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娘們兒是誰找的，看看這個節目到底是誰讓這麼做的？我們好不容易花了那麼大價錢佈局，現在全都被曝光了，尼瑪的，國家肯定會對我們開始限制了的。”
“就是，這娘們兒是誰的，給我找，馬勒戈壁。我們花了那麼多錢布局菜市，現在好了，一個訪談大家都知道了，混蛋……”
一幫大佬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各種輩分滿天飛，都在罵一個人：張擇和他們的製片人。
這家地方電視臺的電話被打爆了，辱罵的居多。
至於這家電視臺的經理，此時都被問候了無數遍，問題只有一個，誰讓你們做的這個節目？咱們有仇麼？
上一級領導現在也非常惱火，畢竟這個節目的影響太壞了。
誰也沒想到，一個地方臺的這種惡作劇，會影響這麼大。
田野在電視機前此時看着屏幕，目光呆滯，旁邊的吳真站在那裡，此時心情負責，表情十分精彩。
“叮鈴鈴……”
吳真和田野那邊正在思考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吳真趕忙接了起來，單手捂着話筒，那邊田野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
“孫子，你終於來電話了。讓你辦的乾淨點，你特麼怎麼還被拍到了，你現在在哪？”
電話那頭是吳真僱傭的負責鬧事的總負責人，此時對方穿着黑色衛衣，戴着帽子，正神情緊張的看着周圍，身體藏在公用電話亭裡面。
“尼瑪幣你到底是誰，爲了你的事情我手下的人都損失乾淨了，加錢！你特麼不是說鬧起來就行了麼，現在我們的總部都被抄家了。”
“這次老子的損失都在伱的手上，馬上給老子賬戶打錢，不然我就把你的電話曝光，讓他們找到你。”
對着電話罵罵咧咧好一陣子，混混怒砸電話亭。
“給他！”
吳真正在角落裡電話，田野那邊遞過來一個卡片，吳真身姿哆嗦一下。
“錢怎麼給你，你以前的賬戶保證不會被跟蹤麼？給我一個新的賬戶，我讓人轉給你。拿到錢趕緊給我滾得遠遠地，別讓人找到你！”
看着田野手上的卡片，吳真心中狂跳不止，電話那頭黑色衛衣男此時臉上終於漏出笑容。
“你特麼讓我留下我也不留下，我賬戶馬上發給你，孫子咱們撒有哪啦！”
掛斷電話，衛衣男大搖大擺的走出電話亭，四處看了一眼，搖晃着身體走向自己的小車，渾然不知街邊的監視器動了一下。
五菱小車在夜色下非常小巧，在清冷的街市上根本不足爲奇。
“滴滴滴……”
前方一臺超長半掛車正在掉頭，衛衣男瘋狂的按喇叭提示，那邊司機不緊不慢的在指揮。
“尼瑪幣，躲開，老子着急趕路呢！”
那邊司機還在不緊不慢的指揮，衛衣男急得要命，打開車門就要過去理論，結果剛出車門腦子重重的捱了一下，下一刻幾個人把衛衣男的喉管割斷，接着車子丟進路邊。
從半掛車裡面拉出一個油桶，整個車上撒上汽油，伴着一根火柴丟過去，整個汽車燃起熊熊大火。
一直到車子燒的差不多，半掛車這纔開走，就跟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江雪的病房裡，酰長城正式正襟危坐，手裡拿着一張單子。
“你說季東來小時候也不是很討厭是吧？同樣是工人子弟，你們算得上是門當戶對，沒走到一起很可惜。”
“季東來現在爲國家做了很多貢獻，你們卻在偷竊，這讓人匪夷所思。”
酰長城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看看江雪身上鍊接的儀器，上面在提到童年的時候，江雪的情緒明顯的波動了一下。
“你沒有資格審判我們，我們這幫人的父輩爲國家沒做出貢獻麼？國家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幾次下崗我們家都攤上了。”
“我最懷念在東北的日子，工廠裡面什麼都發，我們生活很好。後來到了關內家裡生活也好了一陣子，我父親憑藉自己的本事，讓我們一架過上了好日子。”
“後來我父親爲了救一個工友，死在了工廠裡面。按照法律我父親是應該評委英雄，晉升烈士，最起碼我們全家都能夠衣食無憂。”
“可是他們的領導就是不給我父親評，而且說我父親導致了那場事故。我母親一趟趟到工廠那邊去找，結果又怎麼樣呢？”
“酰長城，你不會明白我們這幫人曾經經歷的東西，你們從小就衣食無憂。你體會過每天只吃一頓飯麼？在河北雪後空蕩蕩的屋子裡，冰冷的牀鋪上，我發着高燒待在冰窖一樣的房子裡。”
“渾身打着擺子，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我。我母親去幹什麼了知道麼？他去陪那個領導了，他滿意了，我父親成了烈士成了英雄，多麼諷刺。”
“所以我特別恨你們這幫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口口聲聲工人老大哥高尚，大筆一揮我們就得背井離鄉了，大筆一揮英雄成了導致事故的人，享受夠了把我們本該享受的東西你還給我們，美其名曰自己要堅定地站在公理和正義一邊，你們是什麼東西？”
“後來我母親乾脆委身給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你知道每天面對這樣一個僞君子是什麼感受麼？就跟我現在看到了你一樣噁心。好在我母親的付出讓我接觸到了不一樣的世界，那時候我才知道，這幫僞君子的真面目。”
“他坐那麼高的位置很好……”
一半咒罵，一般傾訴，江雪說到自己童年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
很多時候恨不得直接殺人，書記員那邊看着酰長城，雙手飛快的記錄，時刻等待酰長城要求停止的聲音。
按照江雪的敘述，這個深處高位的人，白天在工人面前各種義正言辭，回到家裡立馬開始咒罵條條框框。
背地裡和各色人交流，也正是那個時候，江雪接觸了對方的一個國外同學。
對方是加拿大的華人，閩南口音。
第一次見面就給了江雪一百美元作爲紀念，從那之後兩人就沒斷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