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速來受死!

蜷縮是0,舒展是1。

在道家中,0是陰,1是陽。

在佛家中,0是空,是無限,1是實,是新生。

在計算機語言中,0是假,1是真。

在成都.

這個世界,是由0和1統治。

唐匪的身體先是蜷縮,繼而舒展,看起來是在做無用功。

其實是在將自己置身在虛實之間,以虛應實,以實應虛。

在焚獪的眼裡,此時的唐匪千變萬化,難以捕捉。

更讓他驚懼的是唐匪手裡的長劍,這一劍直刺而來,看起來直截了當。

可是,焚獪卻從中看出了數十種變化。

弔詭、陰邪、繁瑣,讓人避無可避,防不勝防。

他驚恐的發現,倘若自己堅持要將唐匪一刀斬成兩半,那麼,他就要面臨被唐匪刺中的風險.

這一劍,自己無法預測。

無法預測,便無法躲避。

這是什麼劍招?這是什麼功法?

他區區一個通幽境,是怎麼做到的?

不僅僅是樊獪滿臉震驚,就連身體倒飛而去的沈星瀾也瞳孔脹大,驚駭不已。

唐匪要幹什麼?

他要和樊獪同歸於盡?

唐匪死了

自己將如何抓住這一剎那的機會?

他的腦海裡甚至浮現起了一張精緻俏美的小臉,唐匪死了,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狹路相逢,勇者勝!

有死!

唐匪存着必死之心,使必殺之劍。

但是樊獪卻不願意讓自己折在這裡,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次消不了,以後再消。

他還有無限的可能,他可不願意放棄宗師的優渥生活和尊貴的身份。

他出生荒蕪人煙的雪域,被沈星瀾他們稱爲「蠻荒野人」,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走到這一步是多麼的艱辛,多麼的不容易。

所以,他打架的時候不要命,其實他比誰都惜命。

因爲他清楚,只有把敵人打倒,把他撕碎,嚼爛他的肉,喝盡他的血,他就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如果他被唐匪刺中要害,那麼,旁邊的沈星瀾將會給他帶來致命一擊。

樊獪的身體向後避了避,他的身體一躲閃,手裡的長刀自然就失了角度和銳氣。

嚓!

原本應當將唐匪斬成兩截的霸道一刀,僅僅是刀氣在唐匪的胸口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即便如此,也仍然給唐匪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一觸即分。

樊獪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之中,低頭打量着自己胸前的血洞。

他用兩根手指頭沾了鮮血塞進嘴巴里吸吮着,溫熱,鹹腥,是他熟悉的味道。

幸好他躲避及時,這一劍若是被他給擊實了,怕是要把身體給刺穿了不可。

這一劍,很是兇殘。

不過,他相信,對方肯定傷的更慘。

當他做出錯誤的選擇,想要硬接自己這一刀的時候,那就必須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擡頭朝着對面的唐匪打量過去,衣衫破裂,嘴角溢血

焚獪瞪大眼睛看向唐匪,不對,情況不對。他明明被自己的刀氣所傷,爲何胸前的皮肉沒有外翻?爲何沒有鮮血淋漓?

按照他對這一刀的理解和傷害度的計算,他的傷口這個時候應該正在向外噴灑鮮血纔對。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在剛纔的交手當中,唐匪竟然佔據了上風?

他不僅僅沒有吃虧,反而佔了天大的便宜?

畢竟,自己見血了,而他卻只是被劃開了衣服。

疼!

火辣辣的疼痛!

皮肉就像是要被大力撕扯開來一般,骨頭也像是被重錘敲擊,快要斷成兩截。

唐匪覺得自己呼吸急促,汗水都快要把遠航服裡面的打底衣都給浸溼了。

一半是疼痛,一半是驚嚇。

樊獪這一刀實在是太可怕了,僅僅是外溢出來的刀氣就能夠重傷自己。

也幸好他在關鍵時刻膽寒了,不敢和自己以命搏命。

不然的話,若是被他那一刀給劈實了,自己怕是已經身首異處。

“你是怎麼做到的?”樊獪盯着唐匪,出聲問道。

“百分之一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賦。”唐匪隨口應道,這是藍星大災變之前一位老人說過的話,老師激勵學生的經典格言。

“這不可能.”樊獪的視線落在唐匪胸前的傷口處,臉色陰沉的說道:“你是不是穿了什麼軟甲?不然的話不可能能夠擋下我這一刀的攻擊。”

“軟甲?”唐匪搖頭,說道:“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你說我師兄穿了,情有可願,他們家財大氣粗,用什麼樣的寶貝都不奇怪.我一箇舊土來的流民,哪有資格穿這個?”

他確實沒有穿軟甲,他只是把好兄弟凶神贈送的那條黑色斗篷給裹在了遠航服裡面。

原本這一招是爲了提防沈星瀾的,萬一沈星瀾圖謀不軌,突然間出手對他發動襲擊.

他可以藉助斗篷的防禦能力爲自己擋下這一擊,然後趁勢將他幹掉

這是臨行前的那個夜晚,他和小胖商定好的斬星對策。

主要是他提出創意想法,小胖點頭附和.

沒想到卻替他擋下了焚獪這一刀。

唐匪之所以使出《幽冥圖卷》的第三劍,一是因爲這一劍刁鑽詭異,凜冽無匹。

另外,他也想用這種「以一換一」的方式解決掉焚獪。

他有斗篷護體,能夠替他扛下大半的傷害,至少能夠保他不死。

卻沒想到,關鍵時刻焚獪慫了

這也讓唐匪失去了一次非常重要的機會。

身上的防禦裝備曝光,怕是焚獪不會再給他這樣的機會了。

焚獪的視線落在沈星瀾的身上,沈星瀾臉色慘白,表情冷峻,因爲剛纔被一刀拍飛的緣故,使他的嘴角溢出大量的鮮血。

“我沒穿。”

他的視線也同樣瞄向了唐匪胸前的傷口處,那有極強防禦能力的遠航服被瞬間切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可是,他身上的那件黑色衣服卻不見有任何的破損之處.

這是什麼防禦服?

他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寶貝?

就是市場上最先進的堅甲,也很難抵禦宗師境的全力一擊。

可是,他那條軟綿綿的衣服怎麼就做到了?

這傢伙,或許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更難應付一些.

“我師兄說他也沒穿。”唐匪出聲說道。

焚獪表情猙獰,狂笑出聲,看向唐匪和沈星瀾說道:“穿了也好,沒穿也好焚爺不跟伱們玩了,下一刀,我就砍掉你們的腦袋,切開你們的喉嚨.”

“我倒是要看看,腦袋掉了,喉嚨開了,那個時候,你們還能不能活.”

他手提長刀,腳踏山河,厲聲喝道:“小子,速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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