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鬚門休息區。
就在李程頤遭遇理想鄉部長陳宗涵時。
一道紅色影子,靜寂無聲的靠近這片駐地休息區。
紅影慢慢在月光下露出身形。
那是一個穿戴着全套紅色鎧甲的高大男子。
沒有裸露的皮膚部分,分不清是完全體改造人,還是僅僅穿戴外骨骼的潛伏者。
但不論是哪一種,此時此刻敢於潛入這片休息區,都意味着他想圖謀不軌。
月光下,男子身上的紅色鎧甲,帶着明顯的火焰弧形花紋。
雙肩也有火焰般尖刺朝外彎曲,像是全身往外在發出燃燒的火光一樣。
黑暗中,他頭盔上亮起一雙紅光眼眸,靜靜注視着眼前的休息區駐地。
沿着駐地彎來繞去的小道走廊,他前進的方向,赫然正是李崇楠休息的地方。
這種時候,晚上九十點左右,不經通報,悄然潛入,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而此時休息區房間內。
李崇楠才衝完澡,吹乾頭髮,換上睡衣,盤坐牀上,拿着一本書靜靜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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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酒店大門前。
李程頤雙目平靜,打量着面前攔路的長袍老者。
陳宗涵?沒聽說過。
兩人相距一米,周圍人來人往,卻沒有任何人注意他們。
來往人流如水般滑過。
李程頤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態。
“姓陳,不知老先生和雁型八卦門的陳家有何關係?”
他之前就是依靠握手,大概摸清海鯊的實力,不是李崇楠能對付,於是果斷決定晚上廢掉他。
而現在,他又再度故技重施。
“同出一脈,陳家函是我孫子輩。”陳宗涵微笑,看了眼李程頤伸出的手,沒有去握。
“握手就不必了,老夫可不想像海鯊一樣,突然某日重傷不遂。”他言語裡毫不遮掩對李程頤的推測。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李程頤收回手。
“小友.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何不就此坐下一敘,解除我們之間的誤解?”陳宗涵眯眼道。
“坐下一敘,就能讓你們讓出第一?”李程頤挑眉。
“.”
“這世上,如你們這般人,無非只有兩種結果。”李程頤轉過身。
“打死你們,或者被伱們打死。”
“非黑即白麼?”陳宗涵莫名道。
“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此時此刻,非勝,即敗!”
李程頤大步加速離開。
知道對方身後站着的是雁型八卦門陳家函,還隱隱和他猜測的星湖或理想鄉有關後,他便明白,無論對方是誰,都沒有任何交流價值。
無非是打死他們,和被他們打死。
“.有趣的小鬼。”陳宗涵輕輕吐氣。站在原地,他沒有離開,反倒是身後靠近一身着黑衣的長髮女子。
“陳老,不留下他麼?”
“九儀在上面盯着,天眼之下,無所遁形,現在動手得不償失。”陳宗涵淡淡道,“所以,時機未到。”
“此人心狠手辣,行事極其果斷,毫不拖泥帶水,是個難纏角色。若是不早些解決,怕是後續會出事。”黑髮女子皺眉道。
“海鯊沒機會了事已成定局,接下來只有看阿函的了。”陳宗涵說着不妙的話,面色卻絲毫沒有擔心之意。
“您難道不擔心麼?”黑髮女子忍不住問。
“爲何要擔心?”陳宗涵笑道,“阿函不可能輸,就算是海鯊,也不過是爲真正的阿函充作煙霧彈。”
他轉過身,朝着遠處一輛飛行器走去。
“走吧,夜色茫茫,不如隨心喝點小酒休憩一下。”
黑髮女子愕然看着他從容離開,絲毫不擔心被舉報暴露,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同一時間。
龍鬚門休息區。
正要出手破門而入的紅甲人,忽然一頓。
耳機裡似乎傳來細微通訊聲。
他已經伸出的手,終究還是縮了回去。
嗤!
剎那間一道虛影閃過,他人已消失在原地,離開駐地,消失不見。
數秒後。
他所站位置不遠處,一角陰影中,慢慢走出李程頤的身影。
李程頤走到紅甲人所站的位置,也即是李崇楠房間的門前。
微微聞了聞。
空氣裡似有似無的殘留着一絲熟悉的氣息。
“想趁虛而入麼?”
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明天就是龍鬚門對核裂掌隊伍。他猜到了紅甲人可能會來。
卻沒想到半路會遇到那個自稱陳宗涵的老頭。 從那老頭身上,他能感覺到一種類似當初韓漆的感覺。
韓漆也好,那老頭也好,都有種捨我其誰,決定大局大勢的定鼎感。
彷彿周圍一切都是他們手中棋子,四方萬物都是他們的棋盤。
那種高高在上,坐看閒雲的姿態,讓他相當不爽。
“倒要看看,你們能做什麼,想做什麼,敢做什麼!”
轉過身,他返回自己房間。
不多時,李崇楠詫異的開門,看了看外面空無一人的走廊,有些奇怪,懷疑自己是不是感應錯了。
很快又關上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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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
巨大的音樂聲伴隨沉重鼓點節奏,震盪整個賽場一片沸騰。
決賽開始了。
選手只剩二十支隊伍,但觀衆卻依舊座無虛席。
不少人已經定製了某些選手的應援牌,不時整齊的舉起喊口號。
暖場的舞蹈隊,是由一百名強壯男女混合組成。其中男子赤着上身,手持巨劍。女子身着緊身武道服,手持短刀。
劍舞刀戰,男女混合,在賽場上,伴隨着巨大音樂聲不斷髮出一聲聲呼喝。
“現在正在暖場的,是來自鳳嶺山音樂學院的古戰舞樂團,他們爲本次大賽,編導了名爲千山萬海的歷史經典舞蹈”
主持人和解說員還在仔細爲觀衆們介紹細節。
整個決賽準備上臺的隊伍也都準備好了。
一共二十支,除開交流隊,即十九支。按照隨機系統排位,兩兩相組對決。
上次大賽的冠軍雁型八卦門因爲積分第一,全員三人沒有任何敗場,所以免賽,等待最終對決。
此時的比賽,不再是之前那樣一羣隊伍一起,而是單獨上場。
一場場對決。
比賽詳情全程由各大電視臺直播錄像,懸浮大轉屏放大播放。
“第一場按照積分排序抽籤,即將上場的,是排名十九位的,龍鬚門!對,十一位的核裂掌!”
主持人高聲大叫,聲音喊出今天第一場上場的選手。
喔!!
觀衆們紛紛歡呼起來。
正此時,武道館的方形擂臺正中,緩緩從地下升騰起一根巨大圓柱。
銀黑色的圓柱,通體用金屬製成,正不斷升高,直到達到二十米高度,才緩緩停下。
嘭!
一圈圓形火焰,沿着圓柱往上,噴射而出。
“核裂掌,應蟬如!核裂掌,應蟬如!”巨大整齊的歡呼聲在場邊傳來。起碼有數百人一同應援大喊。
“李崇楠!李崇楠!”另一邊也有不少人大喊小楠的名字。
但遠沒有對方響亮。
圓柱體擂臺邊上,一座浮空平臺上,主持人和解說員開始針對兩邊講解情況。
“說起來,這次的第一場決賽,也是很有看頭啊。”
解說員是個身着紫色長裙的中年女子,氣質雍容中帶有一絲英氣,顯然也是練過格鬥。
在她前面懸浮的光幕銘牌上,清晰顯示着:儀國格鬥協會總會理事——顧象知。
“這個怎麼說?顧姐難不成覺得,龍鬚門有機會能戰勝核裂掌?”主持人小磊疑惑問。“按照積分來看,兩者差距還是有些大吧?”
“單獨看戰績,確實如此,龍鬚門的隊伍,三人裡其實有兩人,實力不足以進入決賽,這也導致他們在決賽隊伍裡,敗績最多。和核裂掌相比差距挺大。但是.”
顧象知笑了笑。
“顧姐別買關子了,難不成您認爲龍鬚門的最後一人,實力足以一串三?擊敗核裂掌這邊的三大高手?不見得吧?”主持人小磊不信道。
“爭勝戰中,決定勝負的,可不僅僅只是體能,耐力”顧象知笑道,“核裂掌中最強的是同樣最後出場的應蟬如。應蟬如十歲習武,十三歲領悟柔氣,十五歲踏入剛柔並濟層次,如今十九歲,從上次大賽核裂掌的大師姐洪業受傷退賽後,她接過了扛起本門大旗的責任,這次一經上臺,就表現得極其爆裂。所遇之敵,沒有能在她掌下撐過三招的。”
“這麼說,顧姐看好的也是應蟬如了?”小磊問道。
“龍鬚門的李崇楠選手,表現同樣炸裂,任何對手在她面前,都不能撐過十秒。兩者具體勝負如何,就如兩把都能斬金斷玉的寶劍,相互交鋒之前,沒人知道誰更鋒利.”顧象知搖頭道。
下方擂臺邊。
龍鬚門和核裂掌的隊伍,分別從兩條通道入場。
核裂掌一方,一道燈光光柱從天而降,打在三道人影身上。
第一位:方程。一個頭發不多,身材健壯,沉默寡言的木訥大叔。
第二位:邱玉燕。身材小巧,姿容秀美,但眼神卻宛如死魚一樣的年輕女子。
第三位:也就是核裂掌最強的弟子,應蟬如。
應蟬如這個名字,很多人聽到,都可能會以爲是很溫柔很美的女子。
但實際上,這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幾,全身肌肉宛如樹根般盤結,光頭,戴着墨鏡,一身黑色背心短褲的強壯女子。
遠遠看去,若非還殘留的一點胸部特徵,和下身毫無凸起痕跡,怕是根本沒人看得出她是女性。
“太無趣了。”應蟬如遠遠看向龍鬚門的隊伍。“這樣的對手居然也能進決賽,簡直是對這次決賽的羞辱。”
“誰讓我們運氣不好,抽了個下下籤。”方程冷淡道。
“無聊的比賽,需要注入一點激情。”應蟬如舔了舔嘴脣,“否則豈不是白費了那麼多朋友對我們的歡呼和期待?”
“如師姐的意思是?”方程疑惑看過來。