣凹陷了兩道印記,那是顏如玉,與以前一樣尋常人看不到,但在陸隱眼裡卻很清晰。
陸隱看向顏如玉,同樣擡手放在她頭上。
顏如玉激動:“拜見恩師。”
陸隱身後,駟九食他們目光復雜,從楚鬆雲開始就這樣,本以爲能看他們笑話,可看到的卻讓他笑不出來。
駝臨,顏如玉,當今時代傳奇人物,聯手能對抗宰下境強者,於六耀橫衝直撞,只爲宣揚陸主之威。這樣的兩個人跪拜在地,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他們看到了。
陸隱扶起他們:“是師父沒照顧好你們,讓你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