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聖戰
大戰開始，季老魔卻罕見的有點恍惚。
誰能想到，老子打一個碧波潭，打到最後竟然能升級成這種級別的衝突？
我其實本來就想栽贓一下九頭蟲。
沒想過直接讓昊天成聖啊。
但季老魔轉念一想，這事也不能怪他。
偷東西的是九頭蟲。
開團的是楊嬋。
組局的是真武。
主動找上門來聯手的是如來。
始作俑者是昊天自己暴露了小三，又不給準提面子。
從始至終，他季長生都純潔無瑕。
只是一個無辜被捲入進來的路人甲。
局勢發展到這一步，可以說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不是無辜的。
就他最冤枉。
所以季長生默默遠離了一下戰場。
他怕離的太近，血濺到他身上。
當然了，儘管沒有去赤身肉搏，但在另外一個戰場，季長生並沒有閒着。
“佛祖，正面戰場你先頂着，我去敵後搞破壞，務必要堅持住。”
季長生沒忘記和自己的盟友打招呼。
昊天這次蹦出來，實在是太強勢了，他和如來都沒想到。
但局勢發展到這個程度，長生大帝也好，如來佛祖也好，都沒有退路。
他們可不修忍道。
退一步萬劫不復。
只能想辦法把昊天弄死。
如來佛祖實力更強，負責剛正面。
長生大帝目前硬實力還不足以參與這種級別的戰爭，但他有他的優勢，還是不可取代的優勢。
如來佛祖也心如明鏡。
“帝君，抓緊時間回到天庭，掌握大天尊的權限。”
“我知道。”
之前季長生和昊天的交易已經達成，玉皇大帝擁有了大天尊所有的權限。
但是昊天歸來之後，直接上了大號，把他長生大帝的風雨雷電權限都給封鎖了，這簡直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最開始季長生以爲是昊天預留了後手。
但現在季長生明白了。
如來佛祖也明白了。
昊天的權限根本不來自於大天尊這個位置，或者說不完全來自大天尊這個位置，是因爲祂本身就是盤古宇宙的一部分。
尤其是在北俱蘆洲。
已經徹底被昊天變成了他自家的後花園。
這明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在北俱蘆洲，昊天的權限等級甚至還在大天尊之上。
所以季長生也好，真武大帝也罷，都完全被昊天所壓制。
想和昊天打，就要先廢掉昊天這巨大的主場加成優勢。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季長生。
因爲只有大天尊，纔有權限從外界打破這種“裂土封王”的“謀逆”行爲。
可惜，季長生現在沒在外界，恰好也在北俱蘆洲。
所以他想去敵後開闢戰場，都得成功脫離北俱蘆洲這個正面戰場才行。
好在如來佛祖並一衆盟友全都十分給力。
尤其是如來佛祖。
此戰若勝，季長生必須給如來記頭功。
如來真是全方位都很優秀，可惜有個老師叫通天。
“羅睺，不惜一切代價，送長生大帝迴天庭。”
如來佛祖一聲怒吼。
羅睺不知道如來佛祖爲何會這樣說。
但如此關鍵時刻，魔祖展現了對佛祖的絕對信任。
一團黑霧的羅睺，瞬間籠罩住了季長生，瞬息之間便穿越了億萬折迭空間。
羅睺在跑。
昊天在追殺。
劍光如龍，吞噬億萬空間。
但萬丈佛光，在羅睺和季長生身前形成了堅固的屏障。
如來佛祖親自爲長生大帝斷後。
此情此景，分外感人。
誰能想到，他們一個小時前還在打生打死？
昊天手持赤霄劍，人道洪流轟然而下，浩浩蕩蕩。
正如季長生擁有了大天尊權限一樣，此時的昊天，也可以調動人道洪流之力。
萬丈佛光，在如此人道洪流之劍下只支撐了一秒。
現如今昊天的攻擊力，的確不是如來佛祖可以正面抵擋的。
如來佛祖吐血，金身破碎。
便在此時，一卷厚重的地書，於如來佛祖身前拔地而起。
厚重的土黃色，在如來佛祖面前形成了堅固的屏障。
如來佛祖爲長生大帝斷後。
鎮元子，爲如來佛祖護法。
鎮元子也不知道季長生迴天庭是要去做什麼，但他知道不能讓昊天殺瞭如來。
祂也不願意看着昊天這個後輩成聖。
所以，鎮元子這位老牌準聖，也火力全開。
天地人三書之一的地書，被鎮元子催動到了極致。
展現出的防禦力，竟然還在如來佛祖之上。
戰爭剛剛開始，便已經進入高潮。
諸多參戰準聖，全都拿出了壓箱底的絕活。
有些圍觀的準聖，此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而關注此戰的六聖，看到這裡，全都拍案叫絕，目露欣賞。
八景宮。
太清聖人微微頷首。
“如來若非拜入了三弟門下，成就當不比昊天差。對戰機的把握與決斷，都堪稱驚豔。”
能讓太清聖人如此盛讚，可見如來佛祖的表現有多麼優秀。
儘管玉玲瓏根本看不出來。
因爲如來佛祖完全在被昊天壓着打。
別說玉玲瓏了，就連匆匆趕回來請老師指點的玄都大法師，都沒有徹底看清這其中奧妙。
“老師，如來的表現優秀在何處？”玄都大法師問道。
他自覺如果自己是如來，應對應該比如來要強，也不會上來就把自己搞成重傷。
玄都的防禦是比如來要強的，太清一脈在防禦方面幾乎可以比肩玄武。
但太清聖人看到的，與他截然不同。
太清聖人指點道：“如來已經意識到，昊天早已經將北俱蘆洲變成了自己的後花園。在北俱蘆洲，昊天說二，聖人都未必能說一。”
玄都大法師心頭微驚。
洪荒仙界四大部洲，各有億萬附屬世界，無論是哪一洲都很重要。
其中東勝神洲是三清的地盤，沒有名義上的洲長，但世間公認，東方的歸聖。
西牛賀洲是西方二聖和西方教的地盤，現在是佛教的地盤。
南贍部洲留給了現如今的天道主角，日漸強盛的人族。
而北俱蘆洲，因爲是四大部洲當中最貧瘠和孱弱的一洲，向來不被重視。
但是北俱蘆洲貧瘠和孱弱，是針對其他三大部洲而言的。
撇開洪荒仙界另外三大部洲不算，北俱蘆洲依舊是諸天萬界最頂尖的地盤，遠超過任何大千世界。
昊天竟然能把北俱蘆洲煉化成自己的後花園。
這件事情玄都此前從不知曉。
但太清聖人如此說，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玄都大法師也瞬間反應了過來：“從昊天冊封玄武神君開始，就已經在北俱蘆洲佈局了。”
太清聖人頷首：“應是如此。”
玄都大法師倒吸一口涼氣，八景宮的溫度上升了兩度，喃喃道：“大天尊好深的佈局，而且竟然能夠瞞天過海……不對，他自己就是天。”
所以昊天能瞞天過海，是有先天優勢的。
即便如此，昊天做到的這些成就，依舊讓玄都大法師心驚不已。
他之前日常和昊天的交流中，雖然並沒有不恭之處，但也確實沒把昊天當成什麼對手。
現在看來，昊天未必誤判了他的實力，但他一定誤判了昊天的實力。
“不過這關如來什麼事？”玄都大法師問道。
太清聖人提點道：“昊天億萬年佈局，能取得如此優勢雖然值得稱讚，但如來一瞬間的反應，和季長生化敵爲友，豁出一切爲季長生爭取時間，更顯祂的魄力與決斷。想打破昊天在北俱蘆洲的主場優勢，現在只有玉皇大帝能做到。殺死昊天，已經超出瞭如來的實力。但想削弱昊天，季長生是最容易辦到的，如來做出了一切正確的抉擇。”
玄都大法師明悟：“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難怪老師一直對如來佛祖另眼相待，並且將多寶從截教中抽了出來送去了西方教。
如來佛祖現在的實力和表現，都證明太清聖人的眼光沒有出錯。
玉玲瓏也知道玉皇大帝就是季長生，所以也聽懂了太清聖人的意思。
見太清聖人如此盛讚如來佛祖，玉玲瓏提醒道：“祖師，如此說來，長生也是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且和如來達成了致命的默契。”
太清聖人：“……確實如此。”
昊天掀開底牌，自然是技驚四座。
但如來佛祖和長生大帝的應對，在諸聖眼中，同樣不遑多讓。
換成他們上，若是以如來佛祖和長生大帝的身份實力去應對，他們也做不出更好的選擇。
媧皇宮。
女媧娘娘重新開始嗑瓜子。
“昊天掀桌了，長生和如來的應對方式無可挑剔，鎮元子絲毫都沒有藏私，羅睺也拼了老命。”
說到這裡，女媧娘娘的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
“這些傢伙蟄伏無數年，現在都把壓箱底的功夫用出來了，沒一個省油的燈。這一戰，有的看了。”
李歡顏很努力的在看。
但是她沒看懂。
聽到女媧娘娘說季長生和如來佛祖的應對方式無可挑剔，李歡顏疑惑的問道：“媽，長生不是就在逃跑嗎？”
這算什麼應對方式？
女媧娘娘搖頭道：“所以歡顏你在戰鬥方面的天賦遠不如長生和如來，昊天融合了玄武之後，攻防一體，基本抵達聖境。這樣的昊天，換成你怎麼打？”
李歡顏不知道。
她實話實說：“我根本找不到能打贏昊天的方式。”
女媧娘娘繼續道：“昊天還在不知不覺中，將北俱蘆洲徹底煉成了他的後花園。在北俱蘆洲，等於是昊天的主場，他的實力還能再加成大約三分之一。”
李歡顏臉色都白了。
“媽，昊天融合玄武之後，都開始接近聖人了。如果再加成三分之一，豈不是真正的聖人實力？”
“在北俱蘆洲，昊天確實是。”女媧娘娘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李歡顏內心一沉：“難怪長生要逃跑。”
“錯了，長生還真不是逃跑，長生是在尋找勝利的機會。”
李歡顏：“？”
“和昊天拼攻擊，準聖當中誰都做不到。和昊天拼防禦，不打破玄武的龜殼，也是誰都做不到。昊天已經立於不敗之地，長生要做的，就是打破玄武的龜殼。”
李歡顏懵了：“長生怎麼打破？”
她怎麼不知道季長生有這種實力？
女媧娘娘淡然道：“當然有辦法，而且是唯一的辦法，長生和如來都想到了——廢了玄武的權柄。”
玄武神君，四靈之一，鎮壓北方宇宙，權柄加身，所有因素迭加組合之下，造就了玄武神君準聖當中防禦第一的實力。
但離開了大天尊的昊天還是昊天。
離開了玄武神君之位的玄武，就未必還是那個防禦第一的準聖了。
“自身強，和平臺強，是兩回事。昊天是自身強，他的破綻很難找。玄武沒那麼強，是平臺給祂賦了能。同樣是巫妖大劫之後誕生的存在，玄武比昊天弱了不止一檔。”
女媧補天，發生在巫妖大劫之後。
和諸聖以及很多老牌準聖比起來，昊天和玄武其實都還很年輕。
甚至，昊天比玄都大法師、地藏王菩薩和真武他們都更年輕。
他誕生在第一批人族先民之後。
但強大的未必古老。
昊天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只不過昊天終究是極少數的存在。
而且昊天還有個好老師叫鴻鈞。
玄武遠沒有昊天的際遇，所以也沒有昊天的實力。
“如果玄武跟昊天的實力齊頭並進，今天昊天成聖十拿九穩。可玄武加上四靈神君的權柄，也跟不上昊天的實力。”
說到這裡，女媧娘娘眼中閃爍的全是智慧的神光，和此前慵懶的宅女姿態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就是長生和如來的機會，也是昊天一直隱忍到現在的根源。昊天最初的計劃，一定是繼續培養玄武的。現在，只能說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長生沒料到昊天的底牌和底蘊會這麼強，昊天同樣想不到，長生和如來他們能把戰爭升級到這一步。”
女媧娘娘頓了頓，補充道：“別說他們了，聖人也沒想到，長生真的是太能搞事了。”
李歡顏有一說一：“媽，這次真不能全怪長生，真武和如來也得背鍋，長生就開了個頭，真武和如來直接把戰爭給升級了。”
起初，沒有人在意這一場災難。
這不過是一次祭賽國的除妖行動，一頭老龍的死，一隻九頭蟲被冤枉，一座小小碧波潭的消失。
直到這場災難和每個準聖息息相關。
全宇宙的強者都不由自主的被捲了進來。
包括聖人和道祖在內，他們都預料不到。
因爲各方真的都沒有做好準備。
季長生他們不知道昊天這麼吊。
昊天也不知道季長生和如來能直接兵臨城下，還瞬間化敵爲友。
李歡顏理順了一切後，由衷感慨道：“九頭蟲死而無憾了。”
能引發如此大戰，九頭蟲甚至要被寫進洪荒史冊。
此時的九頭蟲，的確也在瑟瑟發抖。
他對天發誓，他真的沒想過引發這樣的世紀大戰。
不對，他甚至不能對天發誓。
因爲天老爺現在正在下場戰鬥。
九頭蟲想哭。
感覺自己實在是太難了。
他必須得死。
死了之後，改頭換面。
九頭蟲從此成爲歷史。
要不然，他揹負不了這麼大的因果。
想到這裡，九頭蟲毅然決然的向楊嬋發起了衝鋒。
同時悄悄將所有的生命力轉移到最不起眼的那顆頭顱上。
“楊嬋，拿命來。”
轟！
寶蓮燈大放光明，仁慈的法力將九頭蟲燃燒殆盡。
楊嬋興奮的對楊戩道：“二哥，我把九頭蟲這個無惡不作的妖王給殺了。”
楊戩隨意的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關注九頭蟲。
他此時一半精力在護持楊嬋上。
另一半精力在關注北俱蘆洲的戰爭。
儘管他已經看到九頭蟲假死脫身，但楊戩懶得追。
巔峰期的九頭蟲，哪怕有青龍神君附體，也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苟延殘喘的九頭蟲。
楊戩根本不在意九頭蟲的死活，他現在的心情和大部分準聖差不多：
“舅舅竟然這麼牛逼？”
“我媽何德何能？怎麼配做舅舅妹妹的？”
“難道我媽是當年道祖收攏破碎洪荒仙界的邊角料？”
很顯然昊天是當年破碎洪荒仙界的主材料。
如果有點邊角料的話，那也合理。
衆生裡面也有很多拖後腿的廢物，被道祖特意提煉出來，以免影響昊天的潛力，這不是不可能。
甚至楊戩往陰謀論想了想：
“有我媽在，道祖也會對舅舅更放心吧。”
一個完美無缺的昊天，是讓人忌憚的。
但有個傻妹妹拖後腿的昊天，就會讓人放心很多。
同理。
六邊形戰士楊戩，是讓人忌憚的。
加上楊嬋的楊戩，就只是一把很好用的武器。
楊戩推舅及己，感覺自己更像是舅舅的兒子。
除了他不修忍道之外。
各方面的相似程度簡直驚人。
“難怪我的天賦也這麼好。”
舅舅這種出身，楊戩他媽再差，楊戩的起步也比很多人的終點要高很多。
“舅舅加玄武，好像真的能贏。”
楊戩在內心默默給昊天加油。
雖然妹控屬性遙遙領先，但舅舅也是親人。
他當然希望昊天大獲全勝，成功晉升，這樣他就可以寫一篇作文：
《我的聖人舅舅》！
“若是舅舅勝了，三妹以後的安全也就不用擔心了。”
……
昊天肯定沒聽到楊戩最後的祈禱，否則肯定會繼續忍。
但他似乎聽到了楊戩之前的鼓勵。
火力全開的昊天，真的將所有準聖都差點嚇死。
破如來佛祖金身，昊天只用了一劍。
破鎮元子的至寶地書，昊天用了兩劍。
所向披靡。
無可阻擋。
地書作爲天地人三書之一，打架或許不行，防禦力卻是三書當中最強的。
在昊天劍下居然只支撐了兩劍。
整個過程最多隻有一秒。
這種戰績嚇死準聖。
長生大帝的話，再次於諸多準聖腦海中浮現：
“昊天，準聖當中，功伐第一。”
當時彌勒問誰公認的。
現在，所有準聖都可以公認。
以昊天展現出來的攻擊力，他們拍馬都趕不上。
聖人出手，也就是如此。
畢竟元始天王赤手空拳的時候，三招也沒打死如來佛祖，只是把如來佛祖打成了重傷。
昊天一劍就做到了。
當然，如來佛祖的傷勢遠沒有那麼重。
當鎮元子的地書屏障破碎後，如來佛祖高大的身影再次凝聚，擋在了季長生身前。
充滿了安全感。
彌勒佛看不下去了。
再繼續看戲，自家的親師弟就真的要給如來這個濃眉大眼的黃毛給勾搭走了。一道與如來金身齊平的佛像，從天而降。
佛教當中，如來佛祖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若說有誰與如來佛祖齊平，便是彌勒。
當佛像降世後，無盡白蓮，將昊天團團圍住。
殺伐驟起。
金戈鐵馬之聲，全部匯聚於一掌之中。
彌勒——諸天萬界最大的造反派頭子，沒有之一。
越是挑釁天下共主，彌勒的道便越是興奮。
昊天眼中閃過一抹譏誚。
“亂臣賊子，當誅！”
一步踏出，愈發強大的人道洪流轟然而至。
劍光成龍。
天下正統的堂皇霸道，以堂堂正正之勢，將所有亂臣賊子，全都摧枯拉朽的擊殺殆盡。
天帝與人皇道果在昊天頭頂交匯。
彌勒，同樣被一劍重傷。
火雲洞。
三皇同時起身，面色凝重。
伏羲的瞳孔甚至在劇烈收縮：“昊天對人道之力的應用，已經完全不輸於我。”
這就很離譜。
祂可是第一任人皇。
昊天得到的人族加成，本應該遠不如祂。
神農深吸了一口氣，看穿了真相：“人皇之道和天帝之道殊途同歸，雖然我們削了昊天的人道權柄，但昊天將人皇之道和天帝之道做了結合，走出了一條新路。”
軒轅補充道：“當年巫妖大戰，洪荒破碎，人族不少先民同樣葬身於那時。昊天既然爲天地衆生，體內原本便有人道之力。當年的第一批先民，驚才絕豔者不在少數。融於昊天一身……我們算起來都是昊天的後輩。”
人族第一代先民，是幫人族從零到一的那批人。
他們活在人族最弱小和黑暗的歲月當中，是三皇五帝之前人族的脊樑。
他們將火炬交給了三皇五帝，將更大的成就留給了後人。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比三皇五帝要弱。
從當年活下來的人族先民倖存者來看，就依稀可見當年第一代先民的風采：
玄都大法師、地藏王菩薩、真武大帝……
那些葬身在巫妖大戰中的先民，即便不如玄都大法師他們，甚至遠不如他們。
可是積少成多。
所有人融於昊天一體。
昊天能調動人道之力，當然合情合理。
伏羲的雙手一顫，想到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昊天體內，可不只是有我們人族的先民。”
當年葬身在巫妖大劫中的，更多的還是巫族和妖族的精英。
想到這一點的，不只是伏羲。
后土也想到了。
所以一隻巨大的輪盤，從地府深處殺了出來。
擋在了彌勒身前。
擋住了昊天的乘勝追擊。
磅礴的人道洪流之劍，遇到了生生不息的輪迴之力。
最終全部消弭於無形。
這是昊天出手後，第一次有人和昊天硬碰硬，不落下風。
皇天后土，恐怖如斯。
后土一直被默認有聖人戰力，只是失去了自由。
昊天經此一戰，也幾乎可以確認：皇天后土這個說法，並不是在碰瓷后土。
他真的有和后土比肩的實力。
而和后土不同的是，他沒有失去自由。
不過他並不想和后土爲敵。
“娘娘，伱也要阻我？”
昊天面色凝重，看向地府深處。
真打下去，他有把握戰勝后土，畢竟現在的戰場並不是在地府。
真身出不了地府的后土，能展現的實力是有限的。
但是沒必要。
哪怕他成了聖，除非毀了輪迴，否則也傷不了后土。
何必去和后土拼命？
任何一個聖人，都懶得和后土拼命。
得不償失。
后土沉默片刻，聲音響起：“季長生搞錯了。”
和羅睺一起穿梭空間的季長生聽到了后土的話，瞬間明悟。
后土的聲音繼續響起：“季長生以爲你是因爲煉化了北俱蘆洲，所以權限纔在大天尊之上，才封殺了他長生大帝的權限，他搞錯了。昊天，你還融合了祖巫之力。”
洪荒仙界破碎，根源其實在巫族。
水之祖巫共工和火之祖巫祝融火拼，撞斷了當時的撐天支柱不周山，進而引發了洪荒仙界的崩潰。
而巫妖大戰，十二祖巫更是死了十一個，只留了一個后土。
妖族精英大多戰死於紫霄宮外，造化沒有被昊天拿走，而是在妖族餘孽這個羣體。
但是巫族的遺產——大半被昊天繼承。
“難怪昊天你當年贏了刑天。”
刑天縱然晉升祖巫境界，又如何能比得上昊天對巫族的瞭解。
“難怪你可以輕易封鎖季長生的權限。”
季長生得到了風雨雷電四位祖巫的傳承。
而昊天得到了十一個祖巫的遺產。
儘管這十一個祖巫，當年都把自己的傳承留給了后土。
但他們的肉身和遺產，依舊是一筆驚天的財富。
季長生的機緣，是他努力去拼來搶來的。
昊天，從出生那天起，就已經贏在了起跑線上，甚至是贏在了準聖的起跑線上。
這很不公平。
但這世間，從不公平。
季長生得到的巫族造化，遠不如昊天得到的巫族造化。
季長生在風雨雷電四道上的領悟，也遠不如昊天對風雨雷電四道的領悟。
這和權限無關。
現如今，這些都是昊天本身的實力。
所以女媧娘娘說，有些強者是自身強，有些強者是平臺強。
之前昊天給人的感覺是因爲祂是大天尊，所以才強大。
因果關係錯了。
還有些準聖沒明白，但聽到后土娘娘的提示後，季長生已經明白過來：
大天尊也只是昊天給他自己披的一層僞裝。
利用大天尊這個身份，昊天甚至成功隱藏了自己真正的實力。
這傢伙真的是個變態。
季長生內心罵娘。
但他的策略沒有變。
昊天強弱都不影響他的策略。
因爲昊天是暫時針對不了的。
還是要從玄武身上下手。
“羅睺，把拼命的功夫都拿出來。只要我能回到天庭，我就能打碎玄武的龜殼。”
羅睺內心一懵。
祂剛纔試了。
向來無形無質無孔不入無視任何屏障的心魔，遇到玄武神君的龜殼後動作都有些停滯。
玄武的龜殼，抗物理攻擊也就算了。
竟然還能預防心魔攻擊，把羅睺給整懵了。
因爲玄武神君晉升大羅劫的時候，沒展現這種能力。
但玄武的龜殼抗心魔攻擊的能力還沒有特別強，給羅睺時間，羅睺還是可以入侵。
只是玄武和昊天融合了。
羅睺的攻擊對象瞬間從玄武變成了昊天。
羅睺比季長生還想罵娘。
昊天這種變態，身爲大天尊能忍成一個忍者神龜，有聖級的攻擊力，能把自己作踐的誰都看不起——心魔要是能對付昊天，那纔是見了鬼了。
羅睺如果有對付昊天的實力，現在就不會是六聖的格局。
祂都沒有辦法，但季長生竟然說有辦法。
潛意識告訴羅睺季長生是在扯淡。
但理智告訴羅睺，季長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再想到如來誓死爲季長生殿後。
羅睺隱隱猜到了季長生的後手。
內心更是懵逼。
艹。
玉皇大帝難道和昊天不是一路？
難怪忽然改名。
如來之前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事？只是沒說出來？
如果真要是這事，還真有可能，那就是被聖人下了不準提大法？
內心懵逼歸懵逼，羅睺的反應也很快。
祂迅速就驗證道：“季長生你就是#￥#@……&&艹，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所以羅睺開始拼命。
魔祖畢竟是魔祖，祂瞬間就懂了季長生要做什麼，也意識到了季長生的重要性：
打敗昊天很難。
打死玄武——季長生是關鍵。
打死了玄武，再打昊天，難度至少降低了四成。
屆時，一切皆有可能。
……
羅睺都明白的事情，昊天當然更加明白。
感應到羅睺拼命的氣息，昊天迅速開口，只是聲音只傳入了后土耳中：
“娘娘，我向天道和道祖立誓，我若成聖，一定全力助你脫離輪迴，重獲自由。”
他沒敢保證成功。
但正因爲此，才更能取信於后土。
因爲聖人未必有實力能幫她重獲自由。
后土的心情起伏。
輪迴地府因此動盪。
“昊天，記住你的承諾。”
昊天肅然道：“不敢欺瞞娘娘。”
確實不敢。
后土成事的能力或許沒有，但壞事的能力絕對是準聖第一。
昊天此刻的承諾是真心的。
真要是做成了，也能多一個強大到可以比肩聖人的盟友。
做不到……那他也盡力了。
先把眼前這一關渡過去再說。
后土自然知道昊天的打算，但是她無法拒絕這個提議。
輪迴之盤消散。
后土不再阻擋。
儘管此時，彌勒佛、如來佛祖、鎮元子，甚至包括匆匆趕來自證“清白”的青龍神君、白虎神君和鳳凰神君都已經準備好了再次出擊。
但昊天不屑一顧。
剛纔那幾招，把昊天的自信也給打出來了。
現如今的準聖當中，除了后土之外，昊天舉世無敵。
皇天后土，現如今就是真正的準聖T0序列，甚至可以說擁有了聖人之力。
只是一個失去了自由。
一個還需要龜殼護體。
當他們解決了各自的問題後，就是貨真價實的聖人。
“青龍、白虎、鳳凰……自取滅亡。”
昊天手中的赤霄劍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凶氣滔天、萬妖哀嚎的血色長劍。
巫族祖巫所鑄——斬妖劍！
昔日，十二祖巫持此劍與妖族四皇廝殺，不落下風。
四靈神君，從不承認自己是妖族。
但他們自己不承認沒用。
斬妖劍承認。
斬妖劍下，四靈低頭。
來自武器的先天壓制。
昊天也切換到了祖巫模式。
一劍將三大神君逼退，並且個個帶傷。
四靈神君的實力比起真正的準聖本就要差一點。
再遇到開啓祖巫模式手持斬妖劍的昊天。
確實是不堪一擊。
八景宮中。
玄都大法師進步的慾望徹底被昊天點燃了。
“這昊天……太變態了，還能隨便切換戰鬥模式？老師，我感覺我上次打的準提都沒有這麼變態。”
之前玄都大法師在靈山擊敗了準提，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但內心玄都大法師多少還是有點驕傲。
今天看完昊天的表演之後，玄都大法師內心的驕傲蕩然無存。
昊天展現的實力，絕對在他之上。
太清聖人搖頭道：“準提也有這麼變態，之所以給你的感覺弱，是因爲當時你頭頂着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腳踩着太極圖，手裡拿着誅仙四劍。”
玄都大法師：“……”
玉玲瓏聽完太清聖人的解釋都悄悄捂臉替老師尷尬。
確實，換個準聖拿着這三個寶貝，準提聖人的變態也得被壓制一半。
不是實力不行，但裝備碾壓的太過分了。
“昊天要是有你之前的裝備，他現在已經殺穿了。”太清聖人道。
玄都大法師無法反駁。
斬妖劍很牛逼，尤其是針對妖族更牛逼。
但遇到誅仙四劍，還是個弟弟。
別看昊天今天表現的這麼變態，是因爲昊天面對的只是一羣準聖。
昊天要是對上太極圖和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該跪也得跪。
現在揹着一個龜殼的昊天，其實就是低配版的手持太極圖的太清聖人。
但低配版的太清聖人——在聖人序列裡，排名也不一定低。
“玄都，你確實要努力了。從年齡來算，昊天比你還要年輕。”太清聖人道。
玄都大法師雙拳緊握。
小雷音寺的陣仗，也得搞大一點。
準提，對不起了。
我實在是太想進步。
天下變態太多，如果不能持續進步，哪怕是他，都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在他們說話間的功夫，昊天又擊潰了鎮元子，挑翻了彌勒佛，要不是如來佛祖及時援手，彌勒甚至有隕落之危。
此情此景，讓玉玲瓏差點沒繃住。
“誰能想象，如來和彌勒這對死敵面對昊天竟然能成爲託付後背的戰友。”
玄都大法師：“……不只是如來和彌勒，如來和季長生也化敵爲友了。”
昊天，真·愛與和平的大使。
爲了對付他，一切仇恨都可以暫時放下。
只是即便放下，面對攻防皆至聖境的昊天，也依舊不是對手。
祖巫，爲戰鬥而生。
劍氣襲來。
羅睺和季長生都感覺如芒在背。
籠罩羅睺的黑霧迅速擴大。
“季長生，靠你了。”
話音落下，羅睺主動衝着昊天衝了過去。
人皇形態的昊天，和天帝形態的昊天，羅睺碰都不敢碰，因爲心魔肯定討不了好。
但祖巫形態的昊天，卻是心魔的最愛。
巫族不修元神，祖巫各有心性缺陷。在心魔面前，處處皆是破綻。
昊天繼承了祖巫的遺產，也要繼承祖巫的缺陷。
當然了，昊天還可以繼續變幻形態，屆時羅睺該跪還是得跪。
但心魔一族無形無質，羅睺有把握保命。
祂需要爲季長生爭取的時間。
當羅睺A上去之後，季長生仰天怒吼：“茜茜，幫我！”
昊天大腦一懵。
瞬間怒火上涌。
天庭。
王母娘娘剛鎮壓了符元仙翁，大腦也是嗡的一下。
茜茜應該是在叫我吧？
長生大帝讓我這個做老婆的幫着他打老公？
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
她和季長生還什麼都沒發生呢，但是她要是幫了季長生，幾乎就實錘了他們有姦情。
這也太冤枉了。
“快，幫我。”
季長生霸道且帶有命令式的語氣，讓王母娘娘下意識揮出了一面素色的旗幟。
好巧不巧的，擋住了昊天的一劍。
原諒王母娘娘，抵抗不了霸道的男人。
因爲有膽子的人沒實力，有實力的人沒膽子。滿打滿算，也就遇到了季長生這個又有膽子又有實力的。
見慣了昊天的唯唯諾諾，長生大帝這種霸道強硬的天帝可太讓王母娘娘稀罕了。
藉助羅睺和王母娘娘給他爭取的時間，季長生縱身一躍，終於來到了南天門。
玉皇大帝回到了他忠誠的天庭。
季長生仰天大笑。
“以大天尊的名義，褫奪玄武四靈之位！”
戰爭，進入第二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