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5章 天要塌了啊(三百月票加更)

第155章 天要塌了啊(三百月票加更)

“陳景恪。”

李善長緩緩將自己腦海裡的人說了出來。

“他?”李祺連連搖頭:

“怎麼可能,他纔多大,怎麼能做出如此大手筆的佈局。”

“就算他真有這種本領,又如何取信於陛下?”

李善長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有他的能力,自然就知道該如何取信於陛下了。”

“額……”李祺被噎的語塞,理是這麼個理,可您老人家這麼說也忒傷人了。

“不是……您真覺得是他啊?”

李善長也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頭道:

“太巧了,巧到我不得不信。”

李祺疑惑的道:“什麼巧?”

李善長說道:“他出現的時機太巧,你想想,陛下是從何時開始佈局的。”

他自問自答道:“一切都開始於陳景恪出現後不久……”

“先是組建內閣,然後重啓科舉……”

“以前我以爲這一切都很正常,陛下廢除丞相之後,一直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四輔官制度和內閣制也有相像之處,是陛下自己想到的也正常。”

“可現在想想,太不正常了。”

李祺追問道:“哪裡不正常?我爲何看不出來?”

李善長回道:“那是你不瞭解陛下,他若有了什麼想法,會先施行然後在施行過程中一步步調整。”

“就以四輔官爲例,剛剛設立時就是個空架子,很多規矩都是施行過程中慢慢修改而成。”

“可是內閣不一樣,它一出現各項制度就非常完善。”

“從建立到現在,只進行過微調,基本規則依然是最初的那些。”

“說明這項制度是經過無數次推演的,這完全不是陛下的風格。”

李祺想想,確實如此。

倒不是說朱元璋做事衝動,不顧後果什麼的。

而是一項新制度,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缺點,需要在實施的時候進行調整。

內閣的基本框架,竟然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確實有點詭異了。

李善長又說道:“再說科舉,陛下確有重啓科舉之意,此事我也早已知曉。”

“所以之前從未考慮過有何異常,現在回想,也有異常之處。”

李祺想了想,道:“名額分配和刀筆吏磨鍊?”

朱元璋的對科舉的改動也就這兩點,異常之處也只可能在這兩個地方。

李善長搖搖頭道:“是名額分配。”

“陛下之前廢除科舉,就是覺得科舉進士能力不足,不堪大用。”

“經過十餘年思考,能想到用這種辦法來解決問題,並不奇怪。”

“但名額分配製度不一樣……”

“各地貧富不同,讀書人的水平有差距……”

“從而導致有些地方取中的進士過多,有些地方可能幾十年都出不了一個……”

“這種事情,在沒有發生之前,很少有人能想到。”

“伱仔細想想,包括糊名制、謄抄閱卷,全都是在出現紕漏之後,才做出的改進。”

“而這一次,還沒出問題,陛下就先將漏洞堵住了。”

李祺嘴巴張了張,他本想說,或許是之前的朝代出過這個問題。

但唐朝時中原纔是核心,南方還是流放罪犯的地方。

北宋也差不多,雖然沒了燕雲十六州,但北方依然富庶。

南宋直接偏安一隅,也就無所謂南北之分了。

說起來,還真沒有可借鑑的先例。

最終他只能說道:“這不正說明陛下高瞻遠矚嗎?”

李善長搖搖頭道:“我瞭解陛下,他若是有這樣的眼光,當年就不會廢除科舉了。”

這話着實有點不客氣,但李善長說出來,卻很有信服力。

李祺依然不相信這是陳景恪的主意:

“就算是有人爲陛下出謀劃策,也不一定就是他啊,或許有別人呢?”

李善長反問道:“除了他還能是誰?”

“皇宮看似密不透風,實則一舉一動都在世人的關注之下。”

“如此大才,進入皇宮就猶如錐入囊中,根本就無法隱藏。”

“你可曾聽說,宮裡出現什麼神秘人了?”

李祺搖搖頭,確實沒有。

可他依然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陳景恪布的局。

他入宮的時候才十三,今年也不過才十五歲,得多妖孽才能做出這樣的佈局。

李善長也知道,僅憑這些確實不足以讓人相信,不過他有更多的整局。

“那羣算學人搞出來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新算學就是出自陳景恪之手,這已經得到了證實。”

李祺點頭道:“新算學確實不凡,但這也只能說明他算學較爲高深吧?”

李善長說道:“如果只是新算學確實算不了什麼,可你想想新鈔上的新數字。”

“新鈔出現的時候,新數字纔出現不久,還未真正傳開。”

“陛下又怎麼會將一種剛出現的數字,印在寶鈔上?”

“而且還出現在好幾處顯眼的地方。”

“只有一種可能,新數字和新鈔,是同一個人做出來的。”

李祺啞口無言,這確實是一個比較有說服力的證據。

李善長年齡大了,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有些氣短。

停了一會兒,等氣勻了才繼續說道:

“太子組建金鈔局,提前半年就開始研究寶鈔,研究經濟之道……”

“他們手裡還有一本書,上面記錄的全是此道知識。”

“此書是從何處而來?”

“之前我還在疑惑,現在想來定是出自陳景恪之手。”

李祺忍不住問道:“您怎麼斷定是他所寫?”

李善長說道:“因爲之前他經常爲這些人講課……”

“一開始大家都以爲,他在傳授這些人算學知識。”

“現在想來,傳的根本就是經濟之道。”

李祺質疑道:“金鈔局那麼多人,若他傳的是經濟之道,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不泄露。”

李善長說道:“他只需要教少數最有天賦的人,然後這些人再去教其他人,秘密自然就能守住。”

“而且就算有風聲傳出,你會信嗎?”

李祺下意識的搖頭,現在他都不敢相信,更別提外面傳的了。

李善長說道:“軍戶制,當初多少人勸說陛下都沒用。”

“可是現在,陛下卻不聲不響的想要變革。”

“只可能是有人說服了他,並且給出了更好的解決方案。”

“你且拭目以待,用不了多久,陛下就會有後續措施跟進。”

李祺依然不願意相信。

倒不是他不相信有天才,可天才也要有個度啊。

能做出這種佈局,已經不是用天才二字能形容的了。

李善長自然能看出他的想法,嘆了口氣道:

“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這樣大的手筆,竟出自一個少年之手。”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辦法,能夠驗證我的猜測是否爲真。”

李祺連忙問道:“什麼辦法?”

李善長說道:“以我對陛下的瞭解,如此天才他一定會想辦法,徹底將雙方鎖定在一起。”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聯姻……”

“陳景恪才十五歲,家中三代單傳,聯姻對他的作用更大。”

“如果我的猜測爲真,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成爲駙馬了。”

“陛下的女兒裡,與他年齡相仿的就是福清公主。”

“所以……你就等着吧,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出了。” 李祺也不禁點頭,這確實可以作爲依據。

雖然大明不是很重視駙馬的出身,只在乎人品和才能。

陳景恪這兩方面倒是都沒問題,但他太孫伴讀的身份,反而讓他不太可能成爲駙馬。

能讓朱元璋無視這一切,將公主嫁給他。

陳景恪就算不是佈局之人,也定然與此人有極深的牽連。

李善長忽然感慨的道:“是我小瞧了他啊。”

“之前以爲他不與讀書人爲伍,反而和那羣學算學的攪渾在一起,難有大作爲。”

“現在才知道,他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做。”

“或者說,他不能這麼做。”

如此有才,還和讀書人叫混在一起,皇帝不忌憚纔怪。

王莽可就是讀書人共同推舉出來的。

李祺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事,說道:

“爹,您能想到這些,會不會有別人也能想到?”

李善長自信的道:“不會,只有對陛下有着極深瞭解的人,才能發現其中的異常。”

李祺一想也是,方纔他不就認爲,陛下高瞻遠矚嗎。

估計大多數人也都和他一樣的想法。

只有對陛下了解極深的人,才能察覺到事情不對。

說到這裡,李善長忽然頓了一下,道:

“有一個人或許也知道……不,他一定知道。”

李祺好奇的問道:“誰?竟然比爹還了解陛下?”

李善長深吸口氣:“徐天德。”

要說了解陛下,徐達肯定不比自己差。

得到提醒,李祺才猛然想起,陳景恪和魏國公府走的最近。

其母馮氏和徐達的妾室孫氏關係莫逆,他本人和徐允恭更是至交好友。

在這種情況下,徐達不可能猜不到背後的真相。

李善長讚歎道:“難怪,難怪魏國公府和陳家的關係這般好。”

“之前我只以爲,是因爲陳景恪治好了徐天德的背疽。”

“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早已經發現了陳景恪不凡,想要提前下注。”

“好一個奸猾的徐天德,不聲不吭又搶了個先。”

李祺也終於有些相信父親的判斷了,說道:

“我們要不要也與他結個善緣?”

李善長點點頭,又搖頭道:“是應該結個善緣,但不能你我去做。”

“讓公主出面,與福清公主交好。”

姐妹之間交好,本就是正常的。

而且這種搞好關係的成本也非常低。

如果李善長的猜測是錯的,那也無所謂,就當是增進姐妹感情了。

如果猜測是對的,那收穫就大了。

總之就是,穩妥。

這時,李善長才對兒子說道:

“對了,陛下讓你負責黃河改道之事。”

“你儘快和白英見上一面,問清楚該如何着手。”

“記住,改道之事以他爲主,你是去輔佐他管理好人員和物資的。”

“啊?”李祺被這個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都呆住了。

——

隨着小會議的結束,遷都和黃河改道兩件大事,快速傳播開來。

整個應天沸騰了。

不是因爲黃河改道,對應天百姓來說,黃河改不改道和他們沒啥關係。

他們關心的是遷都。

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要遷都?

如果真的遷走了,那我們豈不是沒辦法當京畿之民了嗎?

天要塌了啊。

可不能遷啊。

然而他們說了根本不算,只能自己私下抱怨。

讀書人羣體的反應就比較兩極化了。

要麼特別支持遷都,應天的地勢確實有點問題。

中原是華夏龍脈所在,理應將都城放在那裡。

更何況還有別的好處。

剩下的都是非常反對遷都的,勞民傷財,太折騰了。

然而他們說的依然不算。

真正能影響到此事的是百官。

但對遷都這個事兒,百官的反應比較平淡。

皇帝一直想遷都,這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

鳳陽都城可是建了足足六年,足見皇帝遷都的決心有多大。

這次宣佈的雖然有點突然,但還在意料範圍內。

而且洛陽,作爲十三朝古都,也確實是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地點。

他們比較關注的是黃河改道。

黃河改道牽扯太大了,河南山東以及整個淮水流域……涉及的區域太廣了。

但凡還有點責任心的,都很難不關注這件事情。

雖然一開始大家都認爲改道好,可真正實施了,要說心裡不忐忑那是騙人的。

都怕萬一啊。

對於憑空冒出來的白英,有人嘲笑他不知死活,但瞭解他的人,都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畢竟,這是一個爲了家鄉甘願赴死之人。

當然了,要說百官最關注的,還是軍戶改革。

還是那句話,大家都不傻。

朱元璋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怎麼可能還猜不到真正用意。

就是要搞軍事改革。

這可不是個小事兒。

軍隊要是鬧出亂子,那問題可是比黃河改道失敗還要嚴重。

所以皇帝到底要如何改革軍制,這是眼下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不只是文官關心,武將更關心。

五軍都督府第一時間就走門路,去打聽消息。

自然是什麼消息都沒打聽到。

皇帝只是下了一道旨意,讓他們儘快將二十萬軍戶抽調出來。

同時下令戶部,在洛陽各縣爲這些軍戶劃分土地。

而且不能讓他們住一塊,要打散安插在各村落之間。

並準備農具、種子等物品。

務必要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些軍戶安置妥當。

雖然五軍都督府很是不情願,但也不敢違背皇帝的命令。

只能在不影響邊防的情況下,從各地抽調了二十萬軍戶移交給戶部。

而戶部更不敢怠慢,戶部左侍郎邱廣安親自坐鎮洛陽,安置這些軍戶。

就在這紛紛擾擾中,遠征雲南的大軍凱旋歸來,不日即將抵達應天。

三百月票的加更奉上。

順便求個票。

大家有多餘用不到的票,請盡情像我砸來。

我不嫌多的。

感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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