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科技大學·核裝研究院。
空空蕩蕩的白色大廳內，前臺打工的漂亮女學生懶散的靠在椅子上，小嘴張着，一絲口水順着嘴角滴落。
顯然不知道睡了多久。
其腿上的裙子也被打溼一大塊區域。
冷風吹過，大廳裡地上的幾張宣傳單被吹得捲動，一路飛到角落。
單子上顯出打印得工工整整的宣傳文案。
——‘3220年，最大驚人發現，隆安材料學核裝研究院又出新成果，一項震驚世界的研究’
後面部分被卷着擋住了。
嘩啦。
一隻大手將宣傳單從地上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展開看。
“20年的事，現在是25年，已經好幾年了。”
李程頤嘆息一聲，將宣傳單放到一旁金屬架上。
然後擡頭打量這個辛德拉老闆給到的，最可能接觸到十一飛流層面的地方。
空蕩。
這是他的第一個感覺。
然後是寒酸。
橢圓形的白色大廳裡，地面是灰色大理石，牆壁天花板都是白色，沒有任何裝飾物。
角落裡擺了兩組沙發，每組三個，都是黑木色，邊緣磨損得有些掉色了，露出下面的淡紅。
大廳裡還有三根支撐的黑色石柱上，也到處是缺口和斷斷續續的筆跡塗鴉。
唯一算不錯的，是前臺桌面上擺放的一盆綠植，鬱鬱蔥蔥，被打理得很乾淨，長勢喜人。
“啊你是剛剛電話預約的李先生對吧？”此時那前臺女學生似乎被什麼提醒裝置叫醒，趕緊擦掉口水，起身看向這邊。
“是的。”李程頤走過去，身後還跟着一起過來裝門面的周星瞳。
兩人都是典型打扮，一個西裝革履，皮靴鋥亮。
一個套裙絲襪，高跟噠響。
周星瞳手裡還裝模作樣的抱着一個文件包，顯得自己很專業。
“你好你好，湯教授已經在裡面等着了。”前臺露出甜美微笑。
雖然有些假，但似乎還真有點真心歡迎的味道。
她起身帶路。
李程頤兩人跟着一起，從左邊走廊進去，一路往前穿過走廊，來到一處不大的接待室。
一個年紀不小，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有些舊的灰色西裝，從裡面站起身迎上來和李程頤握手。
“歡迎歡迎，歡迎李總。我是湯志偉，是核裝研究院調和彩金項目的負責人。”
“湯教授您好。久仰久仰，我個人對伱們這樣奮鬥在第一線，爲全人類的科技做出巨大貢獻的科研工作者，一向是報以最高的尊敬啊！”李程頤雙手握住對方手，用力搖了搖。
“哪裡哪裡，唉，說來慚愧，我這項目當年確實火過一陣，李總也知道，虹鐵是如今人類科技強度最高的合金。代表着我們材料學的極致。
但作爲材料學研究者，通過大量科研實驗，我認爲還存在有一種新的天然材料，比虹鐵強度更高，韌性更強！我將其命名爲——彩金！”
“是的，是的，我也是聽說了湯教授提出的彩金，對此也相當感興趣，所以纔不遠千里過來想和您當面談談。”李程頤熱情道。
“來，請坐請坐。”湯志偉拉着他的手，分別在長桌邊坐下。
“說起來，無論是虹鐵，還是彩金，都是爲我們的飛儀準備，畢竟產量較低，價格昂貴，大型戰艦也用不起。”湯志偉嘆氣。
他從胸口取出一個小透明盒子，對着李程頤輕輕打開。
裡面放着一小塊帶着彩色光澤的暗金石頭。
“這就是彩金。我們辛苦提煉了四年，才凝結到這些產量。”他認真道。
李程頤看了眼石頭怎麼看怎麼像金塊表面塗了一層淡淡彩漆。
不過他來這裡可不在乎對方是不是真的彩金。
“真是偉大的發現。”他讚歎道，“不愧是湯教授，這彩金一看就名不虛傳。我願意個人對教授的項目注資一千萬。”
“那太好了！”湯志偉頓時動容道。“李總果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彩金的不凡之處。”
當即兩人一拍即合。
李程頤順勢提出，自己對隆安科技大學慕名已久，希望能在這裡就讀飛儀特戰專業的研究生。
而湯志偉自然是欣然應下，他除開材料力學的教授，同時也是科技大學裡特戰專業的教授，在瞭解到李程頤自己就是飛儀師後，他爽快的應下了這個名額。
反正這種刷研究生學位的傢伙，每年都能有幾個，再不趁學校還撐得住的時候弄點養老錢，以後可能真就沒機會了。
現在十一飛流中，隆安已經要跌落至最底層，每年得到的國家管制資源也越來越少，幾乎快沒有了。
上面好幾次有國聯會成員提出，要取消隆安的管制資源分配席位。
也就是老校長的臉面人情還在，否則.
兩人迅速確定交換。
當天就去學校辦理程序，三天後，手續檔案全部調過來。
李程頤順利的‘考’入了湯志偉教授名下，成爲一名飛儀特戰專業的研究生。
作爲專業人員，湯志偉在研究生刷人上無疑是服務到家的。更別說李程頤這樣的投資金主。
只要錢到位，隨便你去不去研究院。因爲隆安特戰的名頭，好歹也是一流學府，過一年再交點錢，他還能配合幫忙弄篇論文發在長期有合作的專業期刊上。
水刊嘛，湯志偉老熟練了。
一番操作下，他和李程頤那是賓主盡歡，大家都得了自己想要的。
於是兩人晚上到了學校外的小吃街上刷串。
燈光溫暖的烤吧包廂內。
十幾瓶啤酒隨意開了放在一邊。自動燒烤機不斷翻滾着各式各樣烤串。
羊肉牛肉雞肉豬肉，麻辣五香原味鹹鮮，應有盡有。
湯志偉很熱情，還把他手下的另外兩個特戰專業研究生一起叫過來聚餐。大家算是認識認識。
這兩人分別是一男一女，男的個二十三，女的個二十二。
那女研究生長相有些像湯志偉。
李程頤一問，果然是他女兒，叫湯雨薇。
雖然是女生，名字也很可愛，但湯雨薇是真不起眼。
皮膚暗黃無光，戴着厚厚眼鏡，頭髮乾枯，嘴脣色淡，加上和湯志偉一脈相承的國字臉。
遠看這就是個男人啊。
李程頤心裡搖頭。但面上自然是不會說出口。
幾人閒聊着，在李程頤故意引導下，話題慢慢轉到了飛儀師身上。
“說起來，我也有幾個飛儀師朋友，大家對這方面都很感興趣，能否請教下，像我們這樣的愛好者，能不能上專業級別？”李程頤問。
“這個，單純玩玩，業餘賽還是可以多參加參加，也能開拓眼界。”湯志偉笑道，“不過專業級的話，那開銷就太大了。”
他喝了口啤酒，拿起一串豬肝咬下一塊，慢慢咀嚼。
“專業級，廢話不多說，小李你也是知道些東西，纔會來我們隆安這邊學飛儀的吧？”
“是的，從小我就有一個夢想，想要當一個真正的，強大的飛儀師。所以才自己配置了飛儀。”李程頤認真道。
“國內，飛儀師方面，最強的無疑是九儀下轄的自循環城市機構。然後就是我們隆安和另外十所大學。再然後，纔是其他機構學校等等。”湯志偉解釋道。
“要走專業路線，難度很大。實際上，專業級飛儀師，和業餘飛儀師，最大的區別，在於三方面。”
他酒意上來，醉醺醺的開始高談闊論。
“還請老師指點。”李程頤趕緊道。
“嘿，這第一，就是飛儀裝備了。你用什麼層次的飛儀，什麼層次的防護。都決定了你有多能打。這個想必你也知道。最高層次的材料，那就是各種特種虹鐵。”
“這個是。”李程頤點頭。
“第二，則是專業知識。專業和業餘之間，這方面的差距非常明顯。身爲專業飛儀師，你的飛儀必須要由自己親手組裝完成，並且對其參數要了如指掌。這涉及到很多門學科的實踐組合知識。而普通飛儀師也就是買來就用。根本不會去了解自己的飛儀真正構造原理。”湯志偉解釋。
“這樣麼？”李程頤眯起眼，“也就是說，專業級的飛儀師都是自己製造自己的飛儀麼？”
“是的。從基礎材料尋找，到設計，每一步都得自己來。這樣才能最終形成人機合一，達到最高層面的掌控。”湯志偉認真道。
他身邊的兩研究生也跟着連連點頭。
“那可真是.太難了.”李程頤動容道，難怪專業和業餘差距這麼大.這光第二項差距的難度，就遠不是一般人能企及。
“還有第三項”湯志偉頓了頓，還沒繼續說，一旁的女兒湯雨薇卻是先一步開口解釋起來。
“第三項，是協律。”湯雨薇的聲音很好聽，其容貌外形和聲音的清脆悅耳完全無法關聯。
“願聞其詳。”李程頤認真道。
協律這個名詞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所謂協律，是隻有我們隆安和其餘十所頂尖學府，纔有的飛儀師特殊極限訓練法。”湯雨薇道。
“訓練方式非常嚴苛，強度非常大，對身體也有一定影響。難度更是極高。不是每個專業飛儀師都能做到。但要想成爲頂尖的飛儀師，協律必不可少。”
“如果我想參加協律訓練.不知道有什麼途徑？”李程頤認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