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亦連忙伸手,想要擦掉魏若臉上的淚水,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也擡不起來。
“你別動,你身上有很多傷口,我好不容易纔全部止住血縫合好的,要是再弄出血了可就麻煩了。”魏若忙道。
“不……哭……”魏瑾亦艱難地發聲。
“我沒哭,我是高興的。”魏若說話的時候眼淚依舊在流淌,但她也是真真切切地在高興着。
魏若的手輕輕地握住了魏瑾亦的那隻試圖擡起來的手。
魏若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任由自己眼角的淚水流淌而下。
魏瑾亦也在望着魏若那雙明亮的閃着淚光的眼眸。
此刻他們之間應該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的,但又好像並不需要言說太多。
二人相視許久直到秀梅進門打斷了二人。
見到魏瑾亦甦醒秀梅也高興壞了。
“王爺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告訴大家!”
緊接着她便跑出屋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衆人。
頓時院內的衆人懸着的心就都落了下來,陰霾散去,喜悅之光照耀到每個人的身上。
之後魏若讓秀梅去煮了青菜蝦米粥過來,特地煮得特別稀爛,方便如今的魏瑾亦吞嚥。
魏若坐在牀邊親自給魏瑾亦餵食。
魏瑾亦吞嚥困難,魏若便喂得特別的緩慢。
等喝完了粥,魏若又給魏瑾亦餵了熬好的湯藥。
而後,魏若掀開了牀上的被子,開始解魏瑾亦的衣服。
“你……”魏瑾亦想開口詢問魏若這是要做什麼。
雖然話沒能說出口,但魏若已經猜到他想要說什麼了。
“給你換藥施針。”魏若向魏瑾亦解釋。
眼看着自己的身體裸露在了魏若的面前,魏瑾亦的神情肉眼可見地變得尷尬羞澀了起來。
哪怕他如今因爲氣血兩虛臉頰不紅了,魏若也依舊能從他試圖閃躲的眼神之中察覺出來這一點。
魏若並未因魏瑾亦的害羞而停止手上的動作,因爲這事沒有別人可以替代,只能她來做,尤其是施針。
不過這一次,魏若並未藉此機會出言調戲魏瑾亦了。
那一道道傷口,都彷彿是落在她心上的。
他的這副身軀,她只想儘快修復如初,哪裡還能有非分之想,哪裡還會想要調戲他。
昏迷的時候魏瑾亦並不知道魏若在對自己做這些,如今醒了,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眼睛能清楚地看見……
魏瑾亦緩緩地轉過頭去,將視線轉向了牀的內側,不去看魏若的動作。
但即便不去看,他依舊能感覺得到魏若在他身上的每一個動作……
一炷香的時間後,魏若重新將魏瑾亦的衣服穿上,衣帶繫上,被子蓋好。
然後魏若對魏瑾亦說:“二哥,等你好了,我有一些話要對你說。”
魏瑾亦不解地看着魏若,然而魏若並未再往下細說了。
接着魏若起身來到門口交待張毅去給一個人送信。
其實早該去辦的,只是這兩天心思都在魏瑾亦的傷勢上了,便沒能想起來。
魏若叮囑張毅速度要快,片刻不要耽誤。
張毅雖然不明白魏若此舉何意,但還是照做了。###
傍晚時分,魏若在房內陪着魏瑾亦。
窗外金黃色的夕陽美如畫卷。
魏若坐在窗前給搗藥。
魏瑾亦就在牀上躺着,望着魏若所在的方向,看得出神。
魏若一擡頭就看到他在看自己,嘴角揚起一抹笑。
魏瑾亦本就溫柔的眼睛裡也多了一些笑意。
不管前路如何,不管過往如何,只這一刻,在這一間簡陋的黃泥屋裡,他們兩人在一起,內心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滿足。
突然,房門打開,秀梅着急地跑了進來,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
“小姐,外頭來了很多人,將小院圍起來了!”
秀梅一臉焦急之色地向魏若彙報道。
“是什麼樣的人?可是穿着盔甲的士兵模樣的?”魏若問道。
“是!”
魏若蹙眉,看了一眼牀榻上的魏瑾亦,“二哥稍等,我去處理一下便回來。”
說完魏若起身出門,走到門口時魏若吩咐秀梅和房門口的柯崇山:“秀梅你去小勇哥身邊,不要讓他出去;柯大哥你守着王爺,不要讓他動彈一下,無論外面有什麼動靜。”
穿過院子來到院門外,魏若看到了一羣騎在馬上身穿鎧甲之人。
這打扮正是守衛軍!魏若心頭一凜。
魏若出來的時候,虞子修正在與這些人對峙。
“幾位官爺,我乃山西過來的商人,途徑此處,還望各位官爺行個方便。”
他自稱是商人,試圖矇混過關。
“放屁!你們可不是什麼商人,雖然你長得一副商人老奸巨猾的模樣,但你這身打扮可不是商人該有的!”
對方並不吃這一套,氣勢洶洶地喊道:“識相的趕緊讓開,讓我們進去搜人,我懷疑有女真部落的奸細藏在你身後的宅子裡。”
虞子修眉頭緊鎖,他不清楚這些人的目的,王爺又身受重傷,他自是不可能放他們進去的。
然而要是正面起衝突,以對方的人數和他們如今的情況也是難以應對的。
就在這時候,男裝打扮的魏若走到了虞子修的身前,對着守衛軍的人抱拳:“不知守備田大人前來所爲何事?”
虞子修詫異地看向魏若。
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有幾個普通士兵,並沒有見到守備的身影,爲何魏若會這麼說。
魏若神色鎮定,成竹在胸。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比其他人更爲厚重的將軍鎧甲的中年男子騎着馬來到了隊伍最前面。
此人正是薊遼邊境守衛軍的守備田元德。
田元德居高臨下地望着魏若:“你小子是什麼人,竟然知道我在這裡?”
“田大人應該知道我們是睿王府的人。”魏若沒有隱藏,直接亮明瞭身份,並且她也知道對方是知道他們的身份的。
“不錯,我知道你們是睿王府的。”田元德承認了。
“既然如此,田大人此舉是何爲?”
“本將是前來捉拿通敵賣國的奸細的,我知道你們睿王府的人窩藏了他。”田元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