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好大兒的反省，女媧娘娘有些無言以對。
她是讓季長生小心一點，季長生得出的結論是需要更快一點。
這和她的初衷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過女媧娘娘想了想，發現季長生得出的結論似乎是正確的。
長生大帝的優勢絕對不是算無遺策，而是快，快到讓聖人都屢屢刷新三觀的做事效率。
在速通這條路上，哪怕季長生已經創造了很多奇蹟，但依舊可以繼續創造奇蹟。因爲直到現在，其實漫天神佛還是適應不了這種速度。
億萬年養成的習慣，哪裡是那麼好改的。
優勢哪怕擺在了明面上，依舊是優勢。
弱點哪怕被所有人都知道，但改不了就是改不了。
“沒有人能算無遺策，但只要我能在他們的算計得逞之前動手，他們的智商再高也沒用。媽，這是恨教那些高智商犯罪團伙教給我的。”
季長生向親媽彙報自己的成功心得。
“我恨！”
恨哥和恨姐的聲音，重新在媧皇宮內響起。
女媧娘娘愈發無言以對。
“罷了，你說的有道理。”
女媧娘娘及時調整了自己的觀點。
“我說的也不一定全對，你按照自己的節奏來。我仔細想了想，雖然你不知道彌勒私下裡的謀劃，但說不定等伱殺上靈山，彌勒還沒反應過來呢。”
這種事情季長生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萬年大計的大忌就是莽夫速通。
長生大帝做事，並不需要知己知彼。
一棍子打下去，犁庭掃穴之下，魑魅魍魎一切都無所遁形。
女媧娘娘是懂糾錯的，不會和通天教主一樣頭鐵。
“我就是提醒一下你，彌勒在對付如來的事情上和你是天然的盟友，但如來一旦被你辦掉，彌勒就有可能是你最大的對手。”
其實是李嫦曦最大的對手。
季長生天帝做的好好的，沒興趣自降身份去當靈山之主。
但是李嫦曦的對手，就是他的對手。
“還有，彌勒和西方二聖的關係，也比你更加親近，在這一點上你也要防一下，不要以爲自己有接引準提撐腰，就可以在靈山肆無忌憚。”
季長生點頭。
確實，彌勒纔是準提聖人真正的親傳大弟子，靈山第一順位繼承者。
不過沒關係。
“彌勒會對準提出手的。”
季長生現在還不知道彌勒佛已經對準提出過手了。
但那不重要。
“小雷音寺就在西行的必經之路上，彌勒師兄又全身反骨，一定會幹一票大的。”季長生自信道。
女媧娘娘皺眉：“長生，歡顏之前關注過小雷音寺，說彌勒已經很久沒去了。”
季長生微笑道：“障眼法而已，媽，你等着瞧吧，小雷音寺的陣仗，不會比金兜山的要小。彌勒師兄，一定會一戰震動諸天萬界，用實際行動證明，祂就是諸天萬界最大的造反派祖宗。”
欺師滅祖的彌勒佛，纔是造反派眼中最值得崇拜的彌勒佛。
作爲彌勒的嫡親師弟，季長生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師兄鞏固信仰。
他就是這麼講義氣。
女媧娘娘：“……”
懂了。
這就是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
她爲彌勒佛默哀了一秒。
然後道：“準提不是瞎子，你想在小雷音寺搞事，也得做的真一點。”
季長生若有所思。
確實得好好謀劃謀劃。
此時，孝天帝還不知道小雷音寺已經入住了一位比彌勒佛更猛的狠茬子。
根本就不用他謀劃。
小雷音寺的陣仗一定會比金兜山更大。
畢竟金兜山只是區區一個聖人坐騎而已。
小雷音寺那位，是真正的聖人徒弟。
正在磨刀霍霍。
“最後一件事，我剛想到的。”
女媧娘娘雖然不能幫自己好大兒親自上陣打架，但正因爲如此，她纔在很仔細的幫好大兒查漏補缺。
每個版本都能領先的聖人，缺的從來都不是智慧。
女媧娘娘只是懶得動而已，尤其是拳頭太硬之後，也不太需要動腦子。
現在不能動拳頭，女媧娘娘開動了自己的智慧。
“長生，你玉皇大帝的馬甲，通天應該知道吧？”
季長生瞬間起身。
艹，通天還真知道。
果然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孝天帝每天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把這事給忘了。
“我找六聖都給玉皇大帝上了遮掩手段，通天也找過。”季長生在媧皇宮內來回踱步，神情有些嚴肅：“壞了，這事瞞不過如來了。”
要是瞞不過如來，後面一系列計劃都要調整。
女媧娘娘安慰道：“也未必，你都把這事給忘了，通天說不定也早就忘了，根本不會記得提醒如來。”
季長生眨了眨眼，以他對通天教主智商的瞭解，還真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但是這概率不能賭。
“媽，我得趕緊補救一下，不能把希望寄託在通天的智商上，傻子一般都運氣好。”
女媧娘娘提醒道：“找準提。”
“找準提？”
“讓祂啓動大禁言術，不準提這件事，讓玉皇大帝這個稱呼在大羅之下成爲不可直呼的名諱。準提限制不了聖人，但可以限制在聖人之下圈子的流通。”
季長生鬆了一口氣。
老師牛逼。
不準提大法牛逼。
這樣一來，泄密範圍就只擴大到如來佛祖一個。
那還有的玩。
“老師，弟子求您一件事。”
……
無獨有偶。
如來佛祖和小雷音寺的那一位一樣，此時也在磨刀霍霍。
準備砍準提。
只有準提受傷的世界即將達成。
時間推回到大概一刻鐘之前。
如來佛祖從通天教主那裡得知了諸聖會議的最新結果。
然後大喜過望。
“多謝老師維護。”
如來佛祖的內心被暖意包圍。
原本以爲這次一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沒想到不僅平安落地，通天教主還多幫祂爭取了一樁潑天的機緣。
是的，在如來佛祖包括通天教主看來，這次會議的結果都是他們賺大了。
“任他季長生再如何囂張跋扈，這次也還是要在老師面前低頭。慷準提之慨，卻被我佔了大便宜。比起我的大羅道果來說，自然是準提的聖人道果籌碼更重。”
說到這裡，如來佛祖再次向通天教主行了一個大禮：“若無老師，弟子這次冒犯元始，定然十死無生。老師不僅保住了弟子的安全，還給弟子爭取到了成聖的機緣。老師對弟子，實在是有再造之恩。”
通天教主扶起了如來佛祖。
拋開道德不論，這對師徒的感情確實很真摯。
通天教主是有事祂真上。
如來佛祖是老師說什麼祂真信。
主打一個雙向奔赴，你不負我，我不負你。
“多寶，話雖然如此說，但你還是要小心行事。長生這孩子，雖然桀驁不馴，但手段的確凌厲。”
通天教主之前被季長生哄的太好了。
當你覺得一個人太高情商太會拍馬屁的時候，你很難還會覺得他在幹實事方面還很牛逼。
溜鬚拍馬之輩，一般情況下和實幹家都不能劃等號。
通天教主之前都知道立四個首席大弟子去爲截教做實事。
然後找“隨侍七仙”哄自己開心。
誰是幹實事的，誰是拍馬屁的，通天內心多少有點數。
祂此前把季長生更多的歸類在了“隨侍七仙”的行列中，因爲季長生一直在哄祂開心。
這次被季長生衆目睽睽之下打了臉，通天教主纔開始正視季長生。
意識到季老魔不僅有哄祂開心的能力，也有隨時讓祂不開心的能力。
“還有，我剛剛想起一件事，玉皇大帝現在也是小長生。”
“什麼？”
如來佛祖如遭雷擊。
冷汗瞬間就覆蓋了全身。
被元始天王打成重傷，都沒有這一刻受到的打擊大。
畢竟輸給元始天王是可以接受的，又不是輸給準提。
但是被季長生玩弄於鼓掌之中是不可以接受的。
祂清晰的記得自己和玉皇大帝密謀了多少針對長生大帝的事情。
小丑竟是我自己？
“老師，您再說一遍？”
通天教主從善如流，再次重複了一遍：“現如今凌霄寶殿內玉皇大帝，其實是小長生僞裝的。”
如來佛祖一張胖臉上滿是震驚和迷茫：“昊天呢？”
“和小長生達成協議，輪迴去了，現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除了這次被季長生殺了坐騎，其他時候通天教主也沒出過碧遊宮。
昊天的蹤跡，通天教主當然不會知道。
如來佛祖重新坐回了蒲團。
但依舊消化不了內心的震驚。
“怎會如此？”
通天教主解釋道：“原因倒是也簡單，之前昊天不是在天庭查貪腐嗎？查來查去，把祂自己給查害怕了。所以昊天選擇和長生合作，讓長生替他去清洗天庭。”
如來佛祖充滿不解：“那昊天呢？就這樣放棄了天庭基業？祂是個傻子嗎？”
“自然有其他補償，不過具體是什麼補償，爲師就不知道了。”
季長生求祂幫忙的時候，只說了昊天去輪迴的原因，可沒事無鉅細的都向通天教主做彙報。
當時倒不是防着通天教主，主要是沒必要，而且通天教主也沒問。
現在成了如來佛祖的未解之謎。
“幸好老師告知了我這件事，否則我到現在還矇在鼓裡，以後和季長生對上，一定會吃大虧。”如來佛祖後怕道。
玉皇大帝是祂最大的後手，沒有之一。
在聖人不能出手的情況下，如來佛祖自問自己可以競爭萬界第一強者，沒有把握拿下的強者就那麼幾個。
唯一一個讓祂覺得有可能不是對手的，就是身處天庭的玉皇大帝。
如來佛祖知道擁有主場優勢的昊天的恐怖。
更不用說，昊天的地位只在道祖和六聖之下，擁有的資源也只在道祖和六聖之下，還在如來佛祖之上。
能成大羅的，天賦資質都不會差。
別人的資源還碾壓你。
你怎麼追？
就算論後臺，昊天的後臺都比如來大。
所以如來佛祖傲氣歸傲氣，對於昊天其實一直都有敬畏。
祂看不起的是準提。
有昊天的幫助，如來佛祖從來不覺得季長生會是祂的致命威脅，祂甚至覺得長生大帝根本就不是祂的對手，因爲昊天遲早會解決長生大帝的。
現在希望破滅。
祂不僅要親自對付長生大帝，還得把玉皇大帝一起捎帶上。
幸好，現在的玉皇大帝不是昊天。
否則如來佛祖真的會失去信心。
不過有了這一出後，如來佛祖對於昊天上帝的敬畏小了很多。
“昊天實力那麼強，居然不敢在天庭掀桌，還要寄希望於季長生，實在是愧對祂的權柄。”如來佛祖不滿道。
要是昊天不搞這一出，祂現在的難度根本沒有這麼大。
但凡昊天硬一點呢？
如來佛祖感覺自己的盟友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通天教主也鄙視道：“昊天確實個硬不起來的懦夫，不值一提。祂放棄天庭大天尊的位格，在成聖的路上必然追趕不上你。多寶，這其實也是好事。你想成聖，最大的對手不是旁人，正是昊天。”
如來佛祖點頭。
祂也迅速調整自己的觀念。
成聖的機會一旦出現，有資格遞補的當然是聖人之下的最強者。
昊天是唯一一個讓如來佛祖覺得自己有可能會打不過對方的準聖。
現在沒有了昊天，祂舉目四望，宇宙無敵，高手寂寞。
當然，有得必有失。
現在的祂，也失去了一大強援，而且還多了“玉皇大帝”這個大敵。
“玉皇大帝”此刻的位格也是真實的，只要立身天庭，實力同樣很bug。
好在知道了這個消息後，“玉皇大帝”的威脅就小了很多。
如來佛祖沉吟道：“昊天還是有很多心腹的，季長生要清洗天庭，也必然會面臨很多對手。昊天都畏懼的那些集團，季長生對上了也不見得能討得好處。等我離開碧遊宮，就將這個消息散發出去，季長生的後院一定會起火。”
通天教主沒有攔着。
正如女媧娘娘在幫季長生出謀劃策一樣。
通天教主爲自己曾經的大徒弟也操碎了心。
從關係的親疏遠近上來說，當然是如來佛祖和祂更親。
更不用說季長生剛剛和祂翻了臉。
通天教主現在肯定要站在如來佛祖這一邊。
不過如來佛祖也好，通天教主也罷，依舊都沒有時間觀念。
但凡現在如來佛祖把消息散發出去，季長生還沒反應過來，確實還有成功的希望。
等如來佛祖離開碧遊宮之後再散發消息，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季老魔的判斷是正確的。
在速通這條路上，哪怕他已經創造了很多奇蹟，但依舊可以繼續創造奇蹟。因爲直到現在，其實漫天神佛還是適應不了他的速度。
億萬年養成的習慣，真的改不過來。
就算能改的過來，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而一朝一夕的時間——甚至已經可以讓季老魔殺穿靈山了。
老牌強者強在底蘊和耐心。
新人妖孽強在不和他們拼底蘊和耐心。
如來佛祖並沒有多想，因爲祂不會在碧遊宮待很久。
而且通天教主還有很多事情要提點祂。
既然已經知道了玉皇大帝是季長生的馬甲，祂就暫時忽略了這件事情的威脅。
“老師，您方纔說，後面只要聖人不下場，可以無所不爲？”如來佛祖問道。
通天教主點頭：“這是大兄的意思，大兄開口，六聖都會尊重。”
如來佛祖面色一喜：“如此一來，準提的聖人道果必然會落入我手。昊天去輪迴，諸天萬界，哪個準聖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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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主開了個玩笑：“后土。”
如來佛祖：“……老師，您是會打我臉的。”
祂還真打不過後土。不過後土娘娘並不是祂的威脅。
因爲一個不能離開輪迴地府的后土娘娘，註定了永遠只能做一個裂土封王的封疆大吏，沒有希望站在最中心的舞臺開創自己的時代。
即便她有聖人的實力也不行。
如來佛祖不會蠢到去地府挑釁后土。
那祂和后土就沒有衝突。
“玄都呢？”通天教主問道。
玄都大法師也是正面硬剛過準提聖人的。
而且還是準提聖人的本尊，還剛贏了。
單從戰績上來說，玄都大法師的戰績還在如來佛祖之上。
畢竟如來佛祖擊敗的須菩提只是聖人化身。
和元始天王本尊對上之後，只是活了下來，並沒有擊敗元始天王。
但是如來佛祖繼承了通天教主的自信。
“玄都的實力不會超過我。”
通天教主來了興趣：“爲什麼這麼說？玄都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如來佛祖分析道：“老師，玄都去挑戰準提的時候，曾經來拜訪過我。之前他擊敗準提那一戰，藉助了外界諸多助力。我、鳳凰神君、孔宣、燃燈、后土娘娘，甚至是季長生，都有在那個過程中出力。再加上大師伯借給他的太極圖，以及您的誅仙四劍……這種配置，這種助力，換成我已經把準提給打死了。”
自信，是截教一脈相承的風格。
但撇開最後一句有吹牛逼嫌疑的話，前面如來佛祖說的確實都是客觀事實。
通天教主頷首道：“玄都的實力的確沒到聖人境界。”
如來佛祖自信道：“我和元始動手，用的是赤手空拳。若我有太極圖和誅仙四劍這種至寶，也能戰勝元始。”
通天教主這次沒有同意，搖頭道：“多寶，你二師伯還是很厲害的。你若有太極圖和誅仙四劍，最多也只是戰勝赤手空拳的二哥。二哥若用了盤古幡，你依舊不是對手。這次爲師發現了一件事，先天至寶當中，盤古幡纔是最強的。”
“原來如此。”
如來佛祖迅速接受了這個設定。
“這倒是不奇怪，太極圖是防禦至寶，混沌鍾攻防一體，唯有盤古幡主攻擊。元始藉助至寶之力，勝過老師一籌也不算什麼。誅仙四劍名頭雖大，但弟子懷疑其真實性存疑。”
如來佛祖沒有懷疑通天教主的實力。
畢竟通天教主在祂面前三下五除二就把接引給打敗了。
而且之前在天庭，用了誅仙四劍的通天教主打準提也是砍瓜切菜，甚至把準提給打死了。
這還能是假賽不成？
沒有聖人會演這樣的假賽。
通天教主偉岸的身影一直屹立在截教弟子心中，這是無數年來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認知，不會輕易被抹去。
如來佛祖只懷疑誅仙四劍的實力。
“老師，我仔細想過，我們在封神大劫時期最大的失敗不是我們自己的失敗，而是誅仙四劍的失敗。”
如來佛祖沉聲道：“道祖說誅仙劍陣非四聖不可破，我們當時都信了，所以才自信到和諸聖爲敵。真的打起來之後，別說四聖了，我和您聯手甚至都打不過入陣的大師伯。誅仙劍陣根本就沒有道祖說的那麼厲害，我們都被誤導了。”
通天教主打開了新思路：“是了，鴻鈞這老小子故意坑我。”
如來佛祖抽絲剝繭的分析：“我們再想想誅仙四劍的上一任劍主羅睺，實力也就那樣。如果誅仙四劍真有那麼厲害，羅睺怎麼會敗給鴻鈞？”
通天教主徹底被說服了：“其實這次和二哥打完，我也發現了，根本就不是誅仙四劍厲害，是我厲害。”
祂沒有騙如來佛祖，和元始打完之後，通天教主確實說過這句話。
季長生可以作證。
師徒再次完成了雙向奔赴，想到一塊去了。
而得到了彼此的認可，他們愈發相信自己的結論。
“所以老師不必因爲暫時輸給二師伯而懊惱，老師的天賦和純實力肯定在二師伯之上。”
“那是自然。”
通天教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我的純實力也在玄都之上，輸給二師伯不算什麼。我若是打準提，根本無需像玄都那樣做諸多準備，還要謀劃千年。”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可以解讀出不同的結果，大家都想得出自己想要的結論。
而如來佛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一件事：
“雖然玄都是三教大師兄，但我纔是三教弟子當中的第一強者。”
通天教主點頭：“善。”
做大羅，爭聖人，就是要有這個心氣。
旁人看來如來佛祖狂妄。
但通天教主看來，這叫捨我其誰。
如果自己都先認慫了，還怎麼和別人爭？
如來終究是祂通天一手培養起來的弟子，骨子裡都是祂通天的氣質風格。
“而且大師伯崇尚無爲而治，玄都是大師伯的弟子，深得大師伯真傳，心性也頗爲淡然。哪怕他和季長生同爲人族，但從三教這邊論，他和我也有交情，我在他打準提的時候還曾經出手幫過他。看在大師伯和我出手的情分上，玄都沒有道理和我爲敵。”
通天教主補充道：“玄都和長生的關係也不怎麼好。”
“那就更無需擔心了。”
如來佛祖將玄都大法師劃入了中立陣營當中。
然後愈發感覺自己穩贏。
“只要我日後不去天庭，季長生就無法限制我的實力。我親自下場，季長生如何擋得住？”
通天教主幫祂分析道：“準聖可以下場之後，長生那邊的大羅強者也不在少數。真武、彌勒、地藏、王母，都會是長生的幫手。”
頓了頓，通天教主補充道：“觀音可能也是，這次小南極出了點事，可能會把觀音推到長生那邊。”
如來佛祖搖頭道：“老師，您有所不知，觀音私下也在幫我做事。她知道我的實力，和我也沒有利益衝突。或許不會站隊，但也基本不會對我出手，無需擔憂。”
自從觀音菩薩投誠之後，如來佛祖感覺觀音菩薩比曾經截教的師弟師妹們好用多了。
祂現在甚至都有些離不開觀音菩薩。
見如來佛祖如此自信，通天教主也沒有糾結觀音的事情，祂覺得自己肯定沒有如來佛祖瞭解觀音。
“撇開這些，火雲洞的三皇五帝，也都是長生的潛在盟友。雖然他們出手不方便，但只要有機會，他們肯定會站在長生那邊。”
如來佛祖認同這個觀點，不過依舊不擔心：“三皇五帝確實很強，可他們沒有出手的機會。其實我倒是希望他們出手，一旦他們破壞規則，隨意進出火雲洞，諸多大羅都會站在我這邊。現在人族勢大，希望扭轉這個局面的大羅強者不在少數。”
巫妖爭霸的時候，所有種族都希望巫妖落幕，而且不遺餘力的拖後腿。
人族當時也是其中一員。
現在人族如日中天，同樣是諸天萬界所有種族覬覦的對象，大家都想將人族拉下王座。
這是所有時代霸主難以避免的事情。
所以三皇五帝作爲人族的戰略武器，輕易不能出手。
劍藏在鞘裡，才威力最大。
一旦出鞘，就會被羣起而攻之。
通天教主認同這個觀點，繼續提醒道：“蛟魔王也馬上就要晉升大羅，長生的陣營立刻就會再多出一位大羅強者。”
“蛟魔王……”
如來佛祖眼中閃過殺氣。
這確實是季長生的死忠。
祂不可能拉攏，只能想辦法除掉。
“他還沒有晉升大羅呢，能不能成功，得看羅睺的意思。羅睺是我的盟友，狙擊長生大帝，羅睺一定很願意出手。”
“羅睺現在可是在季長生手下做事。”通天教主提醒道。
如來佛祖笑了：“老師，堂堂魔祖，怎麼可能會效忠季長生？雖然羅睺現在實力大不如前，但畢竟是魔祖，手段還是有的。我稍後離開了碧遊宮，會和羅睺詳談，祂也已經私下和我結盟。”
對於自己的打算和盟友，如來佛祖並不隱瞞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本來就是祂最大的後盾。
“老師，我剛纔仔細盤算了一下，季長生一黨的實力確實已經不容小覷。不過我不是紫薇勾陳那種廢物大羅，而且季長生一路崛起，拉攏的大羅強者雖多，得罪的也不少。而季長生得罪的那些大羅，都是可以被我拉攏的盟友。這一戰，無論怎麼算，優勢都在我。”
如來佛祖將自己的優勢羅列了一下：
“孔宣的弟弟大鵬金翅雕現如今在爲我做事，老師您之前出手，暫時讓孔宣恢復了自由，孔宣自然會幫我。”
通天教主點頭。
封神大劫的時候，孔宣其實就是截教這邊的。
打的全是闡教和西方教。
而且作爲宇宙中第一隻孔雀，鳳凰之子，孔宣算是妖中的皇族。
截教羣妖匯聚，自然先天就讓孔宣親近。
更不用說，孔宣的習慣是吃準提。
爲什麼孔宣能吃的這麼習慣？
答案不言自明。
他吃人。
已經吃成了改不掉的習慣。
就和長生大帝喜歡吃肉一樣。
這沒有誰對誰錯。
你是人，就不會憐憫妖族。
你是妖，就不會憐憫人族。
孔宣是一隻孔雀，當然不會站在人族這邊。
所以祂和季長生註定尿不到一個壺裡。
更別說孔宣和準提的血海深仇了。
在孔宣和準提當中做選擇題，季長生閉着眼也選準提。
猶豫一秒鐘都是對親愛的老師不尊重。
“孔宣支持我，他母親鳳凰神君就會支持我。”
通天教主眼前一亮。
這位倒是祂沒想到的。
“確實，鳳凰神君也是一位大羅。”
如來佛祖自信一笑：“不止是鳳凰神君，季長生支持蛟魔王，還折辱祖龍，讓祖龍爲準提坐騎，這也將青龍神君逼到了我這邊。”
通天教主的面上浮現出笑意。
“此言有理，這麼看四靈神君，兩個都會支持你，他們身上的氣運都不容小覷。”
“不是兩個，是三個。此戰殺牛魔王，白虎神君之子下場參戰，說明白虎神君支持季長生。以白虎神君和蛟魔王的關係，這點並不奇怪。不過區區一個白虎神君，翻不起大浪。玄武神君也會支持我，老師，您可還記得女媧殺玄龜四肢補天？”
通天教主徹底放下心來。
“我倒是忽略了，玄武神君是當年女媧殺的玄龜轉世。如此一來，四靈神君就已經有三位支持你，大業可成。”
玄武神君當然不敢報復女媧娘娘。
但是報復女媧娘娘孩子的勇氣還是有的。
而且還可以讓如來佛祖在前面頂着。
“四靈神君雖然也行動不便，和火雲洞三皇一樣不能輕易下場。但比起火雲洞三皇來說，四靈神君的自由度還是更高。三皇只是人族的人皇，四靈神君卻是整個宇宙的四靈。實力未必勝過，重要性卻更勝一籌。季長生縱然再肆無忌憚，也不敢對他們下殺手。”
“確實，一旦四靈神獸隕落，宇宙都要動盪。”
“還有鎮元子，當祂參加了盂蘭盆會之後，就已經倒向了我。雖然祂想騎牆，可這一次季長生在五莊觀又狠狠的羞辱了祂一次。若是有機會對季長生落井下石，鎮元子不會錯過。”
如來佛祖盤點反長生大帝大羅聯盟，越盤點就越感覺自己勝算大。
“后土娘娘也是如此，之前太陰星君力壓后土娘娘，可謂是讓后土娘娘丟盡了面子。雖然後土娘娘不能出地府，但只要后土娘娘控制住地府，地藏的威脅就直接消失。
“真武鎮北方，玄武神君也在北方棲息。只要玄武神君鬧出點動靜，真武立刻分身乏術。
“王母離開天庭，威脅就會銳減。她和季長生的交情不深，不會對我與季長生的紛爭過多插手，完全可以拋開。
“真正和季長生互爲奧援，肯爲季長生全力出手也有機會爲季長生全力出手的準聖強者只有彌勒，但彌勒不是我的對手。
“至於蛟魔王，便交給羅睺處理。包括一直支持季長生的計都，實力都在羅睺之下，根本無需我操心。
“兌子之後，我這邊還有孔宣隨時可以出手。老師，我也不瞞你，我甚至可以聯絡妖族餘孽一起出手。縱然季長生那邊有什麼隱藏實力，我也完全應付的過來。
“這一戰，季長生輸定了。準提的聖人道果，我也吃定了。只要聖人不下場，誰來都攔不住我。”
如來佛祖雄姿英發，霸氣外露。
通天教主目露滿意：“爲師也是認爲你的贏面大，才答應了這個賭約。現在看來，爲師沒有做錯。多寶，爲師只有一個要求。”
“請老師吩咐。”
“殺準提可以，留小長生一條命。”通天教主大氣道：“雖然小長生確實太膽大妄爲了一些，但本質不壞。而且女媧娘娘的面子要給，只需要打敗他就行了，不用把他打死。”
如來佛祖點了點頭：“既然是老師開口，我自然會留他性命。老師，弟子這便去了。玉皇大帝就是季長生這件事，弟子要儘快散播出去。蛟魔王也晉升大羅在即，弟子也要着手安排了。”
“去吧，爲師在碧遊宮靜候你的佳音。”
……
天行有常，不爲堯存，不爲桀亡。
長生大帝和通天教主打賭。
與如來佛祖爭鋒。
並不影響其他生靈也在力爭上游。
兜率宮。
聖人“公蛟車”蛟魔王再次跪在了太上老君面前。
作爲先後在準提聖人和太上老君這兒刷到了“公蛟車”成就的超跑，蛟魔王內心並不感到榮耀。
好在他馬上就要脫離超跑界了。
“老爺，小蛟準備晉升大羅。祖龍已經送到兜率宮，由玲瓏仙子親自安置。老爺日後出行，乘龍即可，一切都已經準備完畢，無需您再費心。”
季黨做事講究，和截教那些沒腦子的莽夫不一樣。
善始必須善終。
太清聖人輕易是不出八景宮的，太上老君這個化身就是太清聖人化出來處理一些需要聖人出面的瑣事，所以需要用車的大部分都是太上老君。
季長生說好了會把祖龍送給太上老君，就必須安排上。
至於三葬法師那裡，隨便再尋一頭坐騎就是了。
這都不叫事。
季長生和蛟魔王的乖巧，太上老君都看在眼裡。
“以你的大羅之姿，爲我坐騎多少有些羞辱你了。”太上老君道。
蛟魔王叩首：“小蛟不敢，能爲老爺效勞，是小蛟的榮幸。”
內心怎麼想是一回事，話怎麼說是另一回事。
蛟魔王可不是在截教里長大的蛟龍，他是個龍族的混血私生龍，從小就摸爬滾打，《情商》課滿級。
太上老君頷首。
祂不在乎蛟魔王怎麼想，但蛟魔王的態度祂是滿意的。
所以太上老君拂袖一揮，一顆光滑內斂的丹藥送到了蛟魔王面前。
“這是生生不息丹，可保你在大羅劫中不死。”
蛟魔王大喜，再次叩首：“多謝老爺賜丹。”
晉升大羅是有性命之危的。
但有了太上老君的這顆“生生不息丹”，他就多了三分底氣。
雖然蛟魔王很有把握能成功。
太上老君指點道：“牛魔王，死在了大羅劫中。”
大喜過望的蛟魔王瞬間眼神一凝：“老爺的意思是小蛟有危險？”
他明明感覺自己的積累已經足夠了。
太上老君道：“你已經推開了半扇大羅之門，我亦無法預測你的未來。只是大羅難，牛魔王前車之鑑，你應當警醒。”
蛟魔王深吸了一口氣。
三拜九叩。
“小蛟多謝老爺大恩。”
“去吧。”
太上老君再次拂袖。
祂能提醒到這裡，已經是仁至義盡。
蛟魔王走後，玉玲瓏出現在丹房，好奇問道：“祖師，您不看好蛟魔王晉升大羅？”
對自家徒孫，太上老君把話說的更明白了一些：“蛟魔王以爲自己晉升大羅已經十拿九穩，但他不是大羅，根本沒有資格預測自己晉升大羅的概率。比起牛魔王，他是差了半檔的，藉助了外力纔有了晉升大羅的機會。牛魔王靠自身尚且功敗垂成，他何來的把握？”
玉玲瓏不解道：“牛魔王是有長生阻道，蛟魔王可是有長生助力。”
太上老君道：“外劫才需要助力，外劫之前，還是要靠自身。而且，七大聖想晉升大羅，本就其他強者更難。”
玉玲瓏大吃一驚：“爲什麼？”
太上老君似笑非笑：“聖人在世，敢稱大聖，不是找死是什麼？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是日。
在牛魔王身死後，蛟魔王晉升大羅——失敗。
在大羅心魔劫中身死道消，屍骨無存。
只留下一記黑色法袍，在風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