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你說是不是各種行業要進行大規模的調整了，或者說有些行業已經開始被放棄了？”
看着季東來通過一個耳麥各種解構，姜昊坤都被驚呆了，這絕對不是小米的一個小愛同學或者天貓盒子這些低端性能工具。
而是一個集成了人們可視範圍內的各種構架，想通了一切讓姜昊坤後背發涼。
這東西在工廠內全面鋪開，哪裡還需要什麼所謂的管理人員？工人到點上班，加上一個總務部門適當安慰即可，剩下的到點下班。
整個中層管理幹部全部可以下崗，甚至更絕一點，季東來把芯片智能化實行到機器人智能製造領域，根本不用工人，全部工廠就是有經驗的工程師配備這樣一部耳機。
然後工廠維修團隊加上智能控制週轉車，哪裡還需要任何一個工人？
沒有工人就不用考慮現場環境是不是有污染，噪音是不是可控，工廠規模也會變得更小，出貨速度會變得更快，產量也將大幅提升。
“光是行業麼？”
季東來看着姜昊坤的眼睛，一句話讓姜昊坤心裡咯噔一下，暗道自己猜對了。
“不用驚訝，世界各國都在做一件事，尤其發達國家做了幾十年。全球化是怎麼來的？內核驅動就是價值驅動，去勞動力價值要素最低的地方搞生產加工。”
“到消費能力最高的地方銷售換錢，把任何一個產業都佈局到最合理的地方去。這樣做的直接結果你是可以看到的，例如米國的現在……”
季東來說着通過耳機直接開始展示米國地圖，季東來點了上面的幾個點，地圖瞬間放大。
接着一個個街區開始出現，破敗的工廠，遊離不定的人羣，損壞的柵欄，雜草叢生的花園和街道，沒有人會相信這就是世界燈塔國。
“這裡是世界上消費能力最高的地方，我現在反問你一個問題。米國當年進行大規模的產業轉移時候是不是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呢？你要知道一個世界超級大國，超級經濟體，對任何政策可能產生的後果都是有數據分析和模型建造的。”
“他們四五十年前實際上就預想到了這樣的後果，然後呢……”
季東來不等姜昊坤那邊說什麼，直接說出肯辛頓大街幾個名字，分分鐘喪屍街道出現在畫面中。
姜昊坤身子一哆嗦，對方很難想象自己印象中美好的燈塔形象竟然是這樣的。
“你是說世界上最先進的文化在進行最齷齪的政策？”
看着畫面中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畫面，姜昊坤此時已經有些嚴重懷疑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不準確！整個世界其實都知道發達國家在做什麼，他們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有被政策裹挾的這幫人不知道國家在做什麼。”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這些人不是過剩勞動力，他們只是結構性的多餘。在新技術革命來臨的時候，大部分人會進一步被放棄，這在歐美髮達國家做的最充分。”“從工業革命到現在，已經有無數波人被工業化的進步所放棄。畜力被蒸汽機燃油機取代的那一刻註定了很多以前提供勞動力的牲畜會上了餐桌，不再受到人們的青睞。”
“中國的領導階層絕大部分人還在執行的是一件極力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的舉措，但是很難，怎麼能夠做到，這是考驗一個領導集體智慧的大問題。”
“這是一個巨大的社會問題，世界難題，在西方的觀點來看這是無解的，也不需要解決的事情。因爲達爾文給這個問題歸結了一個特別適用的思想：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信奉這個理論後，你是不需要對任何事情感到羞恥的，任何人被殺或者殘害，哪怕說一個國家的滅亡都是因爲他太弱了，這是自然教會我們這麼做的！”
看着姜昊坤的樣子，季東來擺擺手，不忍心繼續說下去了，真的繼續解構，弄不好自己的接班人要崩潰了。
此時姜昊坤擦了一下鼻子，對方自小就在母親的庇佑下長大，絕大多數東西都是很難接觸。
控制慾極強的母親帶來的最大不好就是讓孩子的世界觀容易崩塌，現在季東來的話語如同把姜昊坤的世界重構了一下，此時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說多了害怕了？”
看着姜昊坤的樣子，季東來給對方泡了一杯咖啡，姜昊坤努力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其實不用擔心，任何新時代都有餘溫的！蒸汽機時代，哪一個地方擁有煤炭，那就是世界的寵兒，當年中國的晉商多牛掰？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近現代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內燃機時代來臨了，中東那片人們最不喜歡的地方人一下子成了世界的寵兒，哪兒說理去？現在我們其實也在做一件迎着時代潮頭的事情，別那麼悲觀哈……”
壓的越狠，給的越多，季東來一句話說完，姜昊坤那邊直接擡頭，眼睛越來越亮。
“季哥，原來你佈局這麼多年的光伏和集團各種科技延伸，都是爲了這個……新能源革命對不對？”
看着季東來的樣子，姜昊坤終於把所有關節想通了，季東來重重的拍了一下姜昊坤。
“孺子可教也，剩下的事情重點在哪裡自己把握吧，讓我省點心。今天的談話僅限於你我知道，第二個人不要透露，沒事去沙特那邊溜達溜達，每一個時代都是有餘溫的，不要不相信！”
不在理會姜昊坤，季東來再次開始欣賞美妙的音樂，爲了獲得足夠的無損音樂，季東來讓耳麥翻山越嶺找到了無數個源文件，現在電腦裡面的硬盤都已經滿了，全都是那種高品質音樂。
姜昊坤並不是那種智力和能力不夠的人，只是被自己母親壓抑的太久了，給足夠的支持和時間，信心很快就能夠回來。
看上去季東來總是壓着姜昊坤一頭，這實際上是因爲季東來帶着上一世的經驗過來的，如果沒有這些，季東來知道自己連給姜昊坤提鞋都不夠。
事實證明，姜昊坤這種階層和水平的人物，只要給了足夠的指導和信心，做任何事情都是季東來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