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出手

第23章 再出手

鄭良琦雖然很怕丟人,但也沒有刻意隱瞞,而是有些尷尬的道:

“葉小郎的情況之複雜,實乃我等生平僅見,還需仔細討論方可確定。”

衆人哪還聽不出來,他們就是看不出是什麼病。

葉兌眼神裡已經帶上悲慼之色,他的兒子和孫子裡面,沒有一個能繼承家族學問的。

這個嫡重長孫雖然年幼,卻非常聰慧懂事,被他視爲衣鉢傳人,從小帶在身邊感情非常深。

誰知……

難道天真的不欲使我葉氏一脈興旺嗎。

陳景恪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他之所以同意當太孫之師,就是爲了救自己的重孫。

只是他沒有想到,連御醫都沒辦法。

病牀上的葉流雲看出了他的悲傷,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曾爺爺別難過,我沒事的,很快就能好了。”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葉兌再也控制不住一把老淚流淌而下。

朱標也是感同身受,心中不禁一酸,前幾日他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啊。

朱雄英看了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忽然開口道:“陳侍讀,你也給葉師弟看看呀。”

朱標似乎纔想起這一茬,也說道:“是啊,葉先生也是你的老師,景恪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

葉兌有些遲疑,御醫都束手無策,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能有什麼辦法。

三名御醫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沒辦法再阻止對方插手了。

而且他們也想看看,陳景恪到底能不能看出是什麼病。

要是他也看不出,那大家是一樣的,沒什麼丟不丟人的。

如果他能治,自己等人說不定還能偷學一招,這樣就算丟一次臉也是划算的。

想到這裡,鄭良琦就主動說道:

“葉先生,陳郎中的醫術有獨到之處,我們太醫院都要向他學習,說不定真能看出些端倪。”

葉兌見御醫都這麼說,心中信了幾分,更何況現在已經到了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時候,也別矯情了。

於是就說道:“景恪,勞煩伱給小云看看如何?”

陳景恪拱手道:“先生客氣了,我勉力一試。”

說着就來到牀邊準備做檢查。

葉流雲看着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年,充滿了好奇。

這就是那個揭皇榜救太孫,又診斷出皇后有病的少年嗎?

好厲害啊。

不知道他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陳景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朝他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就開始檢查起來。

其實剛纔他旁觀那麼久,已經知道了大致情況,對葉流雲的病情也有了猜測。

不過出於謹慎還是詳細檢查了一遍。

三名御醫已經結束討論,靜靜站在一旁,仔細觀察他檢查的步驟。

漸漸的他們發現,陳景恪的檢查範圍在一步步縮小。

不懂行的人看不出來,作爲老醫生他們卻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找到癥結所在,甚至已經知道什麼病了。

對方竟然真的知道?三人又驚又喜。看的更加專心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看漏了。

葉兌不懂醫術,只能忐忑的看着,生怕陳景恪也說沒辦法。

朱標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

朱雄英是最興奮的,又能看到陳侍讀施展本領了。

大約七八分鐘後,陳景恪終於結束檢查。

病人臉色發黃、憔悴、黑眼圈很重,舌苔淡白,口有臭味,脈象虛弱,且有發熱、噁心嘔吐、頭疼等症狀。

再結合他服藥之後,便秘和拉肚子來回循環,基本可以確定是什麼病了。

這次朱雄英率先開口問道:“陳侍讀,葉師弟得的是什麼病啊?” 衆人目光也齊刷刷的看過來。

陳景恪笑道:“腸道諸氣紊亂症,肝脾失和型。”

聞言,葉兌驚喜的道:“好好好,實在太好了。”

這是自葉流雲病情加重以來,第一次有人給出了疾病的名字。

朱標眉頭一挑,很是驚訝。

一而再再而三的查出御醫都看不好的病,他已經相信陳景恪的醫術,超過了諸位御醫。

可正因爲如此,他才感到驚訝。陳景恪才幾歲,這是何等的天賦。

三名御醫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激動。

腸道諸氣紊亂症,從未聽說過的名字,能學到新東西了。

鄭良琦也顧不上什麼臉面不臉面了,馬上求教道:

“還請陳郎中賜教,不知何爲腸道諸氣紊亂症?”

說完心情忐忑不已,這已經屬於偷師了,陳景恪就算罵他一頓都不爲過。

但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心,一種全新的疾病啊,他願意拼着被罵一頓的風險,也要請教一番。

當然,之所以敢這麼做,還是因爲陳景恪救治太孫和皇后時並未揹人,甚至還爲幾位御醫講解過。

陳景恪本來就是要出醫書的人,並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

況且醫術這東西,只有通過交流才能精進。

這個職業,也不存在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說法。

因爲好醫生永遠是稀缺的,只要醫術有可取之處,根本就不愁沒病人。

“醫家有精氣神之說,我們的體內有無數的元氣……平時這些元氣相互平衡……”

“葉小郎因驚嚇而損了神,繼而影響到肝氣……打破了腸內諸氣的平衡,纔有了現在的種種病症。”

這個病的真實名字,叫腸道菌羣失調。

前世很常見的一種病,長期服用抗生素的人羣,基本都會得。

因爲抗生素會滅殺體內的固定菌種,導致菌羣失調。

長期處在極端情緒裡無法自拔,也容易得。

比如悲傷痛苦。

葉雲流落水瀕死受到驚嚇又感染傷感,後治療不當發展成了這種病。

只是‘菌’這個概念太超前了,給他們說這個容易引起爭議。

所以他用了古人更能接受的‘氣’來代替。

果不其然,衆人非但沒有懷疑,反而露出一副不明覺厲的表情。

人能活着,可不就是因爲‘氣’在支撐嗎。

但問題來了,如何梳理腸道內的‘諸氣’呢?

鄭良琦沒有任何頭緒,只能繼續向陳景恪求教道:“不知該如何治療此病呢?請陳郎中賜教。”

此時他表現的比葉兌這個曾祖父還急切。

該如何治?

陳景恪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個病還真不好治。

前世有專門補充菌羣的藥物,都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治好,有些甚至需要三五個月。

現在他上哪弄這種藥物去?

但真要說起來,他確實有一個辦法能治這個病。

標準的中醫治療,效果比補充菌羣的藥物更明顯。

然而這藥有點重口味兒,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葉兌卻誤以爲他沒有辦法,一顆心又沉了下去,語氣中帶着點哀求道:

“景恪,你……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師弟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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